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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4)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是啊。”曾小云答:“我父亲和陆将军是旧交,小时候我俩见过好多次。”她说着,隔空在刘钦身上比划几下,转头对呼延震笑道:“别看他现在长这么高,其实从小是个矮子,都没有我高!”

  她说话时神情自然,语气亲切,呼延震看样子当真信了,虽然全无退到一旁让二人自去叙旧的意思,但眼睛已经时不时看向别处,观察着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的普通士兵。

  刘钦抬起扶剑的手整整头盔,顺势放在身侧,学着陆宁远的样子,颇为腼腆地对她笑笑,没说什么。一旁,曾小云紧跟着又问:“你怎么……”她看了呼延震一眼,“怎么也来这边了?”

  我怎么来这边?刘钦心中嗤道:那该去问问你爹。

  当年她父曾图奉命镇守榆林,在陆元谅死后掌管半边北门锁钥,深为朝廷所倚重,却在关键时刻投降了夏人,放其入关,致使北方防线彻底崩溃,连带着东面大同等重镇也相继丢失,一时江河摇荡,半壁膻腥。

  不出两月的功夫,夏人兵锋就直抵长安,皇帝百官仓皇出逃,南走建康,可说全是曾图叛变引起的余波。此后半壁江山易主,他父皇固然卸不去责任,但他曾图却也不能不任其咎。

  更何况他与曾图,非但有公仇,更有私怨。那时他落入夏人之手,便是被曾图指认出来,才被夏人得知身份,拿来在两国防线上大做文章。到了那个份上,他已是求死不能,徒然成为南北两国的笑柄,至今想起,也不能不恨。

  叛将之女,自然也是叛将,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刘钦虽然被迫承了她的情,可不知道她用意如何,也不感激,当下便将先前对呼延震用过的那套说辞又搬出来说了一遍。

  可他话说到一半,忽地悚然一惊:曾小云在这儿,莫非其父曾图也在附近?一时间,脸色虽然未变,可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谁曾想靠自己人的血勉强过了眼前这关,转眼又要再入虎穴?

  一旁,曾小云听了他这番话,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对子骂父则是无礼,更何况一个儿子对旁人大骂自己父亲,就更是匪夷所思。但她到底没说什么,收拾好神情,把刘钦撇在一边,转头对呼延震道:“呼延大哥,你刚才杀了多少人?”

  呼延震跳下马,时不时踢着地上雍人的尸体翻一个个,检查是不是死透了,心不在焉地答:“杀起了兴儿,谁去数那个,总之不会短了俺的战功。”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得远了,曾小云并不气馁,小跑跟上,又问:“那也总有个数,二十个?三十个?”

  呼延震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情,不知为何又压下了,一面往前走一面答:“记不清了,约莫三四十个。俺杀他们又不费力气,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曾小云脸上一红,抬头瞧他一眼,不知为何,更添了几分羞怯之色,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快步跟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刘钦瞧得腻歪,可心中有个重大疑问需要从曾小云处探出,一时倒舍不得离开,只得不近不远地缀在二人后面。

  他心思机敏,惯于察言观色,不消多时就看出曾小云对这虏贼有意,本来倒不觉着如何,可忽地想到她日后会是陆宁远之妻,如今却不知为何对着呼延震大献殷勤,倒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大概陆宁远只要倒霉一点,于他而言也都是一件快事。

  但转念一想,忽然又觉这念头不大体面。他与陆宁远的账迟早要算,可那时定然是要石破天惊、大开大合的,为这一点点小事牵动心神,以为这样就占一胜场,未免失之猥琐。于是敛了已经浮到嘴边的笑容,心不在焉地跟在他们身后走着,冷不防前面忽生变故。

  呼延震又翻到一个人时,那人忽然暴起发难,挺起藏在身下的刀直插向呼延震胸口。离着太近,呼延震反应不及,待要拔刀时,刀长鞘紧,一时拔它不出,忙仰身后退,却又没有那人进刀快,一时只怕要死,旁边却有一条鞭子飞来,将那刀卷住,鞭梢一抖,刀被带飞出去,铛啷啷落在地上。

  呼延震趁势拔刀,一刀攮在那人前胸,在他身上开出个血洞,那人恨恨地最后瞧了他一眼,身子一挺,就此毙命。

  刘钦一时有些惊愕。他只知道曾小云是将门虎女,从小喜爱舞刀弄枪,却从来不知她有如此身手。按说以她刚才露的那招,无论在哪都不该没埋没才是,可为何上辈子不曾听说过她有所建树?

  刘钦稍一思索,便即恍然。她是叛将之后,因曾图身死,她们兄妹在夏国没有了立身之地,才又被迫辗转回到雍国,因陆宁远力保才仅免于一死,平心而论,当年若换了他在他大哥的位置上,也绝不会再用她。

  一旁,曾小云将鞭子缠回腰间,关切问:“呼延大哥,你没事吧?”

  呼延震一向自负,可被人救了,倒不觉难为情,坦荡荡道:“没事!多亏了你,不然俺怕要吃些苦头。”

  曾小云脸上一红,两只眼睛愈发亮了,又同他说了一会儿闲话,忽地“呀”了一声道:“差点忘啦,刚才都统找你。”

  呼延震吃了一惊,“怎么不早说!”

  曾小云朝他吐了下舌头。呼延震无法,也不跟她多话,转身急匆匆地去了,左右便只剩下刘钦和曾小云两人。

  刘钦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一步,可拿不准曾小云的态度,在心里几经斟酌,也始终开不了口。反而是曾小云先道:“你是故意……来这边的还是……”说着摸了摸手腕。刘钦看到,在她手背上面有一大块疤,几乎占满整只手。

  她有些吞吐,同样不愿将话挑得太明,刘钦却从她话音当中敏锐捕捉到她态度松动,不同乃父,明白她这里可做文章,一时心中大喜,却捺下性子,只审慎地将话匣打开只小口倒出一点来,“我在夏营实属无奈,只是一时无事而已。从前你随父亲北上去守榆林,一晃咱们竟然已经五六年没见了,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到。不知曾伯伯还好吗,他现在何处?”

  他借着叙旧之机马上将话头引到曾图身上,虽然脸上神情淡淡的,可心里已经十二分地关切。曾小云自是不知他前世的事,看他神情寻常,也没多想,闻言便答:“嗯,他之前奉命南下,现在正在陕西,没有过河。”

  说着,她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奉命”乃是奉夏人之命,偏偏眼前之人又是那样的身份,一时颇有些不自在,想问刘钦接下来有何打算,可又怕问出来后万一刘钦有所请托,不知自己该如何对待。

  若是答应,恐怕要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两个虽然从小相识,却也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可若是不答应,难道当真眼看着自己昔日的伙伴、也是母国的储君困死在夏人手里,而丝毫不施援手?要不要写信禀明父亲,让他决断?

  幸好刘钦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如她担心的一般求自己帮他逃出生天,只是在一旁沉默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丝毫不辨喜怒。

  曾小云从旁默默瞧着他,在心里暗惊。小时候她与刘钦、陆宁远都有交往,记得那时刘钦还不是太子,常常与他们几个伙伴玩耍,高兴时大笑,伤心时大哭,谁要惹他不高兴了,霸王脾气登时发作,谁也拦不下来,哪里有过这样的深沉之态?

  这几年雍国朝廷上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过的?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她揣着满腹疑问,看刘钦弯下腰,伸手摸向刚才那个被自己杀死的雍人的脸,缓缓将他怀恨大睁着的眼睛闭上。

  西头的落日抹在他身上,他的两只眼睛隐藏在眉骨的阴影下面,只余下两团黑色,那是最深、最沉的黑。

 

 

第4章 

  刘钦伏在马上,奋力抽动鞭子。大风狂吼着从两旁卷过,大腿上的半截箭杆嗡嗡直颤,背上一阵阵传来钻心的剧痛,那是埋在身体里的箭镞在啃食着血肉,可他一刻不敢停,只是没命狂奔。

  再快点,再快点……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来人近了。他一个劲地催马,想要跑得更快些,可是眼前已是忽明忽暗,不待抬手,先咳出两口血沫。鞭子落在地上,夹在马腹两侧的腿也使不上劲,向后急奔的树木渐渐缓下脚步,风声小了,马蹄声已逼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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