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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277)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陆宁远一怔,不知道刘钦是通过什么事发现的,如果不是听刘钦说起,他自己甚至都不曾意识到。他没有即刻作答,想了一想,“只是不热络罢了,并没有什么过节。”

  刘钦问:“那是因为什么?”

  他这样追问,并非全是因为好奇。陆宁远自不必说,秦良弼却也是他看重的人。解定方已经老迈,不剩下多长时间可活,熊文寿又未必扶得起来,剩下的大将里面,一些他父亲曾用过的老人因常年征战在外,与他没有什么结交,他对他们也就谈不上什么恩威笼络。

  譬如一直在四川的那个吴宗义,虽然在他登基之后也和旁人一样上了贺表,但彼此隔着这么远的道路,此人又是功臣宿将,还曾做出过兵谏之事,于刘钦而言,他心思实在难测,因此既不敢贸然撤换下他,用起来却又不全然放心。

  剩下的人里,俞涉太过年轻,看不出手段如何,秦远志才能平平,难当大任,想来想去,最可倚仗的,除去陆宁远之外,就是秦良弼最得他心。这两人要是不睦,实非国家之福。只盼秦良弼上辈子不曾做出过什么对不起陆宁远的事来,遭陆宁远记恨至今——

  况且要真是这样,究竟要不要重用他,刘钦自己也要掂掇掂掇。

  陆宁远答:“之前我下狱时,一些旧部曾找到他,想请他帮我在皇帝面前求情,他没有说话,大约是为了自保吧,也是人之常情。我不记恨他,只是也难同他再相交了。”

  刘钦一时微怔。在他心里,秦良弼古道热肠,不像是眼见陆宁远落难也不发一言的人。

  早在几年前,他就因未奉朝廷之令,私自出兵救援另一军而被贬,但即使这样,睢州有难时,刘钦亲去商丘请他,也还是将他请了过来。这次秦良弼败军,也是为寻战机主动出击,才为夏人所乘。他这样的人,同陆宁远该是惺惺相惜才是,怎么会坐视他蒙难而不发一言?

  难道后面他经历了什么,以致性情大变不成?

  刘钦正要再问,那边,秦良弼已到了宫门外边,过不多时就要到了。

  陆宁远站起来,因为半跪的姿势维持得太久,左腿又不便,起来后歪了一歪,被刘钦伸手扶住。待站稳之后,刘钦以为他会乖觉地暂避出去,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陆宁远动作,忽地恍然,朝他招了招手。

  陆宁远弯下腰来,同他浅浅地亲了一下,左手在他额头轻轻抚过,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只是情之所至,无意为之。

  吻过之后,陆宁远直起身来,犹豫片刻道:“你不要……受我的影响。”

  刘钦笑道:“嗯,去吧。”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秦良弼已经走在汉白玉制成的甬道之上了,一阵疾风卷过,他鼻子一痒,顿足打了个喷嚏,因为打得用力,拉了个长音,浑身都抖了两抖。

  他小声怪道:“京城是不一样,连风都比江北厉害。”引路的宫人回头瞧他一眼,他马上规矩起来,装作什么也没说过。

  他却不知,刚刚吹过他的风,的确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那一道——枕边风。

  秦良弼吸了下鼻子,扯扯衣襟,继续往前走了。

 

 

第196章 

  秦良弼没有换上常服,有意身着盔甲入宫,跟在宫人后面,每走一步,身上哗啦啦直响,走出一派虎虎生风。

  他自己不知,此时正在平台等待着他的刘钦、和刚刚起身离开的陆宁远也都无由知道,上一世的他在陆宁远下狱之后,其实是替他说过一句话的。

  那时他已官居提督,被陆宁远压了一头,但身为武将,也可说是人臣之贵已极,折腾到这个位置,已经够本了。

  对陆宁远,他心里又佩服,又有几分眼红,但见他遭难,也没有不发一言的道理,听说之后点来幕僚就要为他捉刀进言,被幕僚劝下。

  幕僚问:“大帅以为,陆帅是因何下狱?”

  让他一问,秦良弼一惊,心里已有了一个答案,但一万个不愿说出,只道:“想是陛下一时受奸人蒙蔽,没有转过弯来。”

  幕僚不肯拿笔,只看着他,嘿然冷笑不语。

  过一阵子,秦良弼道:“哼,他军权太大,陛下难免心里嘀咕。但他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陛下还不清楚么?俺看不应当,不应当……”

  他没说的是,陆宁远军权大,他军权就不大么?别乌鸦落到猪身上,单看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陆宁远被投下狱,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他如何能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况且现在夏人仍在猖獗,两国之间更是无岁不征,就是鸟尽弓藏,也得等等再说,哪有狡兔没死尽,就把走狗烹了的?对皇帝所为,他不敢不满,但这事上总得说道说道。

  幕僚仍不提笔,脸上的冷笑收了。

  他们两个是二十年的老交情了,现在又没有旁人,说话便可全无禁忌。“大帅,听我一言,这封信旁人写得,唯独你写不得。”

  秦良弼问:“为啥?”

  “大帅以为,将陆帅下狱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那当然是陛下的意思。”

  “这就对了。陛下就是没想明白,前番将陆帅夺了军权,关在家里,那也想明白了。这次放出来没几天,又打进大牢,难道还会让他重见天日不成?”

  “放出来后,是用他,还是不用他?要是用他,陆帅心里怎么想,有没有怨望,谁能保证?就是不用他,那十来万的旧部在外,他只要活着一日,陛下就一日不能放心。”

  幕僚前倾了身体,凑近过去,看着秦良弼的两眼,压低了声音道:“横看竖看,此番他是必死无疑了!”

  “大帅要是个文人,随便说上几句,陛下只当耳旁风,了不得就是随便贬去那里,过几年还能再召回来。但大帅是什么人?解督死后,除了陆帅就是你了,你这时开口,陛下该怎么想?殷鉴不远呐。”

  秦良弼张大了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一次一次撼着,一个无比沉重、也无比迫人的东西在他背后忽地现出身形,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他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战场上,就是最凶恶的敌人,也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也不比谁多个脖子,你只要活着,取胜的希望就是再小,那也不是完全没有,怕他何来?

  多少次,他让夏人主力围攻,横下条心甩开膀子,冲上去就是同他们干——“他娘的,不就是夏人么,老子见过,没啥怕的!”

  但现在正在他背后的……秦良弼但感骨寒毛竖,一阵恐惧、一阵无力从背后啮住了他。他慢慢闭上了嘴,半晌之后,怒喝一声,碗大的拳头在桌上一敲,一张红木桌子断了条腿,哗啦啦地倒了。

  后来那封信自然是没送出去的。一个月后秦良弼入京述职,莫名也被解了军权,虽然非但没被幽禁,反而还被提拔到了高位,每隔一日就能身着绣狮朝服、腰悬金鱼玉带,人模人样地出入宫廷,但他心中实是又恐惧、又愁闷,某天听闻又给陆宁远议出几样新罪,终于忍无可忍,入宫觐见。

  他伏在地上叩过了首,起身抬头,口中开门见山地道:“陛下,那陆宁远——”

  他没有说完。刘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两把刀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他脖子上面。多少年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有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当即住了口,呆呆地愣在那里,片刻后生硬地转了话题。

  于是脖颈下的刀子悄然移开了。

  这就是秦良弼唯一为陆宁远说的一句话,或者说是半句。此后陆宁远此人便从他生命当中彻底消失,在他以谋反之罪被处死、被草草下葬的那日,他也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陆宁远生前打过的许多仗,渐渐都不再被人提起,有些在朝堂上、在国史中被隐去了,有些则被张冠李戴,挂在了别人名下,那时候已经告老还乡的秦良弼也被挂了几个。

  他澄清不得,也不去澄清,照单全收,不论别人说什么,都默认下来。他是北方人,老家已回不得了,便在江南的山外青山楼外楼间悠游山水,购置了好几处田产,筑起高楼,携着许多美妾,日日笙歌美酒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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