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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266)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每次收到信时,如果有旁人在场,他便草草读过,如有旨意下来,就依令而行,如果没有,就收进怀里,夜里无人时总要挑灯细细读上几遍。有时看到某处,忽然心跳得厉害,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在帐中来来回回走过一阵,才能重新展信。

  最一开始,刘钦信中还有些拉闲散闷的话给他,好像从前他在东宫养病、刘钦也被禁足的那阵,两人每一次的相对叙话一样。

  那样长的漫漫春日,两人并不总是言之有物,如果说出的话也能长脚,那么这两串言语就像他们两人一样,正晒着暮春已经有些热起来的太阳,相携着在院子里慢慢地散步。

  后来,刘钦的来信越来越严肃,渐渐地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不是询问前线军事,就是偶尔提及建康政事,简洁、冷峻,有时显得心烦意乱。

  他像上辈子不动声色地推拒着他一样,又一次将他默默推开了。

  陆宁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刘钦的信开始由别人代笔,在他的追问之下,只说自己手臂受了一点“微不足道”轻伤,别的什么都不肯多说。

  行军往狄庆处去时,陆宁远有时立马高岗,再一次回望京城,不知道那根牵着他的线,另一头是否还在刘钦手里,也不知道风停之后,他是回到刘钦身边,还是被风吹出千里万里。他们竟然离着那样的远。

  刘钦听他这样说,不由怔怔。第一次,他知道陆宁远居然是会生气的,话音当中,似乎还有几分委屈。陆宁远在他心里一直都好比一块石头,忽然间裂开缝隙露出里头,他的手指碰到它的同一刻,自己铁打的肝肠好像也跟着软了几分。

  并非是有意推开陆宁远,从上一世被从夏营当中放出后,他就是这样,伤病时从不愿教别人知道,伤得越重、病得越厉害,就越不想见人。那时他每一发病,就闭门谢客,驱赶了下人,自己闷头躲起,只德叔和另外寥寥几人偶尔会被放入,也会很快就被他赶出。

  他不习惯病了的时候还有旁人在场,比起宽慰,他所感到的更多是种威胁。他病得虚弱,没有力气,心智也不如往日,正好像鸷鸟铩羽,在旁人面前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当别人看到他的第一刻,看不见的战争就开始了,他要撑起十二分的精神,假装自己无事,方才有一二分的安稳。

  尤其失明的时候,他眼前只有黑,四周是看不见的手,看不见的一双双眼睛,看不见的刀枪剑戟森然相向。每人的神情都是莫名,每人的居心都是叵测,他好比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任四面浊浪排空、怒涛卷起,而他又有何处可去?

  就是一个七岁稚儿,也能无声无息杀死了他,何况旁人?

  刘钦眨了几下眼,眼睫轻轻地颤。至少他知道,陆宁远不会这样做,起码此刻不会。他在黑暗当中咀嚼着陆宁远远远谈不上尖刻的指责,片刻过后,像往常一样,他不自在起来,想要从眼下这情形当中脱出,可陆宁远紧紧抱着他,可他的臂膀那样坚实,按在他身上的手又那样温暖有力。

  刘钦移开眼。他看不见陆宁远的眼睛现在真正在什么地方,只凭着感觉避开他。

  陆宁远太愧疚了,也太伤心,他的这个怀抱丝毫不露杀机、不显危险,刘钦此刻却不想放自己跌入进去。他知道,自己不止是他那可怜的、瞎了眼的相处不久的情人,更是一个下错了决断、闯下了大祸,怒急攻心,自己把自己气瞎了眼睛的帝王。

  如此之君,如此之主,此时在陆宁远心中,是如何看待他的?此时正看向他这双混沌无神的眼睛的陆宁远面上,是怎样一副神情?

  他深感难以面对,手按在陆宁远的身上,只是这次不是推开他,反而反手一扣,将他的手肘抓在手里。

  “是我错了。”

  这四个字于刘钦而言有些难以出口,但陆宁远向他说了那样多次“对不起”,他说来好像也就没有那样难了。后面的话,才是他梗在心头十几二十日,日日夜夜在心里叩问着自己,却不能同任何人讲的,就是此时此刻也难开口。

  他笑了一下,神情却不大像一个笑,按在陆宁远肘侧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气,“你说……我果真比我大哥还不如么”

 

 

第188章 

  在与狄庆交战的时候,赶往建康的李椹就就曾写信给陆宁远,向他说明了自己知道的情况。虽然他求见刘钦而没有获准,但也听说了京里许多传言,借着一些认识的朋友,把他们离京后京里发生的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

  他出身寒微,朋友当中自然也没有什么身居高位的,听说的事情自然也往往捕风捉影,没有什么朝中机密。

  但刘钦重用薛容与,又借周维岳之手,在江阴推动各项新政,同岑士瑜明争暗斗的事情,已是朝野尽知,无论问谁,都能说出一二。李椹又甚是聪明,处处留心,越了解,就越是心惊。

  他把自己所知,一无隐瞒地写信告诉给了陆宁远,信里还将刘钦在岑府遇刺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下。

  此事被部分封锁了消息,李椹所探听到的版本,只是岑鸾丧心病狂,居然借着岑士瑜的寿宴,在家里行刺天子,被刘钦平定。刘钦的确受伤,听说还流了许多血,但之后如常上朝,应当是伤得不重。

  给陆宁远发出的虽然是密信,但难保不被旁人侦知,李椹小心为上,不敢在信中对刘钦这数月所为加以议论,只做如实陈述,对他受伤的事,则隐去了“流血很多”的这一传闻,只说后来刘钦照常上朝,以安陆宁远的心。

  他看得明白,早在出发之前,一连多日,陆宁远便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处置军务时尚好,一旦稍有闲暇,便不是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地发呆,就是焦躁地到处乱转,好像一头突然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兽,在贴着笼子打转。

  他看在眼里,却没有问,直到后来陆宁远开口让他去建康,他才恍然大悟,随后有几分沉吟。

  他想起当日在江北,陆宁远毫不犹豫地要随刘钦南下,明知道此行会卷进风波之中,也铁了心要同刘钦一道走;想起陆宁远不惜性命几次救护刘钦,更为他残废了一条手臂;想起最早的那次,他拖着一身没好的伤,硬是要劫夏人营寨。后来过一阵子李椹才想明白,这是因为刘钦被困在那里。

  李椹虽然不知道陆宁远为何偏巧劫了呼延震的营,而刘钦又偏巧就在那里,但这几件事加在一起,他早感到几分不同寻常。

  南下建康之后,陆宁远更又住进东宫之中,而且一住下来就不走了,李椹震惊之余,心里的想法也就更加确信。

  几年前刘钦同周章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弄到尽人皆知,但李椹进京不久,便已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传闻。也是因着这个缘故,在这方面刘钦很是有几分特别的名声,年过二十也不曾立太子妃,众人也心照不宣。

  可他是太子,他想怎么都没关系,陆宁远一头撞上去,就实在可堪忧虑。

  李椹几次委婉劝他搬出东宫,免遭闲话,为着让他更重视几分,还将部分他听见的市井传言告诉了他。谁知陆宁远听后,竟然全不放在心上,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处嫌疑之地,看着甚至还颇为安闲。

  李椹与他相识已久,自问从不曾看错过他。他是个有大志向、又有能力实现志向的人,迟早有天是要擎天架海的。凡是如此之人,谁没有几分傲骨,谁会甘于自污声名,让人当嬖幸看待?看周章对刘钦的态度、听二人之前的传闻就知道了。

  但陆宁远偏偏不是,他非但安居东宫,同老友们见面时,原本从不见什么情绪的他更是悄悄开始晴一天、雨一天,有时闷闷不乐,有时则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李椹察觉了,心情之惊讶、之复杂简直无以复加。

  尤其当他从别处听说刘钦在刑部救下陆宁远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后,他更是明白,自己无需劝了,后来见陆宁远开始行为反常地往身上熏奇怪的香,他心里也都没生几分波澜。

  如今陆宁远急着让他回京探听情况,他估摸着这既不是出自拳拳忠诚之心,也不是他留心朝政以图进步,因此不那么乐意答应,但想刘钦确是英主,对陆宁远也的确不错,这才勉力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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