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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139)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邹元瀚把人甩开,刀又放回脖子上面,正要剌下,亲兵又抱上来,死死拉着他的手臂,指着远处道:“将军你看,有人来了!”

  “是咱们的人!”

  邹元瀚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在那一刻,他周身一阵凉意,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为将陆宁远置于死地而额手相庆,只盼一抬头又看见他,见到他像刚才那样飞马冲入敌阵,接应自己出去。

  他这会儿当真已经死了么?

  他满怀希望地向来人打出的旗子看去。可是让他失望了,来人不是陆宁远。但没有让他失望太久,很快一阵狂喜就淹没了他——

  来人竟是他的部众,之前因每人只有一骑、脚力不如他的私军而被他甩在后面的一支骑兵!是自己人来了!

  扎破天部一连多日未经休整,又鱼龙混杂,虽然声势很大,却并不很难对付,随便丢些财物,他们就扔了武器趴在地上捡拾起来,并不追击。部下很快救他出去,邹元瀚在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逃出生天,只觉心乱如麻,悲喜相间。

  一问才知,原来今天早些时候,自己的后军就接到陆宁远发去的急报,说叛军可能在前面设伏,担忧前军有失,忙弃了重甲,急行过来。他们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算算时间,应该是陆宁远探知翟广伏兵的同时,便一面收拾军马接应,一面命人传信了。

  但邹元瀚既然已经脱险,刚才临死之际灵台忽然生出的一抹凉意便转瞬消失不见。他摆一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怕翟广跟上,不敢耽搁,问明后方大军所在,即飞马奔驰而去。

 

 

第95章 

  陆宁远被传入邹元瀚的大营,已是这战后的第三天。邹元瀚与大军会合,惊魂甫定,渐渐站稳脚跟,就想起陆宁远来,传他来见。陆宁远扎营处离他相隔数十里,闻令后只带二十余骑飞马驰入邹元瀚的大营中。

  他赶到时,士卒刚用过饭,陆宁远下了马,缰绳交给别人,一面被人引着向帅帐走去,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邹元瀚营中士兵。

  他对邹元瀚豢养私兵的事早就有所耳闻,事实上除了邹元瀚外,据他所知许多将领都是这样。朝廷发给的军饷被服过手便扣下一半,士卒交战、习练间衣服又常常损坏,时间一长,破衣烂衫倒算好的,缺衣少裤、没有鞋袜的也累见不鲜。更有甚者,有将领克扣得狠了,加上朝廷也时常短于供应,有时就连作战用的弓矢枪刀也让士卒自备,士卒碍于军法,不敢不从,竟至于典卖家当、赊出来年的俸米,以备国用。

  陆宁远从一营营士卒身边走过,心里已经有数,眉头暗暗皱起来。如今正是隆冬,年关未过,邹元瀚军中的许多人竟然只着单衣,三三两两围在火堆旁边抱着手臂哆嗦着,一面取暖一面闲聊,刚吃过饭的空碗就摆在边上,人情懈怠,全无半点行军模样,但也良可悯痛。

  他从这些士卒们身边走过,难以自制地向他们看去,他们见他脸生,也纷纷回看着他。朝他投来的目光当中,有些是好奇,有些是嘲笑,更多的则是麻木,木木然地把眼睛转向他,又木木然转向别处,单薄的袖口在一月的寒风里不住摆动,从那里面伸出的手腕让风打得通红。

  陆宁远两颌突了一突,脸色沉沉的,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一矮身进了中军帐。

  江南地气卑湿,军营里又不比京城,驻军在此之后才几日,他腿疾便复发了,股骨与膝盖均觉刺痛难忍,走起路来便难以控制,不能像往常一样尽量不露异状。

  这还是他来到这一世后的第一次发作,之前在江北时冬天明明更冷,反而无恙,不过对这样的疼痛他已经习惯,平日里忍耐着,起居几乎不受影响,也从不和人讲。

  于是他被人带进帐内时,邹元瀚见到的便是一个高大的瘸子,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进来,见到他后并不跪下,只是简单施了一个军礼,对他道:“末将陆宁远见过都指挥使。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邹元瀚“嗯”了一声,让他起来,心想你这个腿脚,还说什么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就是给你身上铠甲扒了,瞧你跪不跪得下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宁远下马走路,单凭陆宁远之前几次给他的印象而言,他压根没有去想他是个天生的瘸子,只当他是之前交战时腿上受伤,想到那毕竟也算是为了救自己,也就没和他计较。

  他和陆宁远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之前在当涂县,他原本打定主意让刘钦的卫队和翟广军自相残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出手,按他的想法,如果最后翟广获胜,杀了刘钦,那便皆大欢喜,他反手就将翟广也灭了,拿他的首级去去向朝廷“将功赎罪”;如果翟广不顶事,被刘钦压住,那他便派出兵马,收取灭亡翟广之功,同时趁乱亲自取刘钦性命,假做流贼所为。

  可战局没过半,局势还未明朗,陆宁远忽然飞马过来,趁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突入他面前,竟然拿刀架上他的脖子,说是要向他借兵。

  脖子上顶着把刀,刀刃就压在他的皮上,这哪里是借?分明是强逼他出兵!

  当时他并不识得陆宁远,仓促间只看清是一员小将,年纪不大,但握刀的手稳得惊人。邹元瀚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杀意,可清楚知道,这当口要是说出一个“不”字,脑袋定要搬家不可,无奈只得答应出兵,还按陆宁远的要求,给他拨了一小支人马,让他先去支援。

  等陆宁远走后,邹元瀚知道再按兵不动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担心刘钦走脱,忙也悉大军而前,加入战场,才有了后面翟广败走之事。这是陆宁远同他结下的仇怨。

  但二人之间不止有仇,陆宁远也救过他,还不止一次,如今再见,邹元瀚心情倒当真有点复杂。

  按刘缵给他的密令,他的第一要务乃是设法除掉陆宁远,如果不成,也要让他捞不着半点功绩。如今看来,陆宁远毕竟对他还算够意思,前者可以免了,后者却没得商量。

  邹元瀚虽然不在中朝,但对朝廷的事知道的可不比别人少,太子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是什么目的,他心里门清,十有八九是要把他当做突破口,彻底废了刘缵。

  他就算不为刘缵考虑,只为自己,也决不能由着陆宁远立功,把自己剿贼有年的苦劳都给他当垫脚石。他不害陆宁远性命,已经是投桃报李、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怪只怪陆宁远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吧。

  邹元瀚带着惋惜,看了陆宁远一眼,随后忽然把脸一撂,呵斥道:“前番你未奉明令私自出兵,几乎贻误大事,你可知罪!”

  陆宁远解释道:“当时情势紧急,时机稍纵即逝,末将未及上禀,仓促出战,幸而袭破翟广,未酿大祸,请都指挥使恕罪。”

  无论是他还是邹元瀚都知道,陆宁远出兵,岂止是“未酿大祸”,反而立了大功。要不是他当机立断出兵西进,烧尽翟广粮草,现在邹元瀚哪还能摸到翟广影子?要不是他这些天故布疑阵,借翟广杀心牵制住他,现在兰溪已为翟广所有,邹元瀚哪能这么舒舒服服入城获得一波补给?要不是他事先探知翟广那支伏兵所在,接应在前,报信在后,邹元瀚所部兵马现在恐怕早已经被杀败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就是他自己怕也成了刀下之鬼,哪还有在这里耍威风的份?

  但情势如此,邹元瀚是非要给他个下马威不可,便置以上种种于不顾,冷哼一声道:“朝廷自有法度,军中自有军规,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各行其是,置朝廷号令于不顾,国家成什么样子?别以为你侥幸胜过一阵,便可脱罪,前几日之事,本将会具表朝廷,赖圣明裁断。”

  陆宁远心中并不在意,拱一拱手道:“听凭将军处置。”

  邹元瀚见他乖顺,就没再拿捏于他,转而道:“这几日流贼龟缩不出,如何诱他们出来与我决战,你有什么想法?”

  陆宁远答:“以末将看来,既然我大军已至,流贼必然无意与我决战,恐怕过不多日就要想法遁走。如今翟广部与扎破天部合流,兵力强盛,难以一举攻破,但也省去我入深山密林搜寻之劳。以末将之见,不如上书朝廷,发函周边各省,各调官军把守省界,先将流贼困死于黄州府,以重军把断各条要道,断贼粮路。贼若敢攻城,则引军袭破其后,贼若坚守不出,则对其围而不打,严扼道路,坐等其粮尽自溃。翟广有人望而处卑位,时日一久,或许生变,趁势而击之,定可破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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