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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271)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那一次他心跳如鼓,仍是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感到。

  再后来,他和刘钦一道来到建康,刘钦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转身就走,他不知受什么驱使,涌身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

  马上他就昏死过去,心神太乱,仍然什么也没有感到。后来再这样做,大概就是向刘钦亲口坦承自己秘密的时刻,告诉他自己的确是曾经杀他的人,请求他相信自己。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样匆忙、苦涩、心神激荡,他抱住了刘钦,事后却不敢回忆,抑或是回忆不起来。只有现在、只有现在……他抱着刘钦,一次一次,抱上很久很久。

  这不是出征的前夜,没有什么催促着他离开;也不像第一次被刘钦亲过来后,他被强烈的不可置信摧撼着,手脚全都不受控制。现在,他抱着刘钦,全部心神都在,刘钦的心跳在他怀中咚咚而响,他的体温就像他自己的一样温暖,甚至灼热逼人。

  刚刚他擦拭着刘钦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瞧见,那一直被层层衣服遮挡、从来不为他所见的地方,就这样显露在他面前。

  刘钦身上的皮肤光滑、干净,从前肩膀上受过的箭伤已经长好,看不出来,除去手臂上半脱的血痂和磕伤之外,他是那样健康、安好,陆宁远瞧见,好生喜欢,情不自禁便又抱住了他。

  他是这样开心,低一低头,在刘钦背上又吻了一下。上一世刘钦死后,他找到德叔,德叔向他说了刘钦的事,曾说他身上有许多在夏营当中落下的伤,在某处某处,现在它们一道也不在刘钦身上。

  可是……

  他的快乐忽然难以为继,“你的眼睛……会好吧?”

  隔了很久,刘钦重重“嗯”了一声。

  这一夜当中,他也记不清自己被陆宁远抱了多久、抱了多少下。在他从前二十余年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人将这样浓重的亲昵、依恋,甚至还有让人肉麻的珍重,这样猛烈地倾倒在他身上。

  他怔愣了,手脚有些不知该往哪摆,觉着困惑,觉着心中异样,浑身好像都有一点软。

  又过了一会儿,他“嗤”一声笑道:“靖方,你怎么忽然这么像我娘。”

  陆宁远松开他,没有说话,慢慢替他擦起了背。

  后来内侍过来换了一次热水,小半个时辰之后,刘钦才被擦完全身,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已昏昏欲睡了,却不肯睡,问陆宁远:“这次同夏人交手,竟是处处不敌,你说是为了什么?”

  陆宁远神情一整,下意识蹦出一个“臣”字。刘钦莞尔,随后就听他答道:“我以为有令出多门、大将怯战、士卒未经训练之故。”

  “还有就是……”他看着刘钦的神色,“事先未有预料、未经准备,夏人南下,江南各地措手不及。”

  刘钦神情动动,眉头皱起,又展开了。

  夏人退去,自然到了清算的时候。这些天送进宫来的奏表当中论及这一仗如此狼狈的原因,大多归咎于一句德政不修,其中不乏劝谏之意,但也是大而无当,甚至未必没有私心。

  有些人则更加赤裸,借机把战败的责任一股脑推到薛容与身上,说是因为他蛊惑了皇帝,在朝中折腾来折腾去,这才引得夏人乘虚而入。

  他不过一个区区七品经历,到了新朝,竟然摇身一变,一跃而跻身半步台阁之位,简在帝心,入参密勿。他有何种本事,能当得起如此景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眼下就是他的现世报了。

  更不必提当日朝议未定,旁人大多主张持重,薛容与却一力主战,误导了天子,以至如今损兵折将,让夏人于东西两线狠狠戏弄一番,大失国体。究其根本,别人都可放过,唯独薛容与,实在难辞其咎。

  而一直为薛容与摇旗冲在最前面的周维岳,自然也一并遭到弹劾。

  他清丈田亩、厘定赋税以来,在江阴翻了许多旧案,追比富绅这些年来飞洒诡寄巧取豪夺来的田产土地,无论谁打招呼,一概不留情面,前些天还失手打死了人,盯他已久的朝官便赶紧以此为口实对他大加弹劾,还有人已经纠集起来,预备着进京申冤。

  刘钦因战事初平,一并暂且押下,至今还拖着没有处理。现在谈及战败原因,听陆宁远所说果然与这些章奏上的不同,虽然尖锐、虽然不入耳,却也耐心听了。

  陆宁远见他不语,又继续说着。

  当初他心目当中,也感这战难以取胜,但最后仍是向刘钦提议,一面在江北拖住元涅军,一面派兵包围狄庆。

  因战力差距过大,他措辞十分谨慎,不敢夸下海口,说对狄庆可或擒或杀,只说可“挫其锐气”。事后看来,此事的确是做到了,如果不算秦远志的,狄庆一军损伤,与他麾下死伤相比只是略少一点。像这样接近一命换一命,于眼下的雍国而言,其实十分罕见。

  但陆宁远自然不会以此居功,这一仗毕竟还是败了。三路雍军号令不一,或是有人先到、或是有人观望不进,被狄庆逐一击破。而在江北的元涅军,也轻易就攻破防线,直薄京城,将战场从荆鄂移向京畿,于为将者而言,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当初他言可战,也有几分私心。他一不愿坐视夏人自来自去,二不愿因为此事让刘钦威信扫地,数月心血付之东流。冒此大险而未能成功,还白白损兵折将,于他看来,这一役他责任最重。

  可是请罪的奏表大可之后再上,今日刘钦问起,他便就事论事,将交战时的详情一一道来。

  刘钦只偶尔发问,其他时候沉默不语。陆宁远所说,和当初他在来信中说的其实大差不差,士卒不能力战、众将人怀异心、军马调动时间过长,这些问题早在开战之前他便已经清楚。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没有真正败上一阵,总还是不能甘心。

  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只是不急着说出,想到之后,不由有几分惋惜、不舍,也仍然并不表露一二。待慢慢议完这件事,陆宁远以为他要睡了,已经从旁边扯来被子,刘钦却道:“不急,还有几本奏章没看。”

  陆宁远一愣,“已经很晚了。”

  刘钦摊一摊手,“今天不看,明天也要看的。你帮我读吧。”

  陆宁远只得依言走到桌前,发现奏章被分为两摞,正要发问,刘钦却先道:“拿右边的。”说完又解释,“右边的都是琐碎小事。”

  他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让内侍先粗粗扫一遍,将奏章简单划分,重要的放在左面,次一等的放在右边,那种没什么用的就随手批了。

  像这等放权于人,实在不是刘钦所甘愿做的,只是眼下情形特殊,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他做事原本喜欢先难后易,但今夜氛围正好,也就不给自己找不痛快,打算先把简单的处理了,剩下的留到明天。

  陆宁远拿着奏章回来,发觉没有拿笔,又回去取,回来后又发现笔上蘸墨已干,只好又回去拿了砚台和笔搁,一一排开搁在床头的小案上。

  刘钦听到动静,“你去桌上写。”

  陆宁远在床边不动,“桌子太远,我怕你听不清。”说完,见刘钦脸现怪异之色,忙又补充,“我声音太小……”

  刘钦忽然笑了笑,往床里挪动两下,陆宁远赶紧坐上去,脱了鞋子上床。

  刘钦同他并排靠在床头,侧了耳朵等他开口,陆宁远拿起一份奏章,开口却是问:“你累不累?”

  “嗯?”

  “你如果累的话……”陆宁远慢慢地道:“靠在我身上吧。”

  刘钦想了想,倾斜过身子,枕在他的腿上。

  陆宁远一只手从后面环过,托住他背,另一只放在他身前,又一次把他笼在怀里。他安心下来,一面读着,一面不住看向刘钦。刘钦一开始睁着眼睛,后来闭上了,只偶尔出言,陆宁远才知道他还醒着。

  后来他等了很久,也不闻刘钦说话,猜想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便久久没有做声。刘钦仍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的确是睡了,他便不再读了,把读了一半的奏章放在一边。

  他低下头,看着刘钦,瞧一阵,心跳起来,赶紧挪开眼睛,缓上片刻,平静下来,再将视线转回。如此几次,再低头时,看见刘钦眉头皱起来,不敢动了,静静瞧他片刻,刘钦仍是这样一副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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