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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239)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他自谓持心甚平,内举不避亲,外举也不避仇。虽然上任之初,便向刘钦举荐了几个与自己交往多年、彼此相知甚深的同道好友,经刘钦首肯之后,援引他们入朝襄助大业,但这也是为了国家大事,不是为了他自己的什么私心。这些人私心相评,对他妄加揣度,实在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一开始,他为着与同僚之间的关系,还耐下性子一一同他们见面,向他们再三保证自己绝无私心。后来朝堂争斗愈演愈烈,江阴的大浪一道道拍进建康来了,从地方到京城,不安的人愈发地多,他家里宾客总是络绎不绝,送走一波又是一波。

  他便不再亲自见客了,总是让管家代为打发,送的礼物分毫不许留下,一应请托也一概不理。他信奉公者千古、无欲则刚的道理,欲成大事,自然不会被这些俗情牵绊,以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借以大肆攻击改革。

  他做这些,不求财、不求权、也不求名——或许名还是求一些的,像他这等读书人,谁心目当中没有一个立事功于当代、垂令名于千秋的大志?但更多都是为了他大雍。

  为此,他宁愿在别人心里落下一个孤僻不合群的印象,宁愿遭人记恨,宁愿过得比常人更加小心、更加劳碌、也更加清贫。在他经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他心中甚至有一种快乐、一种自得。他是走在实现自己理想与大志的道路上,路上的每一份艰辛都如此甘甜。

  况且他只是一个践行者,而非殉道者——只要他的陛下能始终心志如一的话。

  他在平台见到刘钦,君臣寒暄之后,刘钦问了他朝堂上的一些事,他一一作答,两人目光便都不由自主地转向江阴。

  刘钦问:“最近又是派兵,又是派崔允文亲自坐镇,周良翰行事仍是左支右绌,依你看该怎么办?”

  自从刘钦借周维岳的两根手指生事以后,周维岳已是没有名号的钦差大臣,原以为从此便能势如破竹,但其实仍是一步一坎。

  他抓了魏大,顺藤摸瓜,牵扯出越来越多的岑氏子弟;拿兵士坐镇于江阴,震慑宵小,以安百姓之心,自己去民间一一访查冤情,让许多之前迫于岑氏威胁而缄口不言的百姓再一次翻了供;又奉朝廷之命,开始广派干吏在江阴清查田亩,掌握了岑氏许多靠飞洒诡寄等招式暗地里得来的土地。看上去凯歌频奏,但查到这里,已是举步维艰。

  先是魏大险些被杀死在狱中,幸亏桓龙带去的羽林有一个恰好当天当值,为人机灵,早早发现不对,将魏大抢救下来。魏大虽然活命,却从此哑了嗓子,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又不会写字,手筋也被挑断,和人彘也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是周维岳靠魏大口供去抓捕犯案的岑氏子弟时,抓到谁,谁便不翼而飞,在江阴城里活像是人间蒸发。周维岳虽然有外省调来的兵士一千,却也无法闯进岑氏老宅抓人,就是将其暂时围住,朝堂上的唾沫星子都险些将他淹死。

  再然后便是岑氏巧取豪夺来的土地,他查到的大约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些几十年来的烂账,绝非十天半月所能摸清。纵然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每天睡眠都不出两个时辰,也仍感分身乏术,恨不能将自己掰成数瓣。

  更不必提还有人暗中给他使绊子,分他的神。江阴城中忽然多了许多讼案,一些本地甚至外地的讼师都跑到他这里来打官司,拿一些真真假假、鸡毛蒜皮的案子报官,满口都是大雍律法,揪着一两法条便开始辩经。

  他明知道有诈,但若置之不理,便是落人以口实,自己率先违背了朝廷要求所有民间诉讼务必尽早处置、尽早结案的新规,但一一审理,对方又口若悬河、咄咄逼人,明摆着就是在折腾于他。

  周维岳心性刚强,对此倒不觉着什么,但常年贫病交加,身体本来就弱,又兼劳碌之下,更是病倒了,不敢耽误政事,只有扶病理事而已。

  刘钦暂时还不知道他病了,却也知道他现在处境仍是艰难,便同薛容与商议下一步如何做。

  岑士瑜近来已开始反击,刘钦在禁军、宫里和刘骥军中几处人都传来了一些消息。但这些薛容与不知道,刘钦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既是为着机事重密,不便为旁人预知,也因为有些事只有他自己能做。

  正如当初宫变之夜他保护陆宁远,不想让他对刘缵动手一样,对薛容与他也有一番保护之情,只是不必让他知道。薛容与只在台前为他做事便是,在台后为他效命的另有其人。

  果然,薛容与在被问到之前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不假思索便道:“臣以为良翰在江阴难以行事,要想破局,要害不在江阴一县,而是要着眼于常州府。棋盘上这一片的势顶住,江阴这一颗子也就立得稳了。”

  “你是说……”

  薛容与见刘钦意动,这才从袖中拿出写好的章奏。“臣以为在江阴进行的考课,已经可以放诸常州。仍按之前商定的考核之法,命崔伯昭以巡按御史身份巡察各地,广求民瘼,观纳风谣,澄清风气,惩治贪腐,如有虐人害物,急征暴敛,以招民愤者,即便之前考课为优,也应予以申饬甚至贬退。”

  “常州府乱起来,也就是稳住了,周良翰那边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刘钦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

  崔允文放在巡按御史的位置上,目前倒是还没发挥什么作用,此时用他未尝不可。只是与岑士瑜的明争,目前也只局限于江阴这一小块,还有在建康朝廷上暗中角力而已,还尚且可控。但放眼整个常州府,下面多少官员,这些官员向上向下向外又有多少关系?这样动起来,会是怎样的地动山摇?他甚至无法预料。

  刘钦一时沉吟了,没有当场便答应下来,接过章奏先没有看,对薛容与道:“你说的我明白了,等我再想一想。”

  薛容与见刘钦如此反应,心中暗暗一惊。像这等与朝堂上大多数官员都要站在对立面的事,若不一往而前,那便相当于后退了;刘钦不慨然应允,恐怕是心中已有退缩之意。这是他心中最担忧的事情,历史上反复上演的悲剧每每就起于这一点青萍之末。

  他还想再说什么,刘钦却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你岳父的生日,我记得是在秋末吧?”

  他这话问得突然,薛容与不由一愣,不明所以答道:“多蒙陛下关爱,臣岳父的生日是在十月。”

  倒不是刘钦同他关系好到特意去记了他岳父生日,他会知道也是因为当初回京,就是跟着从薛容与家派去的给在建康做官的岳父祝寿的车队,乔装成小厮,想要借此平安回到京城,因此知道黄茂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既然还有几个月,怎么现在就过上寿了?听说阵仗可是不小。也不是整寿,莫非是他老家那边有什么讲究?”

  薛容与又是一愣。他公事缠身,每天一睁眼,就是千头万绪等着他理,岳父提前两月过生日的事情他竟然完全不曾听说。是多大的阵仗,竟连天子都惊动了?刘钦特意向他说这些,莫非是……

  他心中一凛,不敢贸然应答,只肃然应道:“多谢陛下提点,臣一定处置好家事!”

  刘钦见他明白,点点头让他去了,翻看起他新递上的章奏,不再说话。薛容与急匆匆出宫,越想越觉着不妙,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刚一出来便马上让人去查岳父近来所为,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不禁心惊肉跳。

  原来是那些没能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的人,转去踩平了他岳父家的门槛。而岳父也当真糊涂,为着那一点好处,竟然答应了人家的请托,更甚至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唆使,觉着女婿做了天子近臣,自己这做岳父的也该跟着沾光,居然花大价钱在朝中活动,想要捞一把军需制造的油水。

  近来朝廷南下平叛耗资甚巨,原本的兵部尚书因为曾收陈执中的好处,沆瀣一气、诬陷忠良,早被下狱,原本有希望接管他位置的侍郎周章也被外放出京,最近才传来还活着的消息。兵部正值群龙无首,岳父便想要趁这时候浑水摸鱼,花钱买来一个军械督造的肥缺。

  薛容与刚刚给刘钦上的奏表里面,便有严查贪腐、整饬吏治的建言,结果奏表刚送进宫里,岳父就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不,在他进宫之前,刘钦就已经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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