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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192)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消息虽然模棱两可,但岑士瑜拿到“周维岳”这三个字,心里已是一惊。虽然七八年前方明俊一案于他没有什么影响,他甚至也没如何费心关注,别人就帮他把事情压下了,而且直到方明俊意外身死,他也从没见过此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对他的印象却很深,一见周维岳的名字,就想起此人是方明俊好友,曾在方死后替他收殓尸体、赡养家人。

  时隔多年,他忽然被太子带进京,竟是要状告陈执中么?哪会有那么简单!此事与自己有没有牵连?周维岳都说了什么?圣上作何反应?太子此举,是要对付自己还是如何?

  他一面在宫外焦急地等待着,一面让人去太子府和衡阳王府查他们各自有何反应。主人不在,刘钦的太子府倒是安安静静,陆宁远已出去当值,甚至不在家里,刘缵却私下里见了一个人,不知是谁。岑士瑜隐隐约约感到,风旋云紧,一场暴雨恐怕就要来了。

  午时左右,宫里终于有了动静。龙颜大怒,将陈执中入狱,留待有司问讯,至于牵扯出的一众官员,说是要日后再议。

  半天之后,岑士瑜才弄清楚大概发生了什么。

  刘钦带来的那个县令当真厉害,好像同陈执中有什么世仇,这些年搜集来的他勾结地方官贪污慰抚款、勾结邹元瀚贪污军饷、大肆侵占民田、在各地为自己营建豪宅的证据,单拎出随便一样,只要当堂捅出,都足以将陈执中置于死地,就算他用着再得力,陛下碍于物议,也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保他,更何况他也就是最近一年才成为陛下的亲近宠臣,之前同陛下总隔着一层,毕竟亲疏有别。

  但陛下态度毕竟有待商榷。他没有当堂审理此事,弄得尽人皆知,而是只在御前听取,似乎是给陈执中留了几分余地。听说陈执中案牵扯官员多如牛毛,不知陛下是对此有所顾虑,怕贸然抛出此事,引得朝野震动、国无宁日,还是仍对衡阳王心有所属,不愿在这时去其羽翼。

  须知陈执中让人揭出这样的丑事,而且听说样样都板上钉钉、证据确凿,那么刘崇对他的态度,便可看成对立储的态度。如果想传位于太子,刘崇定会趁此机会对陈执中严惩不贷,借此让刘缵彻底失势,免得威胁于新皇。反之如果他想传位于衡阳王,那么便不会在此时重责陈执中,怎么也要扶刘缵坐稳了皇位,再动他的这个在朝中影响巨大的舅舅。这持续数月,始终悬而未决的立储风波究竟要如何落定,只看陛下要如何处置陈执中了。

  但这不是岑士瑜最关心的。他真正关心的是:陈执中案涉及的一应官员当中,究竟有没有自己?他甚至猜测,太子非但想要搞掉陈执中,还甚至还想把他也一起拉下马,不然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是这个周维岳?

  前些天刘钦在刑部大堂手刃邹元瀚,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虽然当时并不在场,但听说之后,也打碎了一个杯子——能做下如此之事,刘钦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很快,刘崇召他入宫,更是让他愈发心里没底。匆匆起行,却收到一封密信,从刘钦处来。岑士瑜颇感意外,当场拆看,不由一愣:刘钦像是知道他的疑虑,来信是特意向他示好,说自己的弹劾只冲陈执中去,绝没有半分牵扯到他,请他放心。

  岑士瑜来不及细想,便匆匆入宫去了。

  进宫之后,刘崇见到他,果真并不疾言厉色,只是神情凝重,让他坐了,半晌都没说话。

  在他沉默的功夫里,岑士瑜既验证了刘钦所说的确不假,也猜到刘崇召自己入宫的用意——斗到这个份上,再不定下嗣位人选,朝廷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但刘崇不说话,他也就不开口,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出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好半天,刘崇终于开口,却是问陈执中,“陈执中这些年行事实在荒悖,殊乖朕意,朕已将他下狱。但念其在朝中多年,也算是为国宣劳,朝廷播越以来,也奔走实多,对其处理是从严从宽,你给朕拿一个主意出来。”

  两人相识数十年,私下里没有别人时,刘崇对他往往并不自称“朕”,岑士瑜从他这次的话里听出几分不同寻常,便没有马上吱声。

  刘崇的问话旁敲侧击,他的回答也就只好隔靴搔痒,“陈尚书是国家大员,如何处置,只能由陛下乾纲独断,臣何敢妄言?”

  说完,赶在刘崇面露不悦之前,他马上又道:“陈尚书为官多年,臣猜其案牵扯范围定是很广,陛下心有顾虑也是应当。非是臣推诿塞责,实在是兹事体大,究竟如何处置,只能断自宸衷。臣只有一个建议——”

  他抬起头,直视着刘崇,以老友的身份劝道:“那就是无论如何,现在还想要一碗水端平,都是绝不可能的了。臣之前所说的,为万安计、为陛下自身计,还望陛下慎重考虑,早定大计,以免变生不测!”

  他不肯给出人选,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他自己也始终举棋不定。明摆着的是,刘钦生性刚强,刘缵性情则更为和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如果要从中选择一个,自然私心希望后者做自己的君主。只不过这样一来,于他也有不利处,那便是一旦刘缵继位,陈执中定当“舅以甥贵”,恐怕不是要压他一头,也要和他分庭抗礼,实在不是他所乐见的。

  而刘钦所倚仗的,东宫旧臣在刘钦失踪之后,早随着圣驾南渡而出局了,剩下的人里,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崔孝先,资历太浅,也没有多少人望,在此之前不久,还显得三心二意,刘钦未必会重用他,他也未必能威胁到自己。

  刘钦主动向他示好,也足见他心里清楚自己对他能否顺利继位影响极大,刘缵想来也是一般。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轻易说话,不然万一最后的新皇不是自己所举荐的那个,定然对自己恨之入骨,到时候别说失势去位,就是性命都可能不保。如今大局未定,实在不宜贸然开口,只能让刘崇自己决定。

  刘崇见他这当口还不肯明言,眉头已竖了起来,可旋即又想:我尚且拿不定主意,他又好哪去了?到底没有发作。岑士瑜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在此之前,他始终试图一碗水端平,抬刘钦一手,就也抬刘缵一手,打刘钦一下,就也打刘缵一下。杀邹元瀚、提拔陆宁远,但新换上的将领还是同刘缵交好的人;刚禁足过刘钦,就又把陈执中下狱,始终不曾对哪边太过推崇或是打压。

  这是他多年来用惯了的制衡之道,是他从年轻时便掌握了的帝王心术,这些年来无往不利,下面斗得越厉害,他这帝王就越能垂拱而治、安坐如山。可如今竟然不好用了么?

  这碗水的确是端不住了。两边斗争愈演愈烈,眼看着已经势如水火。到了这个份上,刘崇才后悔起来,如果一开始就明确定下人选,把另一个逐出京去,何至于发展到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更甚至于影响到与夏人的邦交!夏使在京城遇刺,如今此事刚刚发生,夏人摄政王那边还不及得知,等他知道之后,还不知要如何震怒,那时万一影响到本来已经就要签订的和议,两国战端再开,可如何是好?

  他也知道,刺杀之事未必是刘钦所为,但无论是不是他干的,总之是因夺嫡而起。刘钦为着逼他处置陈执中,不惜牵扯进半个朝廷的人,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自保。而刘缵也定不可能袖手旁观,今日之后,风浪只会越来越大。

  他这边正自后悔间,却想不到这碗水洒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厉害。

  在他审问陈执中的同时,刘缵秘密叫来府中的人,正是陈执中所说的恽文石,禁军统领。而当天深夜,朱孝从外面归来,秘密求见刘钦。

  刘钦当时刚从别院回来,陆宁远仍留在那边练兵,听说朱孝晚饭时曾偷偷出府,现在又来求见自己,心里已经有所预计。果然,朱孝进门便先道:“殿下,晚间衡阳王命人传信给属下,以属下妹妹相要挟,要属下听命于他。”他在刘钦身边久了,渐渐说话时也就不像之前一样“俺”来“俺”去,变得和旁人一样,带上了点官腔。

  刘钦问:“他要你做什么?”

  朱孝答:“要属下密切关注殿下动向,监视太子府牙军,一有情况,随时去报!”他知道自己身处嫌疑之地,担心刘钦不信自己,说完之后马上又道:“他问属下殿下是否已经有所计划,属下说不知。请问殿下是否要属下假意编造一些,以麻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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