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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241)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崔允信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他。

  他为刘钦做事,从来尽心竭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刘钦虽然明知道他没有什么大才,为人也算不上正,却仍是用他。现在见崔允信这样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竟真有几分犬马慕主之意,刘钦在心里颇感受用,面上却不显,继续道:“想办法同岑鸾联系上,他最近不安分。”

  现在刘钦与岑士瑜的争斗愈演愈烈,已经摆到了面上,岑士瑜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但他老谋深算,起码明面上看还是一潭死水。岑鸾却不同。这位富家子弟从小便养尊处优,兼又是岑士瑜的老来子,溺爱非常,不舍得管束,见了眼下这个形势,如何能坐得住?已经上蹿下跳了起来。

  崔允信同他年纪相仿,更又正替刘崇做事,虽然刘崇不信任他,但这样装模作样地用他,正好可以拿来骗取岑鸾的信任。而岑鸾当然不会是刘崇的心腹,他哪里会知道崔允信并不是真正受太上皇的重用?他恐怕会喜出望外,想自己不靠父亲,从此也要干成大事了。

  崔允信愣了愣,随后忙应:“是,臣明白了!”

  有人说自己明白,其实却是理解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后面两相对照,往往驴唇不对马嘴。但刘钦知道,崔允信的明白是真的明白,点点头不再多说,便让他去了。

  崔允信离开时,是先正对着刘钦,头埋在胸口,一点一点小步退到殿门口的门槛处,等迈了过去,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转身离开。从他身上,刘钦便能瞧见二十年前,崔孝先也是这么对刘崇的。

  崔允文从没做出过这幅姿态,所以他现在是一省的巡按御史,而崔允信是他手边一把趁手的短匕,预备着等时机成熟时便要刺人。刘钦看着崔允信离开,又让人叫来徐熙,这次没避旁人耳目。

  如今在前线的陆宁远眼看着马上就要接敌,虽然刘钦不相信他会败给刘骥那个蠢货,但毕竟情势不明,朝堂上观望的人太多,等常州府的考课推行下去,那边一闹起来,朝廷上也定不安生。岑士瑜会如何出招,他眼下尚且不知,如何应对,自然也无从谈起,要是有什么人能预为之谋,那便只能是两次险些杀他的徐熙了。

  而他也要通过徐熙为他做的谋划,最后再看看他是否真的忠于了自己,再看看他的才华是否足够让自己捐弃前嫌,留他一条性命。

  因为见徐熙时没有特意掩人耳目,很快,他召徐熙入宫问对的消息就传到了刘崇和岑士瑜的耳中。可无论时刘崇还是岑士瑜,谁都没有当一回事。

  说到底,徐熙不过就是已故的衡阳王身边的一个幕僚,说一声名不见经传也不为过。他曾经的那些谋划因为太过机密,除去刘钦之外,没有太多人知晓,曾经向刘钦告密的那个刘缵旧部也已经被刘钦借故赶出了朝廷,知道当时情况的人就更加寥寥。

  至于他上辈子是如何为刘缵出谋划策的,除去刘钦和陆宁远外,就更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了。因此刘崇和岑士瑜听说刘钦见了徐熙,只当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为了安抚刘缵的旧部而努力,虽然一在宫外、一在宫内,一对老友却很有默契地同时嗤之以鼻。

  新皇毕竟还是太年幼了。

  没过几天,又一道诏令发出,常州府果然变天。而岑士瑜的反击也当真厉害,薛容与还是此时才知道原来之前都只是小打小闹,现在他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弹章如雪”。

  对周维岳的、对他的弹劾如雪片般飞来,从京城到地方、又从地方到京城,质疑声、反对声、詈骂声入海潮般一浪一浪拍来,简直要将他和周维岳没顶。

  他到现在才知道,当初岳父受人教唆,收受旁人的贿赂,想拿去走动工部,拿军需制造的肥缺,背后的人正是岑士瑜。就连那个价格比别处低了三成的商人,也是岑士瑜安排的陷阱。现在他岳父已经引咎去职了,车架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可是朝堂上的言官不肯放过他,一面说要严惩他岳父,以儆效尤,一面说他妖言惑主,所谓推行改革也是为了自家谋利。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将矛头隐隐指向刘钦,说他因宠信薛容与,而故意宽待了黄茂,不然以他对付陈执中余党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雷霆手段,如何能因黄茂自己吐出贿赂就将他轻轻放过?

  言官们揪着这事不放,好像薛容与不大义灭亲、不请求刘钦严惩自己岳父,以为改革祭旗,此事便无法了结似的,不啻将他架在火上烤。而另一边,周维岳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周维岳在江阴,借魏大而顺藤摸瓜,不住攀扯岑氏子弟,也被人说是公报私仇——不是方明俊与岑士瑜的仇,而是他与魏大的那点事。其实于周维岳而言,比起他正在做的、将要做的事,两根手指又算得什么?哪里值得他放在心上?可旁人说得有鼻子有眼,攻击他为政手段酷烈,说他借着丈量田地之名横行乡里、鱼肉缙绅,夺富民生路,以资奸民无赖。

  从常州府到建康,到处都是对周维岳的弹劾,他大雍建国以来,还从没有一个县令让人骂到过这种程度,简直可说是千夫所指了。周维岳初听“鱼肉缙绅”这四个字时,虽然一贯严肃,却不由笑了一笑——从来只闻鱼肉百姓,今日竟听说了“鱼肉缙绅”这说辞,他听来不像弹劾,却反而更类嘉奖。

  骂的人多了,这二人便好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全天下的罪名都飞到了他们头上,而包庇着他们的刘钦,虽然一时还没有人敢在明面里妄议天子,但朝中议论汹汹,市井百姓之间也有传闻,好像新登基的少年天子并非什么英主,即位之初便宠信奸佞,把朝廷搅得乌烟瘴气。

  反对的声浪太大了,薛容与但觉自己好像一叶扁舟身处滚滚怒涛之中,不知何时一道大浪拍来,就要把自己这条小船给掀翻过去。在常州府的考课难以为继了,周维岳在江阴的调查、清查田亩也进行不下去,甚至不把他调离江阴,此事都无法收场。

  再这样下去,非但周维岳保不住,他自己怕也不得不去位了,更为重要的是,刘钦刚刚登基不久,威望能经得住几次消磨?

  可是就此退后一步么?就这样放任刚刚开始的一应改革彻底夭折,把朝廷拱手让回给岑士瑜他们?薛容与绝不甘心。

  况且他做的哪里有错!周维岳哪里有错!那些人口中的缙绅,不过是多少年来勾结地方官府鱼肉百姓,食其膏血的民间一霸,而所谓的“奸民无赖”,却是被他们逼得没了田产而无立锥之地的贫民。周维岳丈量土地,核查历年土地买卖流通情况,将强买强卖、巧取豪夺的土地归还给他们,而田连阡陌的高门大户享够了荣华富贵,却连一亩地两亩地都不愿吐出。

  而各级官员,或是拿了他们好处,或是不问世事,或是明知不妥却缄口不言,多少年来因循成例,只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他所要推行的考课之法,就是要将这些人沙汰出去,整饬吏治,和周维岳一上一下,将他大雍的风气扭转过来。如何便这么难!

  别人愈是攻击,他便愈是下定决心,任是粉身碎骨也要做成此事。可是……

  他只有唯一一点顾虑。

  站在他背后的天子,今年才止二十四岁,当初凭着一腔锐气答应了他,可是他所做的改革当真意味着什么,皇帝现在才算当真知道。眼见得如此情形,身处众矢之的,他可还能一往无前、一力任之?

 

 

第170章 

  皇帝无德,致使朝廷上机枢失衡,江河横溃——在这些天的雍国掀起的无数道声浪背后都透着这同一种意思。

  一时间,刘钦不顾劝阻、不顾反对,一意孤行地重用薛容与,姑息周维岳肆虐地方的举动,俨然已是千夫所指。

  这是一个独夫民贼,为着彰显自己的权势,不惜置满廷朝臣的谏言于不顾,与天下为敌,既不思先祖创业之艰难,短浅的目光也看不到以后,怎能不为有识之士所深深忧虑?

  朝堂上的声浪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岑士瑜的人,后来所有人都开始惶惶不安,担心如传言所说,天子与近臣发动的这所谓的改革就是为了排除异己,而他们恰恰好自问都不是这个“自己人”,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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