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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重圆(106)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25-08-01 21:43:38 标签:强强 重生 HE 宫廷

  他耐心听了一阵,自己没有出声,也没授意别人发难。流放徐熙已经是对刘缵的最大敲打了,他毕竟刚刚回京,进两步就需得退上一步,保邹元瀚,在他与刘缵,甚至包括他父皇之间,都是心照不宣之事。

  果然,对邹元瀚只是象征性地惩戒一番,刘钦也没介意,出班道:“禀陛下,臣在江北,数与夏人为战。仰赖天威,与众勇士效力疆场,终于稍退猾虏,俾使国威不堕。臣以年幼,岂敢贪功,翼辅诸人所建功劳,不能不进呈于御前,用备皇明披览。”

  刘崇见他将话说得妥帖规整,抬手扶了扶胡须,不由莞尔。

  这会儿刘钦一身华服,又裁剪合体,言语之间光彩照人,和前几日时所见可是大不相同。瞧见他这幅模样,刘崇哪里还不明白,他那次进宫面见自己,再是仓促,也不至于找不到件像样的衣服,穿那么一身,多半是故意为之。

  他也不介意,何况听刘钦说及江北之事,想起那次难得的大捷,颇给自己脸上添彩,当下便和颜道:“太子要给谁表功?”

  “圣明无过陛下。”刘钦也投桃报李,一句马屁拍出,“之前表功的奏章陛下已经批过,以烛照之明,凡有功于国者,虽一毫之善,亦无有不赏,岂需臣再表功绩?只有一人,本来因公得授副守备一职,却因护送臣南下路上,因臣遇袭,以护送不力之罪被褫夺军职,废为庶人,良为可悯。”

  “此人名为陆宁远。陆某得副守备官职,是因有功于国家,乃是公事,此番坐事遭贬,却是因臣一人之故。臣得知以来,切切不安,颇有以私误公之惧。察陆某才具,实堪报效,若便尔埋没草棘,实臣之过。今臣既已脱险,伏请陛下念陆某往日之功,稍原前愆,量才授官,录德定位,使待罪效命,得竭犬马之力,再为陛下建功。”

  “陆宁远?陆宁远……”刘崇将这名字念了两遍。

  陆宁远官位低微,无论是当日升官受赏还是被革职为民,其实刘崇都未关注过,虽然两份奏章都有朱批,但里面繁文甚多,每到写到他的那里,多半已是七八百字过去,刘崇也就草草扫过,不曾细看。

  这会儿再听见他的名字,忽然觉着熟悉,向台阶下面一瞧,看见满廷朝臣面孔,忽地回忆起来,这竟是昔日大将陆元谅之子。他顿一顿问:“此人何在?”

  刘钦道:“正在殿外等候。”

  “传他进来。”

  陆宁远被传上殿。刘钦担心他太过年轻,没见过这般阵仗,那腿在这时瘸了,官位还没恢复,再落一个御前失仪的罪过,心稍稍提起,待他进来,步子迈得却远比他想象中稳,一举一动,颇合常度,不免暗暗松一口气。

  陆宁远小时候在刘崇眼皮底下长大,那时还没长开,故而显不出来,现在再看,那张脸与他父亲倒有两三分的相似,刘崇瞧见他,倒有些想起故人。

  陆元谅是因谗自尽,他活着时刘崇看他,有时只当他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等他死后,夏人猖獗,破关南下,才念起他的好。

  一晃几年过去,朝廷只余半壁,在新都重见陆元谅的幼子,刘崇不免有几分唏嘘,问了陆宁远几句,陆宁远一一作答,不卑不亢,不像是个二十五六、第一次面圣的年轻人,反而颇有乃父之风。

  刘崇心中稍慰,起了爱才之心,当即金口一开,非但恢复了他的旧衔,还让他自己决定是留在建康,进入御营,还是再回江北,抗击夏人。

  刘钦听闻,登时一惊,万没想到刘崇高兴之下,居然抛出这么一句。

  前一晚他嘱咐陆宁远时,除去宽慰他让他别紧张外,就是教了他几句御前对答的话,可没事先商定这个。刘崇给出的这两个选项,无论是留在京营,还是回到江北,都非他心中所愿,留在京营,便轻易出不去了,跑到江北又回不来,哪个都不能选。

  可现在再想与陆宁远通气,却也来不及了。

  刘崇是问陆宁远的打算,他这时插话进去,殊为无礼,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若是对陆宁远使眼色,他眼里又没有字,别人如何能看懂?一时束手无策,屏息凝神,站在那里等着陆宁远开口。

  陆宁远没有看他,伏地道:“听闻近日流寇猖獗,朝廷几经征剿,不能尽除。夫攘外者,必先安内,臣虽不才,愿统领一军,试为朝廷除此心腹之患!”

  他话音落下,刘钦但觉背上溢出薄汗,松一口气间,脸上却几乎控制不住地露出几分愕然。随后便见斜后面人影一晃,刘缵上前两步,似乎是正要说些什么,可御座上,刘崇已经先道:“好!难为你有如此志气。只是毕竟年轻……”

  “朕看邹子午近来是有些发昏,朕给他派去这一员小将,再加三千兵马,给他做副手。到时候是帮他还是羞他……”刘崇呵呵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陛下!”陆宁远叩首。

  刘崇看向已经出班的刘缵,“衡阳王有什么话要说?”

  刘缵只得道:“陛下圣明!臣也以为应当先全力剿灭流贼,然后才能专心应对夏人。陆小将军忠心可嘉,定能旗开得胜。”

  陆宁远原本正要起身,听见刘缵的声音,却忽地脊背一绷,在原地僵了一瞬,没有起来。

  刘钦因为正瞧着出班奏事的刘缵,刚好瞧见这幕。随后就见陆宁远从地上爬起,站直后脚底踉跄了下,再扬起脸时,那张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就是泰山崩于前恐怕也未必改色的面孔变得煞白,露出竭力忍耐着什么的神色。

  但见他定定向刘缵面上一望,然后低下了头,看着脚下地砖,一步一退,不多时就出了殿门。等他的身影在殿门外消失之后,刘钦才转回身来,收拾好神情,也向刘缵面上看去一眼。

  刘缵神态如常,倒看不出来注没注意到刚才的那一小段插曲。

 

 

第72章 

  当日退朝之后,刘钦又单独求见刘崇。父子两个久别重逢,说了阵话,便去坤宁宫用饭。

  刘钦的母后李氏,多年来一直见宠于刘崇,这一阵子为担心刘钦而生病,姿容稍稍减损,刘崇便不常来了。这天因为刘钦的缘故,三口人才坐下来吃了顿饭。

  席间李氏殷勤侍奉,言语间丝毫不出怨声,只说自己病容憔悴,形貌毁坏,唯恐有污于至尊耳目,一席话只说得刘崇心有戚戚,生出几分愧疚,见她病后腮边瘦削,又兼苍白如雪,更又大起怜惜之意,当下好生抚慰一番。

  刘钦被晾在一边,只当自己是座土偶,不好独自动筷,只得耐着性子在旁边听着,并不插话。过一阵子,就听刘崇为着安慰,把话转到了他的身上,“幸好现在雀儿奴平安回来,咱们做父母的也不用再时时耽着心了。”

  刘钦见提到自己,忙低了低头,做出一副乖巧恭顺之态,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一旁母亲拭了拭泪,已经先开口道:“这孩子命苦,这两年来没少遭难,我这做娘道心里拧着劲疼,就怕他以后还要有什么坎坷,一次两次躲过去了,往后的事!哎……”

  刘崇安慰,“京里不比外面,雀儿奴既然回来了,做太子的,等闲不会再出京,京里不比外面,还能有什么危险?你把心放宽了就是。”

  “只怕有心人算计。”

  “又多想,谁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李氏低了头,眼泪挂在颊上,“要是旁人真把他放在眼里,早两个月,我们母子就能团聚了。”

  刘崇一愣,明白了皇后是在说刘钦回京路上遭劫的事。

  那天他传刘缵进见,对他严词责问一番,刘缵吓得不轻,当即跪倒地上,痛哭着发誓自己绝不可能如此。见长子那副模样,他这做父亲的,如何能不动恻隐之心?

  况且他们两兄弟一向手足和睦,刘钦小时候没少追在他大哥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大了之后稳重了些,没有从前那么亲密无间了,但兄弟几个感情也当不错,若说刘缵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之事,刘崇是决计不信的。

  刘钦在路上遇袭一事,确实疑点重重,但应当与他大哥无关。那邹元瀚做事一向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得力的大将多在江北,又或是在四川一代抗击夏人,朝廷还需仰仗他挑起东南的大梁,等闲不可轻动,他也就严责申饬一番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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