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缜敲了敲她头,“不买衣服,你衣裳穿完再说,过两年长个头又不能穿了,我们去买些年货,吃的,回乡过年。”
“好哦。”
薛惠林一听衣裳,“柳姑娘特意为我们一人做了一身衣裳,还用的顶好的料子,当时我说不用还不行,本来绸缎铺的生意就忙,招了两个绣娘。她还执意要做,我就把尺码给了,昨天就送过来了,都在忙,等会你们试试,过年我们一家人都穿新衣。”
温缜一听,忙看向柳蘅,把茜茜放下,拱手一礼,“真是谢过柳姑娘了。”
柳蘅稍退一步,也是福身还了一礼,“不必说这些,温秀才是我的恩公,帮我良多,又拉同窗关系助我生意,本就不知如何谢之,区区衣裳,举手之劳罢了。”
第46章 剑穗
温立笑着去厨房端早饭, 不多时,热腾腾的米粥、刚蒸好的馒头和几碟小菜便摆上了桌。温立见温缜过来,便给他盛了碗粥。
“今天随便吃一点,我们得去买东西, 你嫂嫂与小满留下来收拾回家几天的东西, 咱们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去。”
“好。”
“你们要回村过年?”狄越问道。
温缜接过碗, 点头道,“是啊, 村长特意来请,说是御赐的匾能给村里添些光彩。反正城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回去热闹热闹也好。”
狄越点点头,对他来说在哪都没差,他们肯定是黏一起的。狄越晚上的时候emo, 白天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明明他们形影不离, 他却患得患失, “那倒是。”
温缜咬了口馒头, “快吃, 今天还得去买些年货,顺便把银子存了。”
三人吃完早饭,便带着孩子们一同出了门,温立牵着安安, 温缜抱着茜茜, 温缜学乖了, 现在茜茜看上什么,都给安安买一份,省得她恶劣的去惹哭安安, 还一脸小可怜样。
街上早已张灯结彩,年味十足。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来来往往,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他们先去钱庄存了那八百两银子。温缜看着银票,心里踏实了不少。现在温家加在一起有千余两了,这笔钱足够他们很好的过上几年宽裕日子了。
出了钱庄,温立提议道,“二弟,我去买些糖果点心吧,回去分给村里的孩子们。”
温缜点头,“好,再买些红纸,回去写春联。”
他们一路采买,糖果、糕点、红纸、鞭炮……不一会儿,手里便提满了东西。温立还特意挑了几匹布料,说是给村里的老人做新衣裳。
茜茜就牵着安安,年关偷小孩的人贩子多,几个小孩都牵着手走,温缜与狄越走在小孩后面,没有监控的地方,确实有些吓人,温缜不想冒险。
一切准备妥当。温立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打包,又检查了一遍要带回村的物品。将御赐的匾额小心包裹,又用牛车拉着年货。
“走啦走啦,我们回去。”
然后他们两辆马车一辆牛车的,浩浩荡荡的回去了,路人颇为之侧目。
他们朝村里行去,过年大伙都回乡了。远远地,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有人眼尖,瞧见他们的身影,立刻高喊:“回来了!温家兄弟回来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大人们也纷纷迎上来,脸上满是喜色。
“哎呀,温家老二可真是出息了!秀才就能得御赐的匾,咱们杏花村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风光事了!”
“可不是嘛!温立啊,你这弟弟可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破奇案,连圣上都夸,以后怕是要当大官哩!”
温立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抱拳一边道,“乡亲们过奖了,都是运气,运气!”
温缜被众人围着夸赞,脸上微热,又不擅长应付这场面,“过奖过奖。”
村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拍了拍温缜的肩膀,欣慰道,“好孩子,有出息!这匾一挂,咱们杏花村的名声可就传开了,以后十里八乡的,谁不高看咱们一眼?”
众人纷纷附和,簇拥着温家兄弟往村里走。几个半大孩子挤到牛车旁,眼巴巴地看着上面堆着的糖果点心,温立见状,笑着一人抓了一大把塞给他们,“来来来,都沾沾喜气!”
孩子们欢呼一声,捧着糖果跑开了,大人们也笑呵呵地跟上。
到了温家老宅,村长指挥着几个壮小伙,小心翼翼地将御赐的匾额挂在了正堂门楣上。红绸揭开,金灿灿的【明德惟馨】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村民们仰头望着,啧啧称奇。
“瞧瞧,这字,这气派!不愧是皇上赐的!”
“温缜啊,你以后可得多帮衬帮衬村里,咱们杏花村就指望你光宗耀祖了!”
温缜被众人说得有些尴尬,正想开口,忽然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道略带尖酸的声音——
“哟,不就是块匾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状元呢!”
人群一静,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温立认出这是村里的富户赵财,他们家一直在府城,也就过年回村,但不收敛,没少在村里耀武扬威。
村长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温立却已经笑呵呵地开口,“赵老爷说得对,匾是不算什么,不过是圣上的一点心意。倒是您家去年捐的那条路,至今还没修完呢,要不趁着过年,您再出点银子,让乡亲们过个踏实年?”
赵财脸色一僵,周围村民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起哄道,“就是啊,赵老爷,您家那么阔气,修条路还不是小意思?”
赵财哼了一声,甩袖就走。众人笑得更欢,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温缜看着兄长老练地化解了尴尬,感叹果然人情练达这一块,他才是菜鸟。他抬头望了望那块御赐的匾,又看了看周围乡亲们热切的目光,这个时代朴实的群众价值观,这块匾带来的荣耀,虽然与他们无关,但温缜出于杏花村,他们与有荣焉。
柳蘅也跟来了,铺子里的绣娘回家过年了,让她一个孤女一个人待那宅院不太好,薛惠林就邀请她一块了。柳蘅也很开心的应了,村里以为是温家的表亲,就没多问,这年头礼法重,没有成亲的未婚男女住一个屋檐下,是会被指点的。
有人问薛惠林就说是表亲,无依无靠来投奔。
柳蘅并不是可以被欺负的女孩,从她硬是把人物理意义上的掏空就可以知道,温缜要她跟着温家,真不是什么怕她一个孤女被欺负,主要是怕人惹了她,她给人开膛破肚就尴尬了。
外表过于具有迷惑性,这种人成为反社会犯罪分子才是最可怕的,要不是她只弄死了那个男人,没有伤害无辜,涉及到其他人,温缜是不会这样帮她的。只是她家太惨,因为一个人渣,被害得家破人亡,要是把她送进去,合乎法律,真不合乎人情。
这个封建社会,本来就缺少公平正义,基层官员,比如县太爷,百姓喊破天,也唤不来一个青天。衙门八字两边开,有理没钱你莫进来。
柳蘅也不在乎温缜怎么想,她一个在这世上,遇见的人不害她就行了,她也在天天晨起跟着温青后面练功,强身健体,她身体这两年躲得太虚弱。
温青温竭叫苦不堪,她倒是觉得挺好。
他们一家人回来就大搞卫生,出去几个月了,虽然关上门窗,但是还是灰尘很多,个个跟打仗一样。
弄好铺好床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大家用热水洗了澡,衣服分开泡好,明天再洗,终于可以睡了,温缜躺下凑过去抱着狄越,“阿越,今年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当当当,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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