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火统朱元璋就开始用了,但是非常不稳定,到了景泰朝好了一些,但用起来也很危险,容易走火。而且不允许私造,温缜当了巡抚,昨天从衙门里翻出这装造精致的好东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快不过这玩意,所以朝廷不在乎江湖风浪。
这东西一直存在,温缜对土木堡才又缓缓打了一个问号,究竟是怎样的无能,才能在这种国力,装备,武器,人数都远超对面一大截的情况下,还能全军覆没。
温缜俯身拾起对方掉落的银十字架,端详一会:“忘了说,你们贿赂香山县丞的账本,昨天已经就到了本官案头。”
扫清屋子再请客,如今还是海禁,他的态度得摆出来,做生意可以,其他的商人他也没管,但是在他眼皮底下搞事,那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第125章 港澳(一)
新官上任三把火, 温缜第一把火在澳门烧起来,赵汝明是一万个配合,只要不找他的茬,温缜想干啥他都支持啊, 抱大腿他是专业的!
温缜喜欢他的识趣, 广东这一片很是穷困, 只有广州与澳门是富的,澳门如今不受重视, 几乎被外国人占据,付着租金,再过一百年,他们会直接当租界,霸占澳门, 还设总督府。
大明肯租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但在香港设的军防就更重。广东的深山少数民族也很多, 他们对汉人很防备, 去广州打工也是成群结队的, 免得被欺负, 他们成为了广州发展的廉价劳动力,可是对山里人来说,这些又是他们很难见到的钱,他们向广州奔去, 赚钱买东西又回山里修房子。
他此番来澳门, 只是顺道过来杀一儆百罢了, 如今广东归他管辖,鸦片还敢一船一船的运进来,简直不知所谓。他把那夷商交给赵汝明, 按律法判决。
温缜站在澳门码头的炮台上,望着远处葡萄牙商船上来回搬运货物的黑奴,手指敲击着新铸的红夷大炮炮管。赵汝明赶了过来,站在一旁,手里捧着账册:“抚台大人,这是近五年濠镜澳的地租账目,按例该收的银子一分不少,只是......”
“只是都进了布政使司的小金库?”温缜似笑非笑地打断他,“本官听闻,佛郎机人私下给各位大人的茶敬,比明面上的地租还多三成?”
赵汝明额头顿时沁出冷汗,正要辩解,却见温缜转身:“不过本官今日不是来查账的。”他指向澳门半岛最南端的妈阁庙,“从今日起,在庙前增设税关,所有夷商货物,按值十抽三。”
“这......”这也太多了,赵汝明腿一软,“佛郎机人怕是要闹事啊!”
“闹事?”温缜拍了拍身旁的火炮,“本官巴不得他们闹。对了,告诉那些夷商,若想减税,就用他们的造船工匠来换。”
大明的造船工艺从郑和下西洋后,就不进反退了,这个时候欧罗巴的船,倒挺让人惊喜的,但人有不如己有。
他完全不怕增税那些夷商不来,此时的海上利润是800%,只要给资本300%的利润,他们可以干任何事,更别提这种利润,海上一来一回就富了。
——
珠江口的清晨雾气弥漫,一队瑶族汉子挑着山货走进广州城。为首的盘老六攥紧扁担,警惕地望着突然增多的官兵。却见城门处新贴了告示,画着穿官服的温缜画像,旁边写着抚台令:凡各族百姓入城务工,皆可至市舶司领腰牌,受欺辱者,持牌可直诉巡抚衙门。
“阿叔,这官老爷画得真俊!”年轻的后生凑过来,“这都说的什么?”
“当官的说话,有几个真的?”
盘老六将信将疑地领了腰牌,当天就在码头搬货时被汉人工头克扣工钱。他咬牙掏出腰牌,没想到当晚那工头就被衙役锁走。更让他震惊的是,竟有官差挑着粮种、铁器进了瑶寨。
“抚台大人说了,”差役擦着汗放下担子,“山里种不了稻谷,但这些耐旱的番薯苗,保管能活。”
——
他们为办事方便,干脆在澳门住下,过了几天,澳门圣保禄教堂的钟声响起时,温缜正在签押房把玩一个威尼斯工匠新制的玻璃望远镜。赵汝明匆匆进来:“大人,佛郎机人答应了!用三个造船匠换两成税额,还献上了南洋海图!”
“那他们可真识趣,”温缜转动镜筒,透过玻璃望着海湾对面的香港岛,“还告诉他们,本官要在对面那个荒岛上建炮台,需要会砌棱堡的工匠。”他放下望远镜,玻璃镜片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等炮台建好,就让他们的商船直接停到广州港。”
他在重庆时,就上书撤了广州港的海禁了,上面的表示只要他管得住不出乱子,放开也行,但如果出了乱子,他全责。
听上面的语气,是很想他出乱子啊。
此时夕阳西沉,珠江上波光粼粼。温缜映在墙上那幅崭新的广东海防图上。香港岛的位置,被朱砂笔重重圈了起来。
此时的香港,是划在新安县下的,他带着狄越准备出海去香港时,听见码头的人用粤语大声议论他,觉得他听不懂,说他头脑发热,想一出是一出,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真是好恶心一长官。
他顿了顿,然后朝这衰仔走过去,插腰站了一会,与前世穿夹克那站姿一模一样,那人额头汗都冒出来了,就听他说,“吓?当我聋?讲嘢都唔睇场合嘅!”
这正宗粤语一出,吓得那人当场跪了,温缜哼了一声,他也没生气,就吓吓人,他俯视跪在地下这个码头工,在对方胆战心惊下,慢悠悠的道。
“头先唔系讲得好过瘾咩?'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而家做咩跪得咁爽啊?”
码头工吓得面青口唇白,结结巴巴,“大...大人,细佬有眼不识泰山...”
温缜看他不经吓,就算了,“趁我今日心情好,仲可以当你冇出现过。”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码头啲工人个个静鸡鸡,只听得见海浪声同,温缜行远几步,回头大声笑,“仲有啊!下次讲人是非,记得查清楚对方识唔识听粤语啊!”
温缜上船后,有人将这事传给赵汝明,赵汝明越发觉得这人可怕,一个江南人,升广东巡抚的圣旨才过去半年,他就连粤语都学会了,还学得这么好?!
他都还没学会,真是好聪明牛逼一人。
狄越是半句也听不懂,上船后问他。“你刚才说啥呢。”
温缜笑了笑,“没啥,那人说我坏话,吓唬他一下,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当面曲曲的了,不愧是我素未谋面的故乡。”
“……”这时狄越才有温缜是转世的真实感,不过他也有些心疼,温缜说他故乡是对面那岛,那岛穷得除了驻守屯门的军队,就剩野人了。
他向来很直,“那你小时候也不容易,在那么个荒岛长大。”
“?”温缜懵了懵,才发现这代沟有六百年,人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事物。“并不是,这地以后叫香港,有户口就没有穷的,我父母搬内地,去惠州养老了,买了个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的抚恤金,还有家里的房子卖掉,也够他们晚年富贵,重新领养个小孩长大了。”
香港多的是没房来打黑工的人,他家那一百多平的老房子,那地段真卖出去也是很吓人一笔钱。
海风渐起,吹得船帆猎猎作响。温缜倚着船舷,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岛屿轮廓出神。狄越不太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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