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结束了但茜茜名声出来了,她都野惯了怎么可能继续安心待后院,她看出来了, 她爹能帮她兜底, 也有兵马, 这她不得出来练练。
温缜没时间管她, 干脆让狄越练兵的时候, 带着她练, 这一下就给锦衣卫上强度了,打不过,训练不过十岁女娃,他们真的很尴尬。打过了, 更尴尬, 已经沦落到欺负小孩子了吗?
人是有信息茧房的, 这事让锦衣卫怀疑自己,他们真的那么菜了吗?连十岁女娃都打不过?那个训练量猛涨,这效果是惊人的, 他们进步很快。广东总兵看到后悟了,原来还能这么玩,于是跟温缜借闺女,贵女真是将星之才,跟着锦衣卫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他水师操练,打倭寇。
原本温缜是拒绝的,他女儿又不是砖,怎么能哪需要往哪搬,不过听到打倭寇,日本人啊,这个是可以的。
十岁进军营,没准还真能像平阳昭公主一般十二岁领兵,这是一条捷径,没有什么比战场立功更让人服气的了。
“李总兵,我女儿才十岁,出入军营过于危险啊。”
这是大事,不管从军从政,怎么也得有个起点,花木兰也不是从兵卒做起。
李总兵捋了捋胡须,“温大人多虑了。令爱天资过人,我自会派亲兵护卫。再说了,倭寇近来猖獗,朝廷正缺将才。若令爱能立功年少成名,岂不美事?”
李总兵不接茬,给职位是不能给的,画个饼还是可以的,朝廷缺将才,你女儿是龙是虎,也不是现在能看出来的。
李总兵是被茜茜的名声吸引,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收入麾下的。再说,他身为广东总兵,手下水师与兵马,数万余人。
由他领进军营,有他亲卫照看,还嫌不够,那就谈不拢了。
温缜想想也是,从底层做起也有好处,一步步靠军功升,更能让人心服。
他觉得茜茜早慧,让她一直跟小孩待一起,估计也憋屈,温青都被揍得绕着她走了,如今无战事,匪都剿了,不如放军营练一练。
这么想着他朝在卫所如鱼得水的茜茜招手,“茜茜,过来。”
茜茜正骑着马驹练骑射,听到父亲召唤,她利落地翻身下马,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爹,什么事?”她眼睛亮晶晶的,她发现还是在外面好玩,她都不懂安安怎么忍受在家里宅了又宅,除了花钱都不想动弹的。
温缜看着她这副模样,既好笑又无奈,“李总兵想带你去水师历练,你愿意吗?”
茜茜眼睛瞬间瞪大,小嘴微张:“真的?我能上船?能放炮?”
李总兵哈哈大笑:“小女娃日后若真有本事,别说放炮,带兵都行!”
茜茜立刻挺直腰板,脆生生道:“谢谢总兵大人,我去!”
温缜摸了摸她的头:“军营不比家里,规矩森严,吃苦受累是常事,你可想好了?”
茜茜毫不犹豫:“我不怕!锦衣卫的训练我都扛下来了,水师算什么?”
李总兵满意地点头,心想这丫头果然有股狠劲,是个好苗子。
当茜茜穿着一身特制的小号战甲,握着天枢剑,昂首阔步走进军营时,水师将士们先是愣住,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总兵大人,您这是带闺女来探营?”一个络腮胡千户打趣道。
李总兵还没说话,茜茜已经大步上前,仰头盯着那千户:“我是来当兵的,不是来玩的。”
千户乐了:“小娃娃,海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浪头就能把你卷走!”
茜茜可不怕他吓唬,伸手一指校场上的箭靶:“敢不敢比箭?”
千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行啊,输了可别哭鼻子!”
结果三箭过后,千户脸色变了,茜茜三箭全中红心,而他有一箭脱靶。
校场上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喝彩。
李总兵嘴角微扬,拍了拍那千户的肩膀:“老周啊,连个十岁丫头都比不过,今晚加练吧。”
茜茜得意地扬起下巴,环视四周:“我就是来入伍的,还有谁不服?”
水师将士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小丫头,箭术厉害不算什么,海上搏杀才是真本事!”
茜茜忍不住笑,箭术当然不算什么,她剑与长枪才是长处。“那咱们就比划比划!”
李总兵见状,那是个小将,杀鸡用牛刀,这不欺负小孩子吗?
那将士也是看她可爱,陪她耍耍,咧嘴一笑,“好!小丫头够胆!”他随手抄起校场上的长棍,“你这么小的个头上船就是误事,海上不比陆地,船身摇晃,下盘不稳可要吃大亏!”
他话音未落,茜茜已一个箭步跃上,她反手抽出天枢剑,剑尖斜指:“来!”
将士大喝一声,长棍横扫,带起呼呼风声。茜茜却不硬接,身形一矮,如游鱼般滑至对方侧翼,剑刃一挑,嗤的一声轻响,棍头麻绳应声而断。
“这小孩好快的身手!”周围将士惊呼。
那将士一愣,随即变招,不再轻视,长棍改扫为戳,直取茜茜咽喉。茜茜不退反进,用狄越教的剑术,剑刃贴着棍身逆削而上,火花四溅,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砰!”
长棍重重敲在她肩头。
场上瞬间安静。
茜茜痛得闷哼一声,踉跄两步,但立刻稳住身形。眼看要输,但她先前话都放出去了,她眼中狡黠,将天枢剑往地上一插,空手扑向对方。
将士没料到她弃剑,也怕再伤她,下意识横棍格挡,却见茜茜矮身一滚,抓起校场沙地上的尘土扬手一撒!
将士眼睛被迷,慌乱后退。茜茜趁机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剑尖指他咽喉:“认输吗?”
这骚操作把那小将气得够呛。
周围将士哗然,有人起哄大喊:“使诈!不算真本事!”
茜茜收剑入鞘,拍拍手上尘土,很不要脸笑嘻嘻道:“校场如战场,我师父说过,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李总兵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好!临敌机变,聪明的丫头,入伍吧!”
“是!”
李总兵指刚才那人,“就归方才与你打斗之人,薄副将帐下。”
茜茜笑容僵住了,她缓缓抬头对上薄霄的脸,嘿嘿笑了两声,准备缓和气氛,薄霄看着她,回了一个笑。
茜茜觉得好特么吓人,真是好小肚鸡肠一人,不就是搞偷袭嘛,她肩膀还好痛呢,幸亏穿了战甲。
于是茜茜的训练再不是小打小闹,以强身健体为主了,是真被当兵在训,那训练量,都比得上特种兵了。于是那一队的人更惨,他们本就是水师里的精英部队,但凡完不成,就要被笑还比不过十岁女娃。
日子没法过了,身体与精神两大摧残一起上。
茜茜有亲卫照看着,安全不是问题,她还有自己的小军帐。就这么练了好些天,薄霄要回船舰上换岗值班了,他们把茜茜也带上。
早上她上码头,薄霄拎着茜茜的后衣领,像提猫崽似的把她扔上舢板。小舟划破晨雾向海湾深处驶去,茜茜趴在船头刚要抗议,一抬头,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瞪圆了眼睛——
数十艘战船如巨兽般蛰伏在港湾,最大的福船足有五层楼高,船首狰狞的虎头炮口森然张开。
“哇——”她发出没见识的惊叹。
“噤声。”
茜茜连忙点头,眼睛却亮得惊人。当舢板靠近福船时,她发现船身包裹的铁甲上布满菱花钉,浪花拍打间隐约露出狰狞的撞角。更妙的是船舷两侧垂下的狼牙拍,那些布满铁刺的拍杆随波晃动,活像巨兽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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