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杨妈妈上去就怼她们,“唉什么唉,都梳妆打扮去,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狄越冷笑了声,“还去钱庄吗?”
活该他穷死。
温缜拿着女孩的契书,还给那女孩,女孩接了过来,上面还有印章,她抬头看他。
“给我?”
温缜点头,“不用去官衙登记奴契,你撕了它,就是自由身。”
她眼中泪水一直流,模糊了视线,“我没有钱。”
“不要钱。”他对上女孩的视线,“反正刚那钱也是我刚捡的。”
这人间有太多不平事,他管不了,但看见的时候,有能力不管实在过不了心里那槛。
“……谢谢叔叔。”
温缜想了想,他没记错的话,他这辈子才二十一吧?
“……没事。”
“可我没地方去,我爹爹爱赌,他赌没了还是会卖了我的。”
温缜想了想,“你会照顾小孩吗?”
那女孩猛点头,“会,家里弟弟妹妹都是我照顾的,洗衣做饭我都会。”
“行,我家里有个三岁的女儿,没人照顾,你去照顾她吧,照顾她吃饭,盯着她读书就好。”
温缜想起家里农家活可不少,尤其是做饭洗衣,“月底给你发奖励,有月钱。”
那女孩跪在地上,扎扎实实给他磕了一个,温缜忙拉她起来,“没事,农人没有那么规矩,你就当做工吧,卖身契都撕了不是,小长工,叫什么名字?”
“叫招娣。”
“……”
温缜这辈子的无语都在这了,不是,这名几百年不变吗?
“我给你另外起个名吧,你记得自己生辰吗?”
“记得,六月五日。”
温缜摸了摸她杂乱还有些油的头,“我给你换个名字吧,六月,正是谷物初熟,迎来转机,叫小满吧,以后人生圆满。”
“嗯!”
“呃,先回书院吧,我与颜夫子说一声,你去我师娘那住几天,中秋放假带你回村,先带你去买身衣服吧。”
“嗯嗯!”
他俩也懒得去存了,中秋回家,还得买一堆东西,干脆放身上吧,反正钱用的挺快的。
狄越与他半排走,抱着剑,“恭喜你,又捡了一个。”
温缜想了想,邀着他,“像狄大侠这样的,这辈子也捡不到了,大概就是用尽了所有幸运。”
狄越瞥了他一眼,其实他也没生气,但要是哪天温缜大发善心救一个待嫁美人回来,他就弄死他!
温缜继续哄人,“你看我女儿三岁,因为出身又没朋友,村里人嫌话多,我又不能在身边照顾,给她找个人照顾,这不一举两得吗?”
“少废话,再不去卖衣服,人家都关门了。”
温缜牵着他,傲娇。
他也不想管闲事,那不是上辈子管多了,刻在基因里了。
千金散尽还复来,何况百两,把剩下的百两花出去,就当没存在过。
他们忙完回过书院,颜夫子听完叹了一口气,“无妨,住几天而已,也是个可怜孩子,就与我女儿一个屋待几天。”
温缜忙道,“谢夫子!”
颜夫子看着温缜,这孩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一场病让他脱胎换骨一般,百两不是小数目,十两就是一万钱,可以够农人一家子花销一年。
以前温缜眼里有些虚浮,那样的性子,哪怕去了官场,不免与人合污,难为君子。如今他眼神清正,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他都要怀疑换了一个人。
颜夫子拍了拍他肩。“最近课业怎么样?”
“谢夫子关心,已经跟上了,无大碍。”
“那就好,我这里有几本书,你拿去背一背,知识面广一点,腹中有物,下笔如神,你如今重要的,还是科举。”
于是温缜又拿着颜夫子给的小灶走了,这书,背不完,永远背不完。
温缜回到厢房整理半天书箱,狄越下巴搁他肩上,“你怎么天天那么多事忙?”
“人在世上,无有远虑,必有近忧,忙点好,咱们一起忙,说不定,还能改变这个世界。”
狄越看他眉目灼灼,少年不怕虎的模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
温缜笑了起来,“背书背书,你武功大成,我科举都没过呢,不敢奢想状元,中个进士就可以了。”
他这般凡尔赛的话,那些秀才功名还未考过的同窗,必是要给他套麻袋的。
温缜对明年的科举很有信心,因为明年夏天开始,就是于谦一力当为,秋闱必是公正,后年的春闱也是。
他赶上了一个英雄的时代。
而且他想考科举,就是要当官,官都没有一身正气,这年头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他先用字抄写一遍,抄的时候极为细致,就当练书法了,一边抄一边背,熟读成诵,慢慢来吧。
狄越其实很喜欢看温缜为理想奔波时,眼中的光芒,那是他没有的,他有天赋,他根骨奇佳,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温缜每日的时间都满满当当,非常紧,他努力的时候能无视所有,他看着这样的温缜,总是一片柔软,但有什么又觉得,在对方宏大的世界里,他要是不在他跟前,就会被他忘在脑后。
所以狄越喜欢与他胡闹,看着那双眼睛里,抵死相缠时,满满都是他的倒影,眉眼尽是欲色,他会失控到双腿紧缠他腰上。
第二天学堂来了个不速之客,温缜看着袁三走进来,书童给他提着书箱,他看了温缜一眼,踢了踢刘永的桌子。
“这位子,是我的了。”
刘永莫名其妙,“凭什么?”
“我刚从牢里出来。”袁承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话一出,整个学堂房里安静了。
“我还可以再进去!”
刘永,刘永认怂,妈的,癫公,他打扰了!他搬!
温缜满头问号对上袁承瑾邪魅一笑。
温缜:妈的,耳朵好了,眼睛又脏了。
第20章 袁三
袁三坐了下来,他长得人模狗样,乌黑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散发垂在额前,更添几分随意风流。不说话的往那一站,也会被人夸句芝兰玉树好少年,就是三观清奇。
他坐下来就开始扒拉温缜,温缜此时恨不得找个墨镜给自己戴上,然后肃冷着一张脸,酷哥,生人勿近。
“温兄,你干嘛不理我,在牢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为了逼我说真话,竟然对我做了那等事——”
温缜忍无可忍,“当什么标题党,我对你做什么了?”
同窗竖起了耳朵,卧槽,有瓜。
“骗我说立马放我出去,结果呢!我什么都说了,连床事细节都曝出来,居然还得在牢里过夜!”
“你也是个读书人,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要点脸?!”温缜说完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不与智障论短长,他还得冲刺科举呢。
袁三继续扒拉,因为私事他跟做贼一样,小声道,“温兄,听说你查案很快,我家中有点事,失踪了一个人,你帮帮忙,把人找出来。”
温缜挥开他的手,“我们熟吗?你家自己找人找不到,我去哪给你找证据找人?忙着呢,晨读莫打扰。”
“五百两。”
五百两换成现代的货币,至少也是50万起步。
这个数字一出,温缜回头看向这人,嗯,看这人面如冠玉的份上,他是可以当一个热心市民。
他不是那等为了钱破坏原则的人。
“先付定金。”
温缜拒绝被空手套白狼。
“没问题。”
“下午课后再说。”
这一天随着夫子离开学堂,温缜就带着人回自己厢房,狄越也刚好走进来,袁三眼神在他们之间打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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