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爹爹就在家打扫做饭,一家人也宽裕了起来,可是她优秀,就被嫉妒,那一年我十二岁,她十八岁。她在苏州的事被其他绣娘传过来,流言蜚语要逼死她,这个时候那小绸缎铺的老板出来,说要纳她,不忍她被他人污害。”
柳静眼泪就流下来,再止不住,“她走投无路,就信了,嫁给了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那人的正头娘子是杭州人,他原本一穷二白,骗了人跟他私奔,用那娘子的私房开了间绸缎铺,然后就在扶风县里有了人样。这东西趴在女人身上吸惯了血,他纳我姐姐也是为了她的绣艺。我姐姐的绣艺价高,他连哄带骗让我姐姐日夜不停的绣,不断给她接单,我姐姐的手指都废了。”
“那娘子让我姐姐走,她给我姐姐作证去,妾室不得和离,除非家主三年以上不供养,或遭受致命虐待。但口说无凭,要人做证,她愿意给我姐姐做证。但事情被家主知道了,他把那娘子关了起来,然后毒打了我姐姐,我姐姐跑回家中,对我们哭诉这些事情,那恶心的人把她抓了回去,那年我十六岁,姐姐二十二岁。”
“她回去后没几天就死了,可他们却说她是自己暴毙!我爹爹不服,去公堂上告,那县令收了钱,说我爹诬告,官字两个口,有理无钱莫进来。他让人下死手打了我爹三十杖,我爹回到家没几天就没了。”
温缜听到这不知道说什么,她姐姐一直在自救,也一直在被救,可还是被拖了下去,死死埋进宅院里不得呼吸。
柳静恨声,“那种烂心烂肺的东西,他当然该死——”
“好了——”温缜打断她,“别说了,这案子已经封存,无论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当不知道,你还小,不要陷在过去里,也不要说你在这宅子藏了两年。”
无论什么理由,杀人都是死刑,更别说柳静还分尸掏肚。
柳静将一切说出来,她仿佛从先前半鬼半人样活了过来,成了人样。她枯瘦如柴,不人不鬼的活着,她没地方去,藏在原先绸缎铺老板的暗室里,半夜就出来觅食洗漱,导致这一片闹鬼传言越演越烈。她有银钱,暗室里有那男人的钱财,她白天也会去买东西,租客半夜听到奇怪的动静当然害怕。
第二个租房的女儿突然学会了苏绣,当然是有了一个“女鬼”朋友,教她的。第三家就是听到动静跑了,人都是怕未知的东西,反正只是房租,命比较重要。
门外传出一声,是薛惠林的声音,她看见人齐齐望着她,“是这样,饭菜都做好了,我来叫你们,不是故意来听的,你们说话声有点大。”
温缜看向柳静,“一起去吃点?”
她咬咬唇,“好。”
柳静能扮鬼是因为真的很鬼气森森,她一身白衣,披着深长黑发,又瘦得仿佛快挂了,眼睛的黑眼圈很重。
她进来吓了孩子们一跳,薛惠林给她搬了个凳子,温立有点懵,说话都打着颤,“这,这位是?”
薛惠林拍了拍他,“话那么多干什么,吃饭。”
薛惠林给柳静勺了碗汤,“你太久没吃主食的话,今天先喝点汤,吃点菜,明早喝点粥把肠胃养回来,就不会这么瘦了。”
柳静接过,看了看她,“谢谢婶婶。”
“行了,坐下吃吧。”
狄越坐温缜旁边,一言不发,这租个房子都能碰见这些槽心事。
最后薛惠林给柳静在前面铺子里,匀出一间房给她睡,搬了张床过去,几个男人帮忙安装,把床垫被襦一铺,就成了。
毕竟是来历不明的外人,不可能放心让人睡家里,那么多孩子呢。还好前面的铺子与后面的院子有门闩,这样可以隔开来。
大家洗漱完就各回各房睡了,茜茜打着哈欠跟爹爹道晚安。
“晚安,茜茜。”
“晚安,爹爹。”
温缜洗了澡躺下,狄越洗完澡一身亵衣,他俩衣物很单薄,还天天死抱一块,而温缜居然无动于衷。狄越边收拾衣物边开始他的吐槽,“说吧,你是不是不行了?咱们不要讳疾忌医,这种大事还是得看看大夫。”
温缜:???
谁不行了!
温缜和着窗外月色与他目光对上,瑟瑟夜风里,他磨着牙风雨欲来。
温缜掀被起床,握着他肩膀的手猛地将他推压在桌上,对上他惊疑神色,温缜哼了一身,让他因失去落脚点而高抬,让他只能腿缠腰上,立在桌前,欺身与他对上,眼中神色灼灼。
狄越两手攥上他的衣襟,中衣单薄,又用凉水冲的澡,温缜身体的热意拢着他,将他压下去的欲望又升起来。
“怎么,温秀才病好了?”
这话压着音,就着这姿势将他拉下,附耳上去,只在两人之间回荡着余音。
温缜冷哼,老虎不发威就拿他当病猫!
晚风拂散他俩未束紧的发丝,温缜于木墩桌上扯开他亵衣,随衣襟散开,狄越因双腿蜷夹在他腰腹,眉眼现着羞耻神色,温缜居高临下望着他,指腹探入衣襟抚上他腰腹,光裸肌肤在手底触感温热。
(好了,拉灯,总之,他力破不行的不实谣言。)
他俩昨晚胡闹了许久,白天依旧睡得很香,然后自然醒的时候发现外面日上三竿,卧槽,温缜猛的起床,他俩快速洗漱,看了看天色,也不吃早饭了,快速往书院去,夫子已经在讲课了。
看他慌慌张张,“你怎么现在才来?”
温缜面不改色,“路上遇一老者摔倒,扶其去医馆,耽误了时间。”
夫子哼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编的理由能有点新意,迟到就要受罚,伸出手来,”戒尺规重重打了三下,“进去吧。”
“谢夫子。”
温缜的手掌心红通一片,没有闹钟太难了,袁三在后头戳了戳他,温缜拒绝回应,虞忌递给他一瓶跌打损伤药酒,温缜拒绝,他不能再丢第二次人。
待中午下课后,袁三看他这德性,“昨晚胡闹过头起不来了吧。”
温缜瞥了他一眼,“袁公子,不要以己度人,我岂是你这等声色犬马之人?”
说完他与虞忌刘永崔九一起去吃饭,袁三看着他们的背影,磨牙,难道他温缜是什么好东西吗?
等等,为什么他们一起走而不等他?
孤立?!
他袁三公子在书院竟然惨遭霸凌,真是岂有此理!
很多普通富二代凑过来,开始捧袁三臭脚,袁三看着他们,挥开,直接走了,心里暗骂,“晦气!”
他怎么那么惨,吴琮不理他,与他恩断义绝就算了,书院还被孤立!
麻绳只挑细处断,磨难只朝他一人来!
温缜看着走过来的狄越,然后就抱着他腰,开始诉苦,“我今天都被夫子用戒尺打了三下。”
狄越:“那我去帮你打回来?”
“那倒也不用。”
其他三人看着他们狗男男的样,虞忌与刘永将他们扯开,虞忌看了看四周,“你俩回家抱去,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万一被夫子看见,还要不要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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