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县令那里出来,熊锦州闲来无事,溜达到大家平日里聚集的地方,正好逮着几个打马吊的,他站在角落里听了一耳朵,见人没有玩钱,这才走出来。
这次去外面忙活的,除了熊锦州他们这一队外,还有五队人去距离远的村镇,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留下来的捕快无聊到快发霉了。
骤然看见熊锦州,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惊讶,“头儿你啥时候回来的?马旺他们呢?该不会是遇着事了吧?”
“想点儿好,遇着事了能是我先回来?”熊锦州拍了那人后脑勺一下,“这回事干得顺当,我昨晚赶夜路回的。”
哦。
想想也是,他们头儿一般是冲在前面的那个。
既然是提前完成了任务回来,几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看向一开始就吸引了他们眼球的东西——熊锦州的新发型。
几个人左瞧瞧右瞧瞧,啧啧称奇:“头儿,你这弄得挺好看啊,篦头匠弄的?”
他们这儿的篦头匠很会弄,除了修面理发之外也给扎头发,之前还找到县衙来,想要搞些犯人的头发去做髢,得了准许之后,一直在守着人被实施髡刑呢①。
熊锦州闻言,十分嘚瑟地道:“什么篦头匠,这是竹哥儿给我弄的,怎么样?帅吧!”
听到熊锦州这话,一群人意识到不好,下意识想撤,然而他们哪里有本事从熊锦州手底下走脱,脚才刚抬起来就被按到了凳子上。
单身狗的悲伤.jpg
·
中午终于到来。
学堂外面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和同学交换使用织机的学生伸了个懒腰,看见站在外面的熊捕头后又下意识看了眼天色,思绪从织布上转移,快下课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呢……
下课的铜锣声响起。
宁归竹抬手揉了揉脖颈,看向下面的学生,轻咳了声站起身,双方道别过后,宁归竹拎着针线篓走出了学堂。
一出来就看见等在那的熊锦州。
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走到熊锦州面前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吗?”
“还好,也没多久。”
熊锦州伸手接过宁归竹手里的针线篓子,习惯性地半蹲下身,想要背他回县衙。
宁归竹拍了下他宽阔的背部,伸手将人拉起来道:“膏药都用完啦,今天开始就不用背了,咱们牵着手回去,好不好?”
熊锦州偏头,看到宁归竹带笑的神情,感觉这个建议也不错,眉目带笑地起身,和宁归竹十指相扣。
夫夫俩牵着手一路回了县衙。
接着就是和之前一般无二的流程,宁归竹拎着针线篓子去了屋里,熊锦州到厨房打了饭菜,两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话题琐碎,偶尔重复,但谁都不觉得厌烦。
等宁归竹吃饱,熊锦州将剩下的菜划拉到自己碗里,问道:“织布是不是教得差不多了?”
“是啊,怎么了?”宁归竹托腮问道。
“没,大人跟我说起,说是确定教好了的话,就不用天天去了,三五天地看一趟就成。”熊锦州道,“正好我这里弄完,明儿给一天假,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宁归竹闻言欢喜起来,安排道:“家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一个厕所吧。咱们明儿上午把厕所收拾了,中午趁着太阳好洗头洗澡,你好好歇一歇。”
熊锦州笑着说好。
吃完饭,熊锦州去洗碗洗帕子了,宁归竹将床上的薄被抖散,拆了长发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熊锦州回来的速度很快,见宁归竹等着,反手关了房间门走过来,“睡吧,我跟你一起。”
宁归竹笑着提醒他,“你还没拆发呢。”
闻言,熊锦州摸了把没有丝毫凌乱的头顶,他严肃地思索了两秒,去牵宁归竹的手,“不拆了不拆了,我中午小心点睡,不会乱的。”
宁归竹无奈,“这样睡会很难受的。”
“不会。”熊锦州信誓旦旦,“我之前都不拆发睡,习惯了。”
宁归竹:“……”
见他坚持,宁归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和熊锦州一起到了窗边,脱掉外衣上床睡觉。
明明熊锦州不在的日子,宁归竹也睡得很好,但这会儿抱着对方,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谈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只是更加安定平和一些。
很舒服。
见怀里人飞速睡了过去,熊锦州凑近亲了亲他的额头,手指轻轻揉捏着宁归竹的脖颈。
大概是上午低头缝东西没注意,宁归竹这一中午,时不时就会抬手揉一下脖子。
揉了会儿,看着他的眉目舒展开来,熊锦州这才收回手抱着人进入梦乡。
高高束起的头发确实不太方便,睡着睡着就会硌一下脑袋,也没有办法翻身,熊锦州第n次被折腾醒后,一脸严肃地盯着里侧的床帷,思考,得去买两个木枕回来才行了。
“木枕?”
醒来的宁归竹听见这话,奇怪道:“木枕睡着很不舒服吧?”
脑袋底下垫这么个东西,感觉只会更硌人。
熊锦州给他整理着衣服,“睡木枕的话脑袋不会乱动,就不用担心头发被弄乱了。”
“……”宁归竹无奈极了,又忍不住想笑,“都说了我给你弄,扎头发又不难,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熊锦州见他神情,忍不住凑近亲了他一下,“每天都这样,你会比较辛苦。”
“我乐意。”
宁归竹接过他递来的发簪,随手挽起长发,欣赏了一会儿熊锦州现在的模样,拉住他的手放缓了声音:“让我给你扎好不好?”
熊锦州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顿时被迷了心智,连连说好。
两人在窗边坐着喝了会儿茶,等到精神彻底恢复清醒之后,才带着针线篓子往学堂的方向而去。
刚走出县衙,正好遇到几个捕快骑马而来,他们手里还牵着长长的麻绳,麻绳末端绑着几个人,正有气无力地行走着。
“头儿。”几人下马,和熊锦州打了声招呼,又朝宁归竹喊了声:“宁先生。”
“你们好,这是才回来啊。”宁归竹礼貌回应,视线落到他们身后那几个人身上,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神情中多了几分疑惑。
马旺也不知道熊锦州是怎么跟宁归竹说的,视线一抬看向他们老大。熊锦州见状牵着宁归竹的手往旁边走,道:“路上遇到他们在犯事,就顺道带了回来关着。”
宁归竹闻言,只以为是回来路上遇到的小偷之类,点点头对马旺他们道:“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几个捕快压着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将宁归竹送到学堂,熊锦州就立即回了县衙,他到的时候陈县令还没来,县丞坐在那里问了那几个贼人几句,听着叽里呱啦的方言陷入头疼中。
陈县令大步进来就听见这动静,仔细听了下有些惊奇:“你们是敏州人?”
敏州距离这儿可是有千里之遥,这群人胆大包天,还能一路平安抢到他们这地界而来,跟是痴人说梦似的。
见陈县令听得懂这几人的话,熊锦州等人顿时振奋起来,等在旁边看陈县令审人。
陈县令坐在上首,垂眸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人,偶尔开口说几句不那么标准的敏州话,笑容之下的危险却越来越浓厚。
等到审完人,陈县令道:“把人压进牢里去。”
就守在旁边的捕快们动手,也不管那几个人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将人拖下去后直接关了起来。
至于劫匪说了些什么,才让陈县令神情严肃……跟他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关系?
巡逻巡逻,巡逻完打马吊去。
熊锦州是不打马吊的,他见过几个从赌场出来的人,过于凄惨让他对马吊根本提不起兴趣,因而巡逻完回来,他直奔马棚开始折腾家里的骡子。
他不在家就不乖乖走,这是没什么事,这要是摔了宁归竹,他得磨掉馒头一层皮。
上一篇:龙傲天?我的玩物罢了
下一篇:遗愿清单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