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熊锦州又脚步轻快地回到店里,宁归竹还坐在位置上,只是面前多了两碗粗茶。
看见熊锦州回来,宁归竹眉目一弯,“买了什么好吃的?”
熊锦州递给他一块饼,“有些烫,你慢慢吃。”
那饼也就巴掌大一点,并不如何厚,表面酥脆到面皮松散,咬下去后内里是柔软的,味道则是淡淡的咸香,表面还刷了一层薄薄的酱料,为饼子增色不少。
宁归竹吃了两口才评价道:“确实很好吃。”
熊锦州闻言笑起来,自己也咬了口饼,说道:“这个搭配着卤肉面更香,撕碎后在汤里打个滚就捞出来,不能泡太久。”
“好。”
宁归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又稍微等了一会儿,店家终于将卤肉面端了过来,宁归竹将碗挪近了些,先吃了口卤肉。
肥肉软耙绵密,瘦肉保留了些嚼劲,風味不尽相同。
卤肉面是纯白面做的,柔韧筋道,表面沾满了卤肉的汤汁,极其美味。
再按照熊锦州先前所说的,将饼子撕碎后放入汤汁中打个滚,夹起来送入口中,酥脆轻薄的饼皮沾了汤汁后,还保持着原有的口感,但味道要更加丰富浓郁。
这顿早餐确实好吃,宁归竹习惯性地想要抽纸擦嘴,抬眸没找到纸巾才想起现在的情况。
他茫然了下,一张手帕出现在视野内。
熊锦州轻声解释:“我看你忘了,就放在了身上。”
帕子是原主带来的,起来时,熊锦州就取出来跟衣服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只是宁归竹没用过这个,一时想不到带它的用处,也就没有拿。
也不知道熊锦州什么时候进卧室拿的。
宁归竹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将弄脏的手帕折好,见熊锦州没给自己拿帕子,要将其收回的手顿了下,抬手凑到熊锦州面前。
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回过神来后,就想让熊锦州自己擦嘴。
然而熊锦州没接,不仅没接,还把脸往前凑了凑。
他长相是典型的剑眉星目,制式的捕快服将他的身材勾勒得很好,再加上现代人对兵的滤镜……哪怕知道此兵非彼兵,滤镜之后再搭配着这样的外貌,直的都能被勾弯。
宁归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真就这么给熊锦州擦了嘴。
离开时注意到店家打趣的眼神,宁归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抛头露面了。
熊锦州心情好到飞起,根本没注意到宁归竹的懊恼。
两人吃完早餐出来,时间也还很早,县衙里刚来了几个住得比较近的。
宁归竹今天是作为先生上门,也就没有坐在外面,而是一路进了县衙的偏厅,还有捕快热情地端了茶水过来,让他稍微等待一下,县令估摸着得辰时中才能过来。
辰时中,早7:41到8:20。
这会儿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应该是五六点的样子。
宁归竹喝着茶水,有些百无聊赖。
没一会儿,去登记上值的熊锦州过来了,注意到宁归竹的神情,凑上前去笑问:“要不要在县衙里逛逛?”
宁归竹迟疑道:“可大人不是住在这儿吗?”
他好像在哪里看过相关的内容。
熊锦州:“咱们大人有钱,早就搬出去了,现在就衙役小吏住在这儿。”
原来是这样。
宁归竹全凭着‘怕死’两个字,才努力在县令面前循规蹈矩当鹌鹑,这会儿人不在自然就放松了,看着熊锦州期待地道:“那走吧。”
·
县衙很大。
池水假山和花园都有,据说能够容纳上百名衙役小吏居住,更是有单独的小厨房提供需求。除此之外还有县衙必备的功能区,传说中的公堂、关押犯人的牢房,还有存放书籍档案的小院子。
宁归竹跟着熊锦州晃悠一圈回到待客的小偏厅内,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陈县令就到了。
“见过大人。”两人同时起身,抱拳行礼。
陈县令笑着打趣:“你们俩起得可真够早的,昨天晚上可睡够了?白日里若是打瞌睡我可不依。”
“这个您就放心吧,干活肯定不出茬子。”熊锦州直接连宁归竹那份也担保了。
陈县令也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他風风火火的,招呼了两人后,抬步就朝县衙外面走去,熊锦州和宁归竹并肩跟上县令。
第33章
紡織坊在县衙右侧, 距离并不算远,也就一炷香左右的路程。
宁歸竹站在坊门外面估算不出这里的大小,不过进入紡織坊后, 就能发现大部分的地方都还空着, 居住的人都屈指可数。
陳县令显然经常来这邊,也不介意在前面帶路, 领着两人大步到了紡織坊一侧, 渐渐有了些许人声。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座古朴严肃的院落,正门牌匾上书三个字“工学堂”。看清那牌匾的时刻, 宁歸竹大脑嗡鸣一声,隐隐窥到了这学堂背后的野心。
陳县令笑呵呵道:“走吧,帶你去看看紡織的学堂。”
他已经抬步进入工学堂, 宁歸竹还站在原地没动,熊錦州有些疑惑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竹哥儿,你怎么了?”
宁歸竹回过神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没事,我们快点跟上吧。”
两人匆匆追上陳县令, 跟着到了纺织学堂所在, 站在学堂入门口往里瞧,足足十架新式纺织机擺在学堂内,里面有人等着了, 察觉到门口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见过大人。”
学堂内的哥儿女人纷纷抱拳行礼,从动作神情间能够看到明显的拘束。
陳县令点点头,侧身将宁归竹让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先生, 宁归竹。”
众人于是又朝宁归竹行礼,“先生。”
宁归竹上前,回礼。
陈县令见他们相互打过照面,就转身往外走了两步,熊錦州站在门口,视线扫过那些陌生的哥儿女人,对宁归竹道:“午间我来接你去吃饭。”
“好。”
宁归竹看着熊錦州离开,视线转向室内的众人,笑着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新式纺织机操作起来简单,那是对有经验的人而言,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没纺过布,甚至学识上也是寥寥无几。宁归竹教学中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将最基础的操作掰碎了教出去。
这就像是让大学生教刚满三岁幼崽做数学题,他脑子里就没那根筋,没有形成相應的思维逻辑,什么奇怪的问题都能问出来。
宁归竹不想一开始就让人死记硬背。
…
听着学堂内传出来的教导声,陈县令神情欣慰,笑着对熊錦州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也得到这么个好夫郎。”
熊锦州扬眉,“说明我们命中注定。”
看他这一脸嘚瑟的样儿,陈县令摇了摇头催促他:“别在这守着,赶紧给我巡逻去,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小心我扣你月钱。”
熊锦州:“……怎么就没干正事了,时间还早着呢!”
说完也不等陈县令反應,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转角处,陈县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骂完熊锦州,想起因他而来的先生,陈县令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无法无天就无法无天吧,能干活就行,这些未来可都是他的政绩。
·
到县衙内和其他捕快会合,熊锦州帶着人开始在县衙内巡逻,到早上吃饭的那条街道时,熊锦州想起来道:“马旺,你身上帶了铜板没?借我四十个,下个月还你。”
马旺茫然:“头儿你月银花光了?”
距离下次发月银还有半个来月呢。
熊锦州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交给夫郎了嘛,每月就五十文,早花得差不多了。”
“五十文?”一群捕快面面相觑,“这么点吃饭都不够吧。”
说到这个,熊锦州嘴角上翘,“竹哥儿做的饭比买的好吃多了,早晨晚上都跟他一起吃,我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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