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宁归竹那漂亮到讓人一眼惊艳,再见难忘的脸,再看看怀里的小漂亮,皇帝忍不住笑呵呵地哄小孩,“五福快快长大,等大了给爷爷做孙夫郎去。”
熊锦州在旁边听见,頓时黑了脸。
他家五福才两个月呢!
吕天驕瞧见,没好气地推了人一把,讓人赶緊去厨房里帮忙。
黑脸也就算了,可别说啥不好听的出来。
可惜,她防住了大的,没防住小的。
熊茵茵道:“那爷爷家的哥哥漂亮吗?五福弟弟肯定喜欢漂亮的。”
皇帝一愣,见是小孩,也没生气,却是逗她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漂亮的?”
这回说话的却是熊川水,“因为师父和小叔都好看啊!”
皇帝哈哈笑起来:“看来我孙儿是没这福气了。”
旁边几人除了太子全在尬笑。
·
午餐很丰盛。
荤食是红烧肉、爆炒猪肝,野葱炒腊肉,煎熏香肠,蔬菜简单些,弄了醋熘白菜、炒豆皮、蒸面条菜,再加上冬瓜排骨汤,正正好八个菜。
看到这伙食,皇帝不由道:“真是破费了。”
宁归竹放了两碟小菜——腐乳和榨菜——在桌上,闻言道:“大多是家里有的东西,算不得破费。”
众人洗手盛饭。
老皇帝自己动手,先盛一块锅巴,再弄一口饭,然后是软糯香甜的红薯。
大家跟在后面,有样学样。
各自入座。
皇帝咬了口锅巴,叹道:“就是这个味儿,以前日子难,锅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皇宫里的御厨也会弄锅巴,但他们弄出来的那个,一片片金黄漂亮,均匀得跟用手上过色一般,好吃是好吃,但没他想要的那个感觉。
宁归竹也爱吃锅巴,不过他喜欢淋点汤上去。
正酥脆的锅巴表面沾染汤汁后立刻就吃,风味与正常吃锅巴不太一样。
这会儿听老人这么说,他便推荐了这个吃法。
皇帝闻言,倒也动手淋了点,一口咬下,汤汁充斥在口腔中,锅巴香却比汤更清晰,他不由赞道:“你是个会吃的。”
跟人聊久了,宁归竹没了一开始的緊张,这会儿闻言便笑道:“您也可以试试蘸点腐乳,这是我自己做的,可能味道要偏辣一些,不要弄太多。”
“没事,我能吃辣。”
皇帝夹了一筷子,筷尖横扫将其抹在锅巴上,确实又是另一种风味。
太子在旁边有样学样地吃着。
其余几人动作要收敛许多,个个都是安静的,也就宁归竹不知道皇帝身份,这才能跟人有来有往地聊着。
于是,桌上最吵闹的便成了四个小孩。
熊家三个和安和在同龄人中,其实是比较稳重乖巧的那一批了,只是他们胳膊短,安和还会瞧着气氛不好意思吭声,三个小的可不管那么多,遇着弄不到的菜就去拉熊锦州。
熊锦州一手抱着五福,还要一手照顾他们,好气又无奈。
宁归竹顺手给他们夹了两筷子菜,“要吃什么跟师父说,你们小叔忙不过来呢。”
家里崽崽是个嘴馋鬼,一上饭桌就爱闹腾,确实是不好再顾及他们几个。
熊金帛闻言,歪了歪头,“师父不是要和爷爷聊天吗?”
刚刚小叔跟他们说过了,师父和陌生大人聊天的时候,他们不可以过去打扰的。
宁归竹不知道熊锦州的叮嘱,随口道:“我又不用手说话,给你们夹菜能妨碍什么。”
小孩们闻言,嬉笑道:“师父又开玩笑,本来就没人用手说话啊。”
宁归竹虚点他们一下,“你们又知道了。”
·
从手艺上来说,宁归竹当然比不上御厨,但人家也不敢将猪肉往皇帝面前送,这一頓饭吃下来,一行人还是十分惊艳的。
午饭吃完,喝上一口清淡的茶水,漱去口中的荤腥,这才算得上是满足。
熊锦州抱着孩子,去厨房里给五福喂奶。
宁归竹让安和他们去休息,陪着客人们坐了一会儿,几人便起身告辞。
临离开了。
皇帝忽然转身,笑着问宁归竹:“你会这么多东西,可知道自己触及了多少人的利益?”
宁归竹心脏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看向陈县令和吕天驕,对上两双鼓励的视线,抿了下唇后道:“学来的东西哪有一辈子不用的,总归都会被人盯上,不如借此多做一些,也能多点保障。”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来之前看过你许多消息,今日聊下来却发现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倒也是应了那句闻名不如见面。”
他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徒留宁归竹愣怔在原地
太子拍了拍他肩膀,安抚地道:“老爷子挺喜欢你的,你好好干,未来差不到哪里去。”
宁归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太子说完示意了下吕天驕后,快步去追吓完人就跑的亲爹了。
看见这一幕,熊才廉迟疑了下,也说了句:“竹哥儿你别怕,那两位是真的好相处的。”
因着要随驾,他不好多留,说完也走了。
只是追上去一段路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往后瞧了瞧,不明白宁归竹为什么会是这反应。
后方。
吕天驕抱着宁归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忍不住腹诽了皇帝句。
做什么这么直白啊。
宁归竹深呼吸两下,稍稍往后退了一点,抬头直视吕天骄,眼睛一眨不眨:“伯母,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例如,他不是他。
吕天骄叹息一声,温柔地拂过他的鬓角,说道:“竹哥儿,你那时伤得太重了。”
那人跪了两天两夜,没有上半分药,就一路颠簸到了安和县,连成婚都是送他来的媒婆‘扶’着人拜的。这样的遭遇后,得多出挑的身体素质,才能在第二天喝过一碗寻常风寒药后,就能活蹦乱跳地爬起来?
也就熊家人什么都不知道才没觉察出问题。
宁归竹唇瓣紧抿,无措地看着吕天骄,迟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伯母,我……我……”
吕天骄怕人乱想,缓声暗示道:“你双胞胎哥哥去世,难过也是正常的,如今日子和和美美的,再没人会来打扰你。”
宁归竹闻言眼睛一酸,他深吸一口气,十分郑重地道:“谢谢您。”
吕天骄瞧得心疼,但停顿片刻后,还是问道:“竹哥儿,你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宁归竹思绪正乱着,闻言下意识摇头,“不知道,我做了个梦,醒来就这样了。”
他甚至没有自己死亡时的具体印象。
听到这个回答,吕天骄却是放心下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瞧见熊锦州抱着孩子出来,便说道:“你夫郎方才得了个噩耗,好好照顾一下,这两日就不用去忙了。”
熊锦州虽疑惑,但瞧宁归竹的反应不对,就没追问什么,只说道:“谢谢将军。”
吕天骄摇摇头,走了。
谢她做什么,她也是让人害怕的缘由。
·
工坊门口。
皇帝揣着手蹲在墙边,跟一个小娃娃闲聊。
小孩对权贵富人的恐惧还没那么深,见皇帝语气温和,他们县令大人又在旁边,便抱着球跟人聊了起来,声音清脆,颠三倒四地说着县里的事情,其中十句又有八句同宁归竹相关。
没办法,有了宁归竹,工学堂才正式开起来,才有大家学手艺做工赚钱的日子。
大人在家里说得多了,小孩自然也就学了去。
吕天骄从里面出来的动静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他停了与小孩的对话,缓缓起身,大太监上前一步,给了那孩子几枚铜板,将人哄远。
皇帝问道:“可问了?”
吕天骄:“说是一觉睡醒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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