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堵着呢。”熊錦州的視线挪过来,看清楚堵在这里的人后,眉头一皱,神情顿时变得凶厲起来,“还有什么问題?”
刚才还纠缠不休的一群人用力摇着头,“没问題没问题,熊捕头您这是……”
“送我夫郎,有事?”
“没有没有。”
一群人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看他们这副怂样儿,熊錦州嗤笑一声,转身去看宁歸竹时,声音又温和下来,“除了盐之外,还要买些别的什么嘛?”
“买点肉吧,再去看看种子,今年买了,明年就不用再买了。”
才领了一百两,宁歸竹大方了不少。他心里其实还想着买一点大料,但这会儿属于穷人乍富,大料在这个年代又是贵东西,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是拿不定主意。
熊錦州哪里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带着人往县衙侧面走去,新朝立后没几年,朝廷就在地方设立了种房,由县衙的人出售,里面的种子也是最齐全的。
不过平日里没什么人来这,普通人怕官府,不怕官府的又用不着来这里。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方才安静如鸡的人群又热闹起来,“那就是熊捕头的夫郎?真是好样貌啊,纺织还厉害,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哥儿。”
“这样的样貌和本事,嫁给熊捕头……呵。”
不远处就是县衙里的捕快,说这话的人也不敢太大声,含糊着冷笑了下,心里是真真切切地厌恶熊锦州和他夫郎。
这也不奇怪,县里的好织工都是在富户手底下干活的,彼此之间都有联系,若是没有宁歸竹,那就必定是他们这些人琢磨新织机,只要稍微商量一下,每人从县令那里弄个五六十两不成问题。就算不提钱,先用上新织机也能给他们带来不少隐形好处,但现在这些好处全都泡汤了。
他们站在县衙门口也不敢说太多,确定没有希望后,一群人带着怒意和懊恼离开了。
早知道就不拿乔,先让普通织工进去了,若是他们比宁归竹先上手……
没人在乎这些人心里是如何想的。
宁归竹看着写得滿滿当当的种子冊,眼花缭乱到无处下手,“不好意思,能借份纸墨吗?”
种房管事起身,说道:“您稍等片刻。”
他快步进了旁边的小门,不一会儿就带着笔墨纸砚出来了,宁归竹磨了墨,对照着冊子上的内容,将自己想要的种子抄录了下来,然后把抄录好的名单递给种房管事,“这些都要,上面有写数量。”
种房管事接过名册看了下,说道:“有一点多,等的时间可能久些。”
“可以。”
宁归竹看人进了旁边的屋子,回头见熊锦州站在旁边,伸手去拉人,“坐着等吧。”
“没事,我不累。”熊锦州说着,却也没反抗,顺着宁归竹的力道坐下。
周围安静下来,两人对视间想起的话题,就只有那一百两赏銀,但这事不能在外面说,被人听了去容易招惹祸端,只能安静对坐。
过了会儿,种房管事带着宁归竹要的种子出来了,用大大小小的黄纸袋装着绑好,给他们看过之后,才用一张大黄纸将其包了起来,说道:“总共729文。”
熊锦州去领赏銀的时候,特意要了些碎银子,这会儿从衣襟里摸出一粒碎银放到种房管事面前,那管事先称了称重,然后才给他们找铜板。
“现在去盐店,买了盐之后稍微绕一下,正好拎着肉回家。”熊锦州说完看向宁归竹,“可以吗?”
宁归竹点头表示没问题。
盐店距离种房这边不算特别远,两人走得不着急,在路上花了些时间,到盐店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去了大半。
盐店内有好多种盐,但是都限购,熊锦州这个月还没买过盐,宁归竹拿了五两细盐,又买了三斤粗盐,总共花了一两五钱又七十文。
买了盐又去买肉。
今天屠户的生意不怎么好,案板上还留了不少肉,宁归竹挑了块五花,想着熊锦州的口味,就又拿了块肥肉较多的。
他没有买太多,回家的路上,宁归竹对熊锦州道:“你来县里的日子多,以后时常买肉带回去就是了,一次性买多了肉容易坏。”
以前在现代不缺肉吃,宁归竹还觉得青菜小炒很美味,现在过了段抠抠搜搜吃肉的日子,他也开始馋肉了。再加上现在手里落了一百两,酱坊那边也有钱等着他拿,金钱上不紧张了,宁归竹就想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当然,能这么舍得,也有熊家人的原因在。
先前熊家两位长辈分钱时说的银两,比他这回获得的赏银要少许多,这样的对比给了宁归竹足够的安全感。
熊锦州成亲前就时不时地买肉回家,这会儿听宁归竹这么说也不觉得有问题,甚至高兴得很,脑海里回忆着宁归竹之前做的那些饭菜,只觉得美好生活尽在眼前。
他们俩是轻松自在了,一进入村里,同村人看见他们竹簍里满满当当的,牙酸极了。
“捕头他娘还说新夫郎有本事呢,我看啊,就一个花钱的本事大!”
酸溜溜的话语顿时引起了不少共鸣,有人“义愤填膺”地道:“要我说就该给新进门的夫郎立立规矩,这么放纵着,日子岂不是会越过越差?不行,我得去跟秋紅他们说说,哪里能让小哥儿当家哦。”
听到这话,众人对视一眼,有人起哄有人退缩。
那可是熊锦州的夫郎,若是真说动柳秋紅去给人家立规矩,熊锦州肯定不会对亲娘做什么,他们这些外人可就不一定了。
见有人退缩,有人嗤笑:“就这么点胆子,怪不得你们家没本事呢,穷一辈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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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找到了柳秋紅,打头就是一句:“哎哟喂,柳嫂子你还摘野菜呢,怎么也不吃点肉?!”
柳秋红摸不着头脑,倒是听出来这人是来给她找麻烦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我竟还不知道你是个地主老爷,想吃肉就能吃,怎么还时常瞅着你在山里头忙活呢?”
那人噎了一下,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气势又昂扬起来,阴阳怪气:“嚯,柳嫂子你不知道吗?你们家二小子和他夫郎又去县里买了肉,竹簍里满满当当的都露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呢……哎呀你瞧我,嘴也太快了些,看你是不知道这事儿的。这成了家果然不一样啊,吃肉都不喊亲娘了。”
“……”
柳秋红还真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自家孩子自家知,熊锦州爱吃肉又管不住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她就是心里有些犯嘀咕,不明白宁归竹怎么随着他胡闹。
不过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柳秋红嘲笑:“我可不像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惦记着孩子们碗里那仨瓜俩枣的。小两口过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锦州又不是没银子。”
众人:“……”
这话说的怪气人的,旁边立即有人道:“秋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刚成家什么都不懂,你个当娘的不管管,日后出点什么事儿手里没银子可怎么搞哦。”
“去去去,净说些让人糟心的话,出什么事儿?能出什么事儿?!”柳秋红不高兴起来,“大老远跑来嚼舌根,要出事儿也轮不到我们家。真是个遭报应的,你也不怕下了地府被人拔了舌头。”
说完,柳秋红拎起竹篓撞开人就往家里去,被撞开的人对视一眼,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忽然这么大脾气,指定是急眼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吧!
第26章
一群人跟在后面, 柳秋红又不是死人,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别说柳秋红没有要去找小两口麻烦的想法,就算是有, 这会儿也不能让看他们家熱闹的家伙快活。
她气势汹汹地回到家里, 王春华见了有些奇怪道:“这是谁惹您了?”
“还能是谁。”她这一问,把柳秋红的火气彻底问了出来, 放下手里的竹篓, 叉着腰朝院外罵:“屋门口堵了几只丧良心的狗,就指望别人家能鸡飞狗跳打一架, 让他们瞧个乐子,也不看看自己家的狗窝都过成啥样儿了,走出来晃悠也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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