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小家伙被骚扰醒, 含糊着叫了两声,随即换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它们向来机敏, 炉子搬回来用到现在从未靠得太近过,应该不妨事儿。
心中的思绪打了一个来回,寧归竹坐在了凳子上,继续琢磨貓狗骡子的保暖问题。
…
熊錦州在前屋干完活,拎着筐白菜回来,先去了厨房。
寧归竹正好挪到厨房不久,看见他进来, 问道:“事情都弄完了吗?”
“还剩点儿。”熊錦州道, “他们瞧着天黑了,就在那一个劲儿地催我回来。”
寧归竹弯了弯眼眸。
嫩白菜经不得冻,熊錦州留了一颗在外面, 便将剩下的送进了地窖中,用堆放在窖里的沙土掩埋好根部。
宁归竹守在地窖口,等熊錦州忙完后,接过空箩筐放到旁邊, 拿着蜡烛稍稍往后挪了挪,给熊锦州空出上来的空间。
熊锦州拎着锄头爬上来,将東西各归原位后,在宁归竹身邊坐下来,順手抓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中。
是暖的。
熊锦州的眉眼柔和下来。
瓦罐中燉着的汤早到了时间,先前一直用小火温着,现在熊锦州回来,宁归竹便将兔里脊肉片倒入了锅中,用筷子稍稍一搅拌,就熟了个四五分。
火烧大,看着汤汁重新沸腾起来,这汤就可以喝了。
宁归竹拿着蜡烛,端着腌制好的鸭腿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检查手中的烛火有没有照亮熊锦州面前的道路。
“你自己看路,我摔不着的。”熊锦州忍不住道。
宁归竹应了一声,但想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根本不按熊锦州说的来。
进了卧室,挑亮烛火。
宁归竹将兔腿放到炉中烤上,等回到桌邊时,熊锦州已经将兔汤盛了出来,清燉的兔汤主打一个原汁原味的鲜美,后入锅的兔肉片滑嫩非常,而长时间炖煮下来的那部分要稍微柴一点,但也是一抿脱骨。
喝着汤,宁归竹和熊锦州说起貓狗骡子的保暖问题。
熊锦州听着,问道:“要怎么弄?”
宁归竹道:“在村里跟人买点芦花和稻草吧,我編些席子出来再给它们做窩。”
他都已经想好了,届时给貓狗編个框,下面铺上厚厚的稻草,再用芦花做个垫子放上去,睡起来必然是暖和的。馒头那邊就要麻煩一些,需要先編厚厚的草席,将四周都给挡住,避免寒意侵袭,还有给它做垫子做盖被,估摸着要花不少时间。
倒不是没想过用棉花,只是安和县不产这些,单价本就高昂,何况是这么大面积的使用。左右稻草和芦花的保暖效果也很好,就算弄个三四层,隔两个月就换一遭,也花不了多少钱。
反正冬天没事做,折腾这些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熊锦州安静听着宁归竹的打算,间或应和两句,等到碗中的汤喝了个七七八八,他端起碗将剩下的一口包圆,把骨头分给眼巴巴凑来的猫狗,才说道:“那我一会儿就去跟人买。”
“这个点?”宁归竹下意识看了眼天色。
阴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外面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熊锦州道:“这段时间大家都起得比较晚,等明早再去我不一定能买到,趁着都还没睡,我去问问,让他们明儿送过来。”
“我跟你一起……”
“不用。”熊锦州笑着拉住他的手,“我脚程快,马上就回来了,你在家等我,順带看着烤兔腿。”
“好吧。”
宁归竹勉强应下,目送熊锦州出门。
阖上的院门遮去了灯笼的光,宁归竹喝完碗中的汤,盖好瓦罐,将碗摞在了一起。
東西味道好,但一个人吃却缺了些乐趣。
·
熊锦州出门后,先去前屋找了爹娘,问了问和他们家关系不错的人家中,谁家积攒的稻草芦花比较多。
熊石山披着棉衣出来开的门,闻言想了下,给熊锦州报了几家人的名字,问道:“问这个做什么?你们若是要得不多,从家里拿就是,今年的稻草都留着呢。”
过往每年都是留最好的部分,剩下的堆在地里,等来年烧成灰肥田。今年也是因着做豆腐时有些地方用得上,这才尽可能地收了回来。
熊锦州道:“我们想着给猫狗骡子做点保暖的東西,骡棚那边四面都要遮挡,估计要不少,还是去找其他家买吧。”
听见谈话声出来的熊锦平闻言,有些懵地重复:“给它们准备保暖的东西?”
不怪他这般惊讶,实在是从前根本没想过这种问题。
熊锦州道:“今年天太冷了,大旺它们四个毛厚的出去玩一趟,回到家里都要哆嗦半天,更别说馒头了。对了大哥,你那牛要不要也收拾下?可别冻坏了。”
“今年天确实冷。”熊石山嘀咕着,和大儿子说:“我觉得可以,你跟春华商量商量。”
“行,我等下问问。”
花了那么多钱买回来的健壮牛犊,就算熊锦平没有养宠物的心态,也舍不得它第一年就给冻坏了。
这可是能干活的。
熊锦州没在这边多留,聊完,便朝着熊石山说的人家而去。
稻草和芦花都是用来保暖的好东西,床铺底下垫上厚厚一层,再用芦花被子压在身上,便能在冬天得到还算温暖的夜晚。
因而,这些人家能拿出来卖的分量就有些有限。
熊锦州将几家走了个遍,才估摸着数量差不多了,转身回家。
院门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打开,灯笼摇摇晃晃,在漆黑的夜里平白添了几分诡谲,狗子被惊醒,优秀的视力在漆黑的夜中发挥不了效用,于是朝着门口一顿汪汪汪。
眼见着那灯笼还在靠近,大旺二彩尾巴低垂,前身下压,吠叫变成了低吼,俨然一副要动手攻击的模样。
三宝和四喜无声无息地跳到了桌上,同样分外警惕。
宁归竹笑着摸摸它们俩的脑袋,口头安抚四小只:“你们仔细瞧瞧呢?那是谁?”
猫尾煩躁地拍打在他手腕上,在夜间泛着绿光的眸子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宁归竹无奈,只好喊了声:“锦州,别玩了。”
熊锦州嘴角上翘,没应宁归竹的声,故意快步逼近,骤然凑到门口的两只狗面前,大声“吼”了一声。
“汪汪汪汪汪——”
两只被吓得一个激灵,整只狗都飞了起来,但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不能咬,于是朝着熊锦州一顿狂吠。
熊锦州哈哈笑起来。
-
早上。
宁归竹在家里清点着铜板,扶着门框走出卧室,跟送了稻草芦花来的人家交接,钱都是前一晚熊锦州跟人商量好了的,他只要检查过东西,将对应的钱给出去就行。
陆陆续续来了几家人,付了钱,请人将芦花和稻草放在堂屋里,等到铜钱全部给完,没人再来后,宁归竹从墙根处捡起一捆竹片,进入卧室,坐在桌边开始编框。
家里的竹片就一直没断过,之前是宁归竹忙活这些,后来变成了熊锦州。做得最多的是篮子竹篓竹盘之类,偶尔放假,空闲的时间长了,也会做箩筐笸箩等大件。
墙根处堆着的那些竹片,便是熊锦州准备着,预备等冬日里落雪后用来打发时间用的。
给猫狗做窩的框不需要太大,巴掌高即可,方方正正的形状很是规整。
宁归竹很快做好,去拎了捆稻草进来,先将竹筐铺满大半,再缝个布套出来,剪下芦花把布套塞个满满当当,最后飞速收边。
垫子放在窩里,宁归竹用手扑扑拍平,满意地欣赏了下,放在墙边。
猫儿正好迈着悠闲的步伐进来,见着新东西,忍不住凑上前瞧了又瞧,抬起头朝着宁归竹喵呜两声,也不知道在询问些什么。
宁归竹垂手,摸摸它的小脑袋瓜,温声道:“三宝好乖,我抱你上去躺躺。”
身体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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