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最丰富的是陈县令和吕天骄夫妻俩。
两个箩筐,一个放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放的是衣衫鞋履,包揽了日常生活所需的全部用品,也是两位长辈的一番祝福。
宁归竹仔细看过,开始归置这些东西。
食品类的全部送到厨房,新房子的橱柜足够宽大,完全能存放下这许多的东西。
笔墨纸砚放到最外面一排,正对着池水的卧室中,宁归竹准备回头调整一下这里的布局,让其更倾向于书房的配置。
衣服鞋履和布料放到主卧的柜子里,宁归竹看着留在外面的红燈笼和对聯,将其整理好放在一边,回到厨房问柳秋红:“娘,贺礼中有对联和红燈笼,现在要掛上吗?”
“哎呀,他们还送了这个呢。”柳秋红高兴道,“掛上掛上,红红火火的,以后日子也能过得红火呢。”
红纸贵,更别说灯笼和对联了,先前柳秋红没提,也是想着与其图那点好兆头,还不如留着钱让两孩子过日子。现在人家送了这些,当然就要掛上了!
柳秋红擦着手往外看了眼,喊道:“春华,你别洗碗了,给熬一点浆糊出来,老大老二,你们在哪儿呢?”
“怎么了娘?”
兄弟俩从一间房里出来。
柳秋红道:“趁着天还亮堂,你们去把红灯笼给挂上,蜡烛等天黑了再点,能多亮一会儿。”
“等会儿还要拿下来点?”熊锦州挽着袖子,还是道:“那不能等天黑再挂上去吗?”
柳秋红瞪他:“让你挂你就挂,哪那么多废话。”
挨训了。
熊锦州摸摸鼻子,老实去干活。
日常用得上的工具都放在门房里,熊锦州进去搬梯子的时候,在旁边看见了长长的撑杆,拿出来试了试,感觉是拿来挂东西的,就只拿了撑杆出来。
红灯笼高高挂起,一家子糊对联的时候,又有客人来了。
这回是自家人。
“锦州恭喜你们啊,这在县里都有房子了,日子是越来越好咯。”来人笑呵呵地和熊家人打过招呼,又看向宁归竹,“这就是竹哥儿吧?第一次见,我是锦州大姑。”
熊家有两位姑姑,都嫁得比较远,年纪大了后来往的次数也不多,这会儿见着她,家里人都有些惊讶,热情地招呼人进去休息。
这边刚坐下,就又来了人。
熊家的、柳家的,还有王春华娘家那边的,每家每户只来一两个人,加起来也是满院子的热闹欢笑。
刚收起来的桌椅凳子又搬了出来,宁归竹将先前没吃完的炸货又摆了出来,见炸红薯丸子还剩许多,想了下,换了几个干净的盘子,摆好盘后端出去,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吃。
东西都是好东西,大家热热闹闹的,没谁嫌弃这是招待过其他人剩下的。
事实上,他们是特意这个点来的,就是为了避开县衙来的客人。原因也简单,一来是不敢跟县衙的官吏凑堆,怕不小心惹恼了人,二来是担心熊家人忙不过来。
宁归竹今天还见着了柳秋红的亲娘,老人家已经六十岁了,看着还很精神。母女俩很像,不只是外貌,说话做事上也是如此。柳秋红的一些行为决策上,必定受了她母亲的影响。
这里面说熟悉的,除了跟他学过做菜的几个亲戚外,也就王家的小侄哥儿了。
少年一进院子,就高高兴兴地喊了宁归竹一声“先生”,接下来虽然没怎么开口,但那一双眼是始终落在宁归竹身上的,眼睛明亮清澈满是崇拜。
宁归竹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分偏爱。
·
院中的热闹持续到了日暮西垂。
欣赏过精致的大屋子,众人见时间不早了,就商量着结伴回去。
一家子留了几次,谁也没留住,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留下他们看着再度狼藉的院落。
半晌后,噗嗤的笑声打断了安静。
“快收拾吧,收拾完洗个澡,今天好好休息一晚上。”柳秋红挽着袖子,去拿了扫帚过来,开始清扫地上的花生壳。
家里三个大男人这会儿也彻底醒了酒,跟着他们一起忙活,很快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所有东西都归拢回了原位,灶台上烧着火,一家子先后去洗了澡,搬着凳子坐在天井内。
周遭安静下来。
孩子们的欢笑声和猫狗的叫声逐渐清晰。
宁归竹凑到熊锦州耳边,商量道:“睡觉之前把饅头也牵进来吧,把它拴外面我不放心。”
熊锦州伸手抱着宁归竹,“行啊,就绑柴房旁边,回头咱们把柴房收拾下,空一块地方出来给饅头住。”
“好。”宁归竹高兴道。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压得很低,家里人听见了,问道:“那竹哥儿你们这两天是都住在县里?”
宁归竹迟疑了下,摇头道:“这几天还是回去住,等收拾好了再住这边。”
猫狗倒是好说,但大哥家还没买牲畜,饅头得继续跟着他们干活,如果住在县里的话,他就不方便早晚给骡子喂糙饅头了。
家里人没有多想,见宁归竹这么说,只是道:“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喊我们。”
宁归竹笑着点头:“好。”
·
天色渐暗,只有红灯笼高高挂起。
月光洒入天井,玩累的孩子们躺在父母怀中昏昏欲睡,熊锦州去将馒头牵了进来,又找了圈猫狗,确定它们都回到院子里才关上院门。
家里人先后进了房间。
室内清凉,宁归竹脱掉外衣,舒服地躺在床上打了个滚,见熊锦州也躺下来,自然而然地靠到他怀里,腿也搭在了对方身上,闭着眼睛哼着小调儿,心情特别得好。
熊锦州干脆将人翻了个面抱在怀中,凑上前亲了亲宁归竹,精神奕奕地道:“竹哥儿,这里凉快,要不我们……”
“不。”宁归竹捂着他的嘴,“家里人都在呢。”
古代的墙壁可没有隔音可言,他们俩闹起来又有些疯,回头要是没把控住被家里人听了去……简直不敢想会有多社死。
熊锦州幽怨地蹭了蹭宁归竹,“真的不可以吗?”
“真的不可以。”
熊锦州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好吧。”
他这么轻易地松了口,宁归竹又心软了,捧着熊锦州的脸亲了好几口,说道:“下一次随你怎么来。”
“不反悔?”熊锦州来了精神。
宁归竹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只哼哼两声捂着熊锦州的脸,翻身抱住竹夫人,睡到了另一边去。
熊锦州也不在意,追上来,重新将他抱住。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院子里就有了活动的声音。
熊锦州轻轻拍了下宁归竹的后背,确保人再度睡熟之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出来。
王春华看见他,压低声音道:“我吵醒你们了?”
熊锦州摇摇头,“昨儿睡得早,也差不多该醒了,你们这是就要回去?”
熊锦平点头,“春华不放心,我们一会儿牵着馒头就回去了。”
熊锦州看了眼还在天上的月亮,说道:“吃点东西再走吧,这会儿回去也赶不上第一锅豆花,干脆再晚点也没事。”
熊锦平和王春华还想拒绝,被熊锦州拉着说了几句,他们只能又去热菜等吃过饭再走,熊锦州就趁着两人忙活的时间,拿了个糙馒头出去,塞给还在打瞌睡的馒头。
骡子:“?”
“快吃,一会儿该干活了。”熊锦州拍着它脑瓜子,试图把它拍清醒些。
效果是有的。
馒头勉强清醒了些,依靠着本能嚼着糙馒头。
见它开始吃了,熊锦州放心地点点头,背着手心情愉悦地回到屋里,探头到厨房跟夫妻俩说道:“大哥大嫂,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院门带上,我回去陪竹哥儿了啊。”
“知道了,你去吧。”熊锦平摆摆手。
熊锦州回到房间里,抱着熟睡的宁归竹蹭了蹭,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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