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处理好它们的吃食问题,两人坐在灶台边等水开。
今天是初七,明天熊锦州就要恢复上值。
他抱着宁归竹往墙上一靠,声音里都充斥着懒怠,“不想上值。”
同样是年假到初八,偏偏他们这些当捕快的,中间要来干三天的累活,感觉根本没歇息够。
宁归竹把玩着他的手指,“那就请假?”
前儿抓人时,熊锦州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伤口不算深,只是留下一道紅痕,结痂后便让人忍不住地去触碰。
听他这毫不犹豫的回复,熊锦州忍不住笑,脑袋抵着人肩膀,乐不可支:“你是真不嫌弃我没出息啊。”
宁归竹好笑,“你这话可别对外说,人家会说你是在炫耀的。”
大家怕归怕熊锦州,谁不羡慕他捕头的位置?
“说得也是。”
熊锦州过往敢懒散度日,也是琢磨着捕头这口飯够他享受大半辈子了。
说完,他又去亲宁归竹,“我们竹哥儿果然厉害,这才让我……唔,自惭形秽?是这个词吗?”
宁归竹惊讶扬眉,“可以啊,自惭形秽都懂了,回头教你认认字?”
熊锦州刚高兴了没一秒,听到认字便头疼地闭上了眼睛,“我不读,那些玩意儿瞧着都让人头疼。”
家里三小的认字时,熊锦州又不是没跟着听过课,但他每次都忍不住犯困。
宁归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话题拉回去,问道:“那请假休息的事情?”
熊锦州托腮,“还是不了,告假要扣钱的。反正冬天上值时间也短,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
年節事多。
熊锦州安安稳稳地上了几天值,刚习惯这节奏,又到了元宵灯会。
这种大节,便是陈县令不想,也不得不办。
不过灯会在晚上,午后再准備也来得及,上午还是跟往常一样的。
熊锦州结束上午的工作回到家里,见宁归竹正在厨房里忙活,便走进来帮忙,视线一扫看见桌上摆着的笸籮,奇怪:“做什么吃的要用笸籮?”
“滚元宵用的。”宁归竹炒着菜,说道:“也不知道大嫂他们有没有做。”
“应该没。”熊锦州道:“我之前没见家里做过这个。”
“啊……”
宁归竹愣了下,随即想起来,家里人好像没种糯稻来着。
连糯稻都没有,更别提滚汤圆吃了。
他说道:“不知道嫂嫂他们今儿来县里不,我多做点,回头送去好让家里也尝尝。”
熊锦州道:“来倒是来的……”
剩下的未尽之言不用说宁归竹也知道,他笑着安熊锦州的心:“元宵做起来很简单的,就是晃笸箩而已,费不了多少力气。”
熊锦州很想说他来弄,但一算时间,他是真得不出空闲来,于是道:“也少弄些,一人两颗尝尝味道就好了。”
宁归竹笑着说好。
午飯在闲聊中出炉,熱气腾腾的饭菜吃得两人心满意足。
熊锦州洗了碗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抱住宁归竹用力亲了口,便匆匆往外而去。
宁归竹歇了会儿,开始滚汤圆。
馅料是上午就做好了的,花生和芝麻碾碎之后放入糖粉,再添些猪油帮助成团,这会儿捏成一个个小丸子放在笸箩中,均匀地撒上糯米粉,便可以开始滚元宵了。
没什么花哨法子,也就是滚元宵时稍稍要点技巧。
滚出来的元宵不像汤圆那样表面光滑,轻轻一碰,松散的糯米粉很容易就被弄了下来。
宁归竹挨个放在手心压了压,然后再放到碗中。
家里人多,宁归竹就多准備了些,然后将他们俩那份放到橱柜里,端着多的准备出门。
两只狗本来瘫在厨房地面上睡觉,见宁归竹往外走立刻蹦了起来,甩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好乖。”
宁归竹忍不住夸它们。
得了夸赞,狗越发高兴,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
关上院门走了没多远,宁归竹不由停下脚步,思索了下转变方向,朝着工坊内市集的方向而去。
今天是元宵节,大哥大嫂应该会多准备些豆子放到铺子里。
结果也不出宁归竹所料,他到铺子的时候,熊锦平刚把从家里帶来的豆子重新泡上,见着宁归竹,笑问:“怎么来这儿了。”
宁归竹道:“我滚了些元宵,想着送些过来,好给家里人都尝尝。”
“还做了这个呢。”
熊锦平接过,顺手给他倒了碗刚烧开的熱水,说道:“晚点我回去时给帶上。”
听到这话头,宁归竹问道:“你们今天不回家吗?”
“灯会结束得晚,回去不安全。”
“也是。”
宁归竹赞同地点点头。
虽说元宵是团圆的日子,但那都是有闲又有钱的人才能过的,寻常百姓挣扎在温饱线上,更在乎能不能趁着熱闹多赚点银钱。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家里就爹娘和孩子们了。
宁归竹不由道:“大哥,你回村的时候问问爹娘他们呗,要是愿意的话,今天到我们那儿住,也聚个热闹。”
他们家的人倒是很少长久分开过,但节日就要有个节日的样子嘛。
熊锦平闻言,想想觉得也成,便点了点头:“我问问,看爹娘他们愿不愿意来。”
“哎好。”
说定了,宁归竹高兴起来,又带着東西和狗回家去。
家里没什么事,宁归竹在厨房里琢磨着,先确定好了晚餐用得上的食材,又去几个房间里瞧了,看厚被子够不够一家人用。
他自己是不好动手铺床的,这个只能等家里人来后,自己动手。
期盼着。
熊锦平在送完一车豆腐后,抽时间先把家里人送了过来,小孩呼喊着一路跑进屋里,看见宁归竹后又来了个紧急刹车,不敢往他身上撞。
“师父~~~”
宁归竹笑着抱住他们揉了揉,“来啦,阿奶和阿爷呢?”
“在后面搬東西。”
搬東西?
宁归竹疑惑地偏了下头,随着小孩子们往外走,就见熊石山和柳秋紅正在往下搬烧火的石盆,牛车上还放了两个箩筐,一筐菜一筐炭。
显然是怕他和锦州多花费东西,特意带过来的。
“过来住一天而已,怎么还带这么多。”宁归竹无奈又好笑。
“一天也能烧掉不少炭呢。”
柳秋紅说着,拎着箩筐进来,宁归竹下意识伸手想帮忙,被柳秋紅躲开了。
“这个放厨房里成吗?”
“可以的。”
夫妻俩也不用宁归竹动手帮忙,直接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柳秋红从菜筐里拎出个布袋子,说道:“这里面是鸡蛋,我们跟村里人买的,跟以往的价一样。”
冬日里鸡下蛋少,攒许久也才那么两三个,县里即使贵一文,也不值当村民们冒着严寒走这一遭,因而柳秋红一提,便有不少人上门来卖蛋。
“谢谢娘!”宁归竹接过那一袋子鸡蛋,眉眼弯弯,“锦州什么时候跟你们说的?我都没听他说起。”
熊石山道:“他说个屁!前几天你大哥送豆腐,正好看见他买鸡蛋,才知道你们俩没鸡蛋吃了。”又说宁归竹:“缺啥就跟家里说,这在村里顺口问一句的事情,还能不给你们弄不成?”
大概是真的不高兴了,熊石山难得这么多话。
宁归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这不是想着天冷,来回不方便嘛,省得折腾你们。”
“这有什么折腾的,你们大哥顺道就带过来了。”
宁归竹笑眼弯弯,不接茬。
鸡蛋易碎,这路又坑坑洼洼颠簸得很,熊锦平载着满车豆腐还得给他们留心鸡蛋,那多折腾人啊。
知道他也是为家里人考虑,熊石山说了两句,见人顶着张漂亮脸蛋笑得乖巧,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摸摸鼻子去看柳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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