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间差不多时,安和来到院子里,“阿叔,捕头叔叔!”
“来了啊,马上,你捕头叔叔在换衣服。”
捕快服用料扎实,即使是夏装穿着也很热,熊锦州现在都是临要出门了才会换上衣服。
“哦哦。”安和点点头,拎着自己的小竹篓走到厨房窗户邊,从里面掏出一把東西,“阿叔,奶奶昨天在山上河边找到些野芹,放在桌子上可以嗎?”
“怎么又帶東西,说了让你们留着自己吃。”宁归竹将洗干净的野菜抖散在笸箩中,甩着手上的水滴走过来。
安和眨巴眨巴眼睛,“家里有呢,就是想给阿叔嘛。”
他和熊家三个孩子熟悉后,渐渐学会了点小孩会有的神态,偶尔这么来一次,在宁归竹这里的效果尤其好。
宁归竹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他拿捏了,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孩儿额头,“调皮。”
又看向他拿出来的那一把野芹,现在已经过了时节,但那把野芹看着依旧很嫩,显然是老人仔细挑拣过的。
宁归竹接过道:“謝謝安和,也替我谢谢奶奶,阿叔就不客气了。”
见他接过,小孩笑弯了眼睛。
等宁归竹放好野芹菜,熊锦州正好换完衣服出来,两大一小结伴往县里去,开启平静安宁的一天。
中午安和没跟夫夫俩一起往县衙去,学堂里给老师安排了吃宿,他跟着纺织学堂的先生们一起活动,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做几个头花,放在竹篓里带回去积攒起来。
宁归竹和熊锦州吃过午飯,扇着扇子躺在床铺上,闭目睡了一会儿,宁归竹忍不住道:“还是得编一张涼席带过来。”
熊锦州的手往旁边偏了偏,主要给宁归竹扇风,说道:“晚上我去山上砍竹子。”
“嗯。”宁归竹转了个身,面对熊锦州侧躺着,脑袋微微靠在对方怀间,懒洋洋地问道:“先前不是说带大旺二彩上山锻炼锻炼,什么时候去?”
“过几天的吧。”熊锦州回了,又想起宁归竹提过一嘴的事情,问道:“着急要野兔子?”
“不着急,就是怕你忘了。”
“我记着呢。”熊锦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凑近亲了一下。
本就气血旺盛,这一亲,就有些蠢蠢欲动。
宁归竹勾着人的脖子,任由吻逐渐加深,又在对方试图更进一步前阻止,“热,等下没办法清洗。”
熊锦州抱着人,努力平复呼吸。
中午在燥热中勉强睡了会儿,醒来时宁归竹出了一身的汗,他将长发捋到一边,发了好一会儿呆,察觉到些许清凉之后,才慢吞吞地挽起长发抬头。
熊锦州睡前没拆头发,一觉起来多了些碎发,看着还挺潇洒肆意的。
抬头看来的人眼眸潋滟,熊锦州心尖痒痒,忍了好一会儿到底没扛住诱惑,掐着人的下巴低头,从啄吻到深吻。
“你好烦……”
呼吸逐渐紧促,大脑在炎热中清醒,宁归竹抬手推开人嫌弃了句。
熊锦州拿着扇子继续给他扇风,笑盈盈的,“烦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夫郎呢,只能多担待一二了。”
宁归竹这会儿不是很想担待。
踏着夏日炽热的阳光,宁归竹没要熊锦州顶着大太阳送,一个人到了工坊。他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学生们三三两两坐在学堂内,正在交流着些什么,看宁归竹过来,下意识安静了一瞬。
宁归竹扇着扇子扫了眼,指了两处说道:“把门窗都开开,这么热得天还关着,你们也不嫌焖得慌。”
闻言,坐在两边的学生们纷纷起身,将所有的门窗都打了开来。
闷热的午后没什么风,但却是比关着窗户是要松快几分。
宁归竹等了会儿,见还没有敲上课的铜锣声,就到了隔壁教室,这里站着坐着都是些小萝卜头,最大的也就十岁,看见宁归竹过来,有些紧张地站起身,忍不住看向讲台上的安和。
“宁先生?”安和疑惑出声。
因着在学堂内要有规矩,安和在这里很少叫宁归竹阿叔。
宁归竹朝安和点了点头,说道:“来提醒你们开门窗,天气热,别闷出什么事来。”
“哦。”安和点点头,看向还在瞅他们俩的同龄学生,开口重复了一遍:“把门窗开开吧。”
闻言,一群小孩纷纷散开,热热闹闹地去开门窗。
宁归竹看着,心里为安和感到高兴。
因着年纪小又发育不良,安和的个头比不少学生都要矮一些,刚开始教学的时候,好些孩子不服气安和,虽说不敢吵架打架,但不服从管教的情况是层出不穷。
宁归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教着自己班级的同时还要留意着隔壁班,琢磨了许久都没想到解决的法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小孩班内的刺头越来越少,也不知道安和是怎么降服住他们的。
想着刚开始时的事情,宁归竹也没着急回去,大概看了看他们上午处理的布料,又问了下草药汁和助染剂的配比,然后十分满意地回到自己所教的学堂中。
铜锣声响起。
学生们问好,接着是两位老师的回应。
隔着一堵薄薄的木墙,稚嫩和清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平白消减了几分暑意。
先前在村里,因着家里的条件有限,宁归竹教给安和的染布手艺十分基础,而在学堂内,助染剂就有足足五种,染色上除了纯色染布,还有扎染、蜡染、型糊染和夹缬。
为了不丢掉这份工作,安和每天都很忙。
小孩子们性格跳脱,不管多乖巧,凑在一起总归会闹腾些,以至于他们的进度比较慢。安和就抓着慢的这一点进程,时不时跑到隔壁教室,跟宁归竹学习更深的染布工艺。
因为还要顾着教学任务,他学得断断续续的,但小孩认真,脑袋瓜子又活泛,学习的速度比宁归竹手把手教导的成年人还要快上几分,倒是没有对课程的进度造成什么影响。
晋汤对此很是惊讶。
在几次检查之后,确定安和教学过程中并未出现过什么状况,干脆提升了他的月例,和纺织学堂那些先生一样,都是六百文一个月。
不过这事,晋汤只口头上跟宁归竹提了一句,第一个月发给安和的月例,还是先前说好的三百文。
对此,安和一无所知,抱着三串铜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可以赚钱养家了!
宁归竹看着安和的笑容,面上的笑意也浓了些,隔着荷包摩挲着里面的银两,琢磨着今儿要买些荤腥带回去。
他从明天开始有三天假期,熊锦州先前得知后,还说是能跟卢主簿提一下,将他的月假调整到和他一起放,如果顺利的话,之后三天他们就不会往县里来了。
正琢磨着呢,安和抬起头看过来,期待道:“阿叔,今天可以晚一点出城嗎?”
宁归竹疑惑地“嗯?”了一声。
安和曲着手指说道:“家里的盐没有很久了,我想买一点回去,还想买个碗,这样我和奶奶就可以一起吃飯了!”
听上去很让人心酸的话,但小孩面上神采奕奕,充斥着奋发向上的生命力。
宁归竹笑着顺了下他的头发,“当然可以。”
小孩顿时高兴起来。
这会儿已经下课,纺织学堂的先生们没等到安和,来了个人,照面先和宁归竹打招呼:“宁先生好,我来找安和。”
“是要吃飯了吧?去吧,吃完好好休息。”
年轻的女子闻言,笑着应了一声,带着才到她腰处的小孩往前跑,很快和等着的其余女子哥儿会合,一群人一起往先生食堂而去。
宁归竹搬了条凳子坐在教室门口,又等了会儿才看见熊锦州的身影。
熊锦州拎着筒甜汤匆匆走入阴影中,将東西递给宁归竹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出口热气说道:“早知道就不要你等我了,我事没弄完,等下还得去。”
宁归竹正拿着扇子给他扇风闻言无奈道:“没弄完就忙自己的,匆匆跑来做什么,看你热得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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