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宁归竹坐在灶台前面,顺手给炉子点了火。熊锦州带着药材回来,拿了瓦罐将药熬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
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小狗们跑了进来,见两个主人坐在一起,甩着尾巴就冲到了他们跟前,前爪抬起要去搭主人的膝盖。
熊锦州眼疾手快,抓住了两只的前爪,嫌弃:“爪子上都是泥巴。”
两只小狗听不懂嫌弃,前爪被抓住,还以为熊锦州是在跟它们玩,尾巴甩动的速度更快了,偏着头对着他的手指又舔又啃。
宁归竹伸手,摸了摸两只的小脑袋。
·
煎好的药苦涩得难以下咽,但之前喝过几回,这会儿再喝中药,宁归竹的承受力也上去了,蹙着眉头将一碗药喝完,反胃感还没来得及上来,熊锦州就端了碗清水到他面前,“喝点儿去去味。”
一碗中药下肚,人的精气神就没了。
鍋中的糙馒头已经蒸熟,宁归竹打着哈欠看熊锦州将馒头取出来,重新添入凉水准备烧洗漱用的水。
干活怪利落的。
-
因着不知道车把式什么时候会经过小河村,第二天的宁归竹和熊锦州早早就起来了。
“竹哥儿,药是晚上回来喝还是现在喝?”熊锦州探头进入卧室。
宁归竹将铜板放回原位,同时说道:“喝完药我好久都提不起精神,还是等晚上回来再喝吧。”
“哦,好。”熊锦州也没挪步,继续道:“面我切好了,看着跟你昨天弄的好像差不多,接下来要做什么?”
“唔,煮熟后过凉水,今天做炒面。”
得到指示,门口的人这才离开,宁归竹将银钱藏好,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从里面鎖了卧室的窗户,拿起桌上的木鎖出来,把卧室门锁好。
厨房。
面條已经煮熟,熊锦州正琢磨“过凉水”三个字呢,就见宁归竹进来了,他立即退后一步给夫郎留出足够的操作空间。
烫人的面條落入凉水中,宁归竹把面条汤放到旁边,炒鍋烧干往里倒入凉油,再把准备好的肉丝放进去翻炒出香味。
一小勺酱油先给肉丝上色增味,等到面条入鍋翻拌均匀后,再放入酱油继续给面条上色增味,快出锅的时候撒入半碗葱花,几乎是瞬间,锅气就将葱花香烘了出来。
“吃饭吧。”
宁归竹说着,转身就撞入熊锦州怀中,他眨了眨眼。
熊锦州见状将碗放到灶台上,握住他的手臂,在宁归竹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
热意蔓延。
宁归竹转过身,闷不吭声地盛面条。
炒面被酱色浸染,搭配上肉丝和鲜绿的葱花,看着就特别有食欲。吃一口,酱香味和葱花香交织,还有肉丝的美妙和面条的柔韧,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第二口。
一锅面刚好两人份,吃饱喝足,舀两勺面条汤将锅洗了,掰碎的糙馒头放入洗锅水中,这就是小狗的早餐。
厨房门也锁好,熊锦州和宁归竹出了门。
在村口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了驾车而来的人。这个车把式先前没载过两人,但在城门口等车客的时候见过他们几次,因而倒也稳住了性子停车,有些紧张地道:“那个,就一个位置了。”
宁归竹看着平板车上满满当当的人,下意识道:“我们再等等?”
“没事。”熊锦州道,“我在旁边跟着就行。”
宁归竹感觉自己坐车熊锦州走路有些怪怪的,不过熊锦州坚持将他送上了车。
坐车只比走路稍微快上一点点,熊锦州在旁边跟的还挺轻松,注意到宁归竹时不时扭头看自己后,就偏着视線假装自己不知道,然后在宁归竹又一次看来的时候,忽然转回来抓了个正着。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宁归竹就是觉得熊锦州在笑自己。他抿了抿唇收回视线,这下是怎么都不肯再去看人了。
到了县城。
熊锦州把人扶下来后,弯腰将人背了起来。
昨天出城时城门口已经没什么人,这会儿城门口人头挨着人头,宁归竹低头整理衣裳的时间,只听见抽气声连成了一片,再抬起头来,那些声音又瞬间消失。
“……”
“你看看你,把自己名声搞那么差,一点小事他们就要大惊小怪的。”宁归竹趴在熊锦州背上嘀嘀咕咕。
熊锦州笑了,“要不是名声够凶,现在就有人上来说咱们成何体统了。”
宁归竹沉默,宁归竹觉得有道理。
进入城里,熊锦州背着宁归竹往学堂走去,“骡子我一会儿去买,你在学堂里安心上课,中午来接你回县衙午休。”
“上午就买吗?没地方放啊。”
“县衙里有个马棚,挺空的,把骡子放那里就好,不过干草啥的得咱自己弄。”
“你真是把县衙当自己家了。”宁归竹吐槽了句,又道:“有地方放就行。”
两人说着话到了平安坊,往学堂去的路上,还遇到好几个学生。
熟人和陌生人的待遇总归是不一样的。
宁归竹看见他们,有些羞赧地压低声音,“快放我下来,没多远了,我能自己走着去。”
熊锦州有些不乐意,但宁归竹发话,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只好恋恋不舍地将人放了下来。
到学堂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宁归竹从荷包里取出银两塞给熊锦州,说道:“九两,剩下的半两你给骡子买些秸秆,有多的就自己拿着。”
这人用钱太快,但都是给他或者家里买东西,偶尔也得添补添补。
“嗯,好。”
熊锦州看着宁归竹进入学堂,走出平安坊后,就快速朝着县衙而去。
县衙内。
卢主簿打了个哈欠,给从他身边刮过的熊锦州记上名,算他点了卯后,慢悠悠地晃去找县丞。
陳县令正在屋中喝茶,见熊锦州风风火火进来,问道:“那两个人怎么跟你夫郎说的?”
熊锦州就将宁归竹昨天的话说了一遍。
“倒是会蒙人。”陳县令哼了一声,“去将人押出来,先打十板子再审。”
“是。”
熊锦州行礼后下去了,不一会儿,这个院子里就响起被杖打的痛呼声。
这个朝代只有正儿八经地上告才会开公堂,像这种自己撞到捕快手中的基本是私底下审理,当然,若是有人愿意为他们申冤,就是另一回事了。
十板子结束得很快,不一会儿,四个捕快就拖着人到了县令面前。
熊锦州站在陳县令的侧后方,视线微垂俯视着那两人。
“你们既然说只是想和宁先生聊聊,那就说说看是想聊什么?是你们想聊,还是背后什么人想聊?”陈县令的语气很平静,但久居高位,再加上过去的雷霆手段,跪着的两人还是被吓得软了骨头,结结巴巴道:“聊、聊织布,对!聊织布!想请宁先生教教我们家怎么织布!”
陈县令:“……”
他一时气笑了,盖上杯盖,清脆的碰撞声吓得人瞬间噤声。
盯着那两个吓破胆了的家伙,陈县令似笑非笑,“纺织坊又不是不收学生,怎么非得将人带走聊?”
那两人:……有这回事吗?
陈县令放下茶盏起身,“以略卖罪下狱,服五年劳役,熊锦州,跟我去找那群王八犊子聊聊。”
说到后面,竟是咬牙切齿起来。
“是!”
熊锦州应声,跟着县令往外走。
地上那两人傻了,劳役日子苦不说还吃不饱肚子,五年劳役下来,没死也会垮了身体,他们哭求着去拉陈县令的衣摆,“大人,大人饶命啊!”
熊锦州脚一抬,挡住了两人的动作,旁边的捕快上前,直接将人按住了,“老实点!”
眼见着两人越走越远,其中一人痛哭道:“他也不跟我们走啊,怎么就略卖了呢?!”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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