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竹谢过他的转达,回了縣衙。
“宁先生。”盧主簿看见宁归竹,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问道:“今儿应该没事了吧,不回去吗?”
宁归竹摇头:“家里提前交代过,今天不着急回去。”
“哦。”
盧主簿道:“宁先生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大书房那边看看,里面有几本游记还挺有意思的。”
宁归竹闻言来了些心思,和卢主簿确定了大书房的位置,过去后看了下。书房内多是各种文书,卢主簿说的游记就摞在书桌上,旁边还有几本科举所用的正经书籍。
宁归竹伸出的手迟疑了下,果断选择了游记。
担心其余人会来寻找,宁归竹拿笔在空白的纸张上留下一行小字,表明他借走书籍,会在傍晚前还来后,就带着游记回到了熊錦州在縣衙的房间。
夏天燥热,房间的门窗全部打开。
靠窗坐着的人垂眸看书,往往要隔上许久,才会翻到下一页。熊錦州看了好半天,视線才落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于是转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个茶壶,拎着满满一壶冷茶水回来,“渴不渴?怎么也不去弄壶水回来。”
宁归竹才发现他,放下书说道:“忘了,上午的巡逻结束了吗?”
熊錦州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宁归竹面前,在他对面坐下说道:“一会儿还要去一趟。”
他额头上的汗水不少,宁归竹四下看了下,没找到扇子,干脆拿着书轻轻给人扇风,说道:“我今儿等你一起回去。”
闻言,熊锦州惊喜抬头,“真的?”
宁归竹笑着托腮,“我骗你做什么。”
得到他的肯定,熊錦州拉着人用力亲了一口,又顺势将人抱进怀中,坐在凳子上舍不得松手。
宁归竹扇风的动作转向了自己,“好热,你放开我。”
“让我再抱一会儿嘛。”
听熊锦州撒娇,宁归竹下意识扭头,对上他那英气非凡的容貌,心里轻轻啧了一声,十分吃这一套地捧住他的脸亲了下,随他去了。
还有事要干,黏糊没多久,熊锦州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
宁归竹本想继续看书,但先前还能读出趣味的文字,这会儿又成了烧脑的天文,他放下书视线落到窗户外面。这间房的侧前方种着一棵参天大树,能够遮挡住半边屋子,宁归竹所坐的这一边,正好可以避开太阳。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宁归竹放下书,将门窗关好,出了縣衙,准备在县里逛逛。
熊锦平和王春华还在摊位上,宁归竹走过来看了下,见他们夫妻俩忙得过来,就没过去打扰,开始观察这边的摊贩。
熊家来县里卖吃食的人家不少,但宁归竹只看见两家,正好人忙完抬头看见他,招呼了声:“竹哥儿,过来吃一口?”
“堂弟。”宁归竹走近,道:“怎么就你们两家,其余人呢?”
男人挠了下头,说道:“在西城或者码头吧?”
西城里住的是安和县的富户,县令的住宅也买在那,码头则是南城靠西城的位置,他们现在在东城,也是县里商贸最发达的地方。
宁归竹“哦”了一声。
古代城池用高高的城墙围着,再加上县城的级别听上去就不高,总给人一种小地方的感觉,但其实占地面积还是很宽广的,宁归竹至今为止都没走完过东城的范围。
他笑着拒绝对方递过来的吃食,说道:“还不饿呢,我再去走走,你们一般什么时辰回去?”
“跟锦州下值的时间差不多吧,有时候出来吃东西的人少,就会晚一点,不过每天都能把东西卖完。”
“那挺好的。”宁归竹点头,“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了,准备去别的地方逛逛。”
“好。”
宁归竹刚离开,旁边的小贩就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手艺还真是从宁先生那里学的啊?”
“?”男人道,“不然呢?”
小贩啧啧道:“最近好多人打着宁先生教导的名头出来卖东西,我还以为你也是个说大话的呢。”
“……啊?”
埋头做生意的堂兄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宁归竹难得来街上闲逛一次,倒是和他差不多的时间得知了消息,他听那人吆喝说是跟自己学的,还停下来认真思索了会儿,怀疑是不是熊家人偷偷把手艺教了出去。
上前买了份尝过后,顿时就无语起来。
宁归竹好笑地放下碗,“店家,你说你这是跟宁先生学的,不知道是哪个宁先生啊?”
那老板听人问,下意识打量了宁归竹两眼,然后才开口道:“咱们这能有哪个宁先生?当然是小河村,熊捕头家里那位了。”
“哦。”宁归竹点点头,将铜錢放到他面前,“下次还是别撒这种谎了,听着怪让人心烦的。”
“嘿你这夫郎什么意思?上来就说我们撒谎,想白吃白喝是不是?!”
宁归竹:“……”
他点了点铜錢,提醒自己已经给錢了,然后陈述事实道:“我叫宁归竹,实在是不曾在家中见过你。”
“老子管你叫什么,宁归……宁先生?!!”
那老板正撸袖子呢,脑子反应过来,脸色变了又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们这些人打着宁归竹的名声做生意,平日里都是避开捕快吆喝的,就怕话传到熊锦州耳朵里,被人发现了来找麻烦。现在可好,避开了捕快们,撞到了正主面前。
动手是不敢动手的,否则前脚伤了宁归竹,后脚就得被煞神打进医馆里去。
眼见着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那摊贩利落地收了东西,跑了。
差点被撞到,宁归竹连退了数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在哪个时代,投机取巧赚钱的事情都不在少数,宁归竹本来没放在心上,结果一路走下来,发现不只是吃食小摊,还有两家新开的酒馆,也号称厨師是跟着宁归竹学习过的。
宁归竹:“???”
他虽然很想将教导手艺的事业发扬光大,但这群人是不是给他发展得太快了些。
·
“宁先生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县令刚看完卢主簿近期整理好的文书,出来时正好和宁归竹迎面撞上,不由朝着外面看了眼,没看见熊锦州的身影还愣了下,才想起来熊锦州这会儿应该还在外面巡逻。
“见过大人。”宁归竹行过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方才的事情说给陈县令听了,蹙着眉道:“虽说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但心里总归不太舒服。”
陈县令合上扇子,轻轻敲了下,侧头问身边的師爺:“近期你可有听闻相应的内容?”
師爺摇头。
“看来是躲着县衙的人吆喝了。”
陈县令重新展开扇子,笑着对宁归竹道:“宁先生想不想再看一回审案?”
“哎?”
宁归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跟在陈县令和师爺身后,来到了院落中,只听陈县令几句吩咐,留在县里的衙役全都散了出去,不一会儿,熊锦州带着人从外面匆匆回来。
“大人,师爺。”
熊锦州大步进来,先和陈县令行了礼,起身时才发现宁归竹也坐在这,他不由投过去一个疑惑的视线。
宁归竹心里知道是跟什么有关,但不太明白陈县令为什么会是这反应,于是朝他摇了摇头。
陈县令将小夫夫俩的互动收入眼底,笑着说道:“你小子白当这么久的捕头了,外面有人用你夫郎的名声赚钱,你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熊锦州:“嗯???”
说话间,出去的衙役带着人回来了,熊锦州来不及追问更多的情况,只好先退到陈县令另一侧。陈县令摆摆手,把人赶到了宁归竹身边,收拢扇子看着跪在堂下的人,手一用力,扇柄敲落在桌子上。
跪在堂下的十来个人一下子就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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