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飏,”珊姐又皱着眉看向邹飏,“你怎么不拦着点儿他啊,真要拍到了怎么办?”
“樊均又不是故意的,赔钱呗,他今天给我的钱都够赔了,”邹飏仰头靠在椅子上,话说得很平静,“他要不信,就说是我指使的,他要真追究我……我就解脱了。”
“我看看。”吕叔伸手问樊均要了手机,低头开始看视频。
珊姐也赶紧凑过去一块儿看着。
樊均转头看向邹飏。
邹飏没动,还是仰头看着前面,口型说了一句,没事儿。
樊均还是看着他。
邹飏转过了头,又说了一句,看不懂吗?
樊均笑笑,低声说:“看得懂。”
我挺爽的,不用担心我。
“嗯。”樊均点了点头。
吃完饭,邹飏柱着拐,跟樊均一块儿慢慢往商场那边走。
今天吃得有点儿饱,老妈做的大骨汤他喝了好几碗,这会儿感觉肚子都撑圆了,两点还上课,他都怕一使劲会喷大骨汤。
“今天课取消吧,”他看了樊均一眼,“或者上半节。”
“不拆零。”樊均说。
“划一节课呗,”邹飏一挥手,“我还出不起一节课了吗,别的没有,就有钱。”
樊均笑了笑:“今天你爸给了你多少?”
“二六六六六,儿顺顺顺顺,”邹飏叹了口气,“他就喜欢讨个口彩。”
“赚了多少了?”樊均问,“你是有个什么要用钱的目标吗?必须要攒够多少?”
“没多少,”邹飏说,“他以前也不这么给,就按月给生活费,我十八以后他才开始手笔大点儿的,之前没准儿是怕我妈拿我没成年当借口扣下他给我的钱。”
樊均没说话。
“我也没什么目标,我就是想让他们全家都知道他欠我的。”邹飏说。
“毕业以后呢?”樊均问。
“毕业的时候敲笔大的,”邹飏说,“然后去把他家砸了一拍两散。”
樊均笑了起来。
邹飏想想也跟着笑了。
但还没笑两声,樊均突然猛地没了声音,还迅速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邹飏立马也跟着回了头。
身后是已经看得很熟悉了的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白的南舟坪北小街,中午这会儿行人不多,路边的小店看上去都昏昏欲睡。
“没。”樊均低声说。
但还是把帽檐拉低了。
“今天怎么又戴帽子了?”邹飏问,“不压发型了吗?”
“你就说你现在想不想戴个帽子。”樊均说。
沐浴在烈日下的邹飏对这个理由一时倒也无法反驳。
但就算帽子是因为遮阳,就算这会儿樊均还能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肯定也还是有什么事让他紧张了。
“你是感觉到什么了?”邹飏也没迂回,直接问了,“樊刚吗?”
“……不是。”樊均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邹飏没出声,转头往四周又盯了一圈,从他的角度来看,的确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这两天我压力可能有点儿大,想的事儿多,”樊均说,“孙旭磊……我总感觉他会出事儿。”
“刚吕叔说他带钱了,”邹飏说,“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就是带了钱但一直没联系任何一个人,”樊均低声说,“才最可怕,孙旭磊不是憋得住事儿的人,他才十三岁。”
邹飏没说话,抬起了手,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在樊均背上轻轻搓了搓。
樊均猛一下停直了背。
都能感觉樊均背上的肌肉都收紧了。
操。
邹飏迅速收回了手。
樊均对别人的主动接触似乎始终有点儿不适应。
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有些紧张的状态下。
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段,樊均开了口:“我……”
邹飏等着他往下说,但又没了。
“你……”邹飏只得开口想着随便说点儿什么。
“你……”樊均跟他同时。
“嗯?”邹飏看他。
“你说。”樊均说。
“你……”邹飏顿了顿,胡乱说了一句,“这么热你没出汗啊。”
“啊?”樊均愣了,回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背,“你出汗了?”
“……没。”邹飏叹了口气,一咬牙索性又伸手在樊均背上搓了搓。
这回樊均没有什么大反应了,只是笑了笑。
新馆这边儿看来已经准备要撤了,训练差不多就剩下垫子了,也没有会员上课,谭如和铁帮都没在。
“这儿什么时候闭馆?”邹飏坐在跳箱上,左脚按樊教练的要求来回地勾着脚背。
“大部分不在这边儿上课了,”樊均单腿跪在他旁边,手指在他小腿下方往上一下下点着,“我现在隔一两天也得往那边儿去上课。”
“怎么没带我去那边儿?”邹飏问。
“你复健这点儿强度跟玩似的,”樊均说,“还不配过去。”
“你大爷,”邹飏笑了,“给我上强度。”
“好,”樊均手指顶着他小腿肚,“保持住。”
可能是这一个月都被石膏裹着,小腿这会儿的感觉是有点儿麻木的。
樊均的手指点在他皮肤上时,触感跟平时不太一样,模糊的钝滞中像是带着一丝细细清晰的电弧……
邹飏猛地感觉心跳加速,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樊均看了他一眼:“才三秒。”
“不是,”邹飏看着他,腿还抬着,“你的手。”
“嗯?”樊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痒吗?”
“不是。”邹飏说。
“那是怎……”樊均拿开了手。
邹飏盯着他的手,这种像是生锈一个月的神经突然被一针戳醒的感觉,樊均在医院搂着他时都没有过。
“我刚摸你背你是怎么了?”邹飏问。
樊均没说话。
“你刚是怎么了,”邹飏说,声音有些发紧,“现在我就是怎么了。”
樊均还是没说话,手撑在垫子上,跟入定了似的半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死机了。
“继续吧,”邹飏回了回神,“我跟你说,没难度,我没拆石膏的时候在家也这么练。”
“……行吧,”樊均起身,拿了根弹力带挂在了他脚踝上,“稍微加点儿重量。”
邹飏抬腿绷紧弹力带。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他的骨折的确不严重,除了因为一个月没怎么用腿,左腿细了一圈儿之外,基本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连着几天,这复健课上的,就是聊天儿。
挺愉快,虽偶有尴尬,但总体安心。
唯一不足的是会下课。
回到家就会空落落,但还不愿意出门,刘文瑞约了他两次他都拒绝了。
【瑞思拜】表白失败又不是失恋,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干嘛呢
【瑞思拜】出来喝酒!
【邹yang】子非鱼
【瑞思拜】出来!喝酒!
【邹yang】医生不让我喝酒
【瑞思拜】放你的屁你还能听医生的?骨折没好的时候都没少喝,现在健步如飞了不喝了
【邹yang】过两天的
【瑞思拜】渣男
今天的训练,大概是邹飏在这个“新”馆的最后一次训练了,东西全部都搬空了,连跳箱都没剩一个。
“你现在这课上的,不知道的看着就跟骗钱一样。”邹飏看着樊均手里仅存的唯一资产,一根弹力绳。
做完几组抗阻训练,樊均让他站了起来:“试一下平衡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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