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发水用完了,”邹飏说,“早上用的李知越的,这人闷骚得很,洗发水都是香水款。”
樊均笑着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禁食?”邹飏偏了偏头。
“晚上八点过后。”樊均说。
“那一会儿出去吃点儿东西,”邹飏说,“跟刘文瑞一块儿。”
“嗯。”樊均点点头,转头想看看门口的刘文瑞,刚扫了一眼,就被邹飏把脸给扳了回来。
“这个取弹片,”邹飏说,“有难度吗?”
“就有一片儿深一些有点儿麻烦,别的都还好,”樊均说,“不用担心。”
“那就行。”邹飏点点头。
如果邹飏不来,今天他肯定是无聊的,检查都做完了,就等着手术,在病房里呆着也不知道干什么。
邹飏过来,跟他一块儿吃饭,还能回病房陪他待一会儿……
“我就不去病房了,我不像邹飏,还能有借口请假……”刘文瑞说。
“我也就请了一节课的假。”邹飏说。
“什么理由?”樊均问。
“复查。”邹飏说。
“哪块儿的伤还要复查?”樊均拽着他胳膊把他转过来,上下打量着。
“借口,知道什么是借口吗?”邹飏说。
“……哦。”樊均松了口气。
刘文瑞打了个车回学校,他俩顺着路慢慢往医院溜达。
今天风比前几天要小,虽然温度还是很低,但阳光很足,有点儿早春的感觉了。
其实虽说请了一节课的假,吃个饭再遛达回医院,时间也没剩多少了,还得留出路上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刚“旅行”回来,眼下的分别让邹飏有一种强烈的舍不得的感觉。
回到病房的时候邹飏叹了口气:“异地恋啊这算不算。”
“异区恋吧,”樊均说,“俩区还是挨着的。”
“那它俩面积大啊,一个东头一个西头,要搁前几天那个镇子,这距离都跨出去好几个了!”邹飏说。
“那就算异好几个镇恋吧。”樊均坐到病床边的沙发上。
邹飏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站着,捏了捏他耳朵。
“坐会儿吗?”樊均仰起头看着他。
“不坐了,”邹飏说,“坐下我肯定不想走了,就站着聊会儿。”
“聊什么?”樊均搂住他的腰。
“不知道,”邹飏手指在他眉毛上摸了摸,又顺着鼻梁轻轻划过,“命题聊天儿太难了,就这么愣会儿吧。”
“嗯。”樊均应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病房里很安静。
不过外面走廊上声音很杂,不断重复着的呼叫铃,时不时从门口推过的送药车,聊着天儿走过的病人和家属……
有点儿吵其实。
但感觉很奇妙。
他们就像在繁杂里按下了暂停键,只停留在了这一秒。
一直到门口突然接近的脚步声惊醒了邹飏。
有人进来。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樊均肩膀推了一掌,同时顺着劲儿往后退后,坐到了病床上。
刚坐下又怕护士不让坐床,于是赶紧又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个护士,看了他俩一眼,笑着问:“有朋友来呀。”
“嗯。”樊均应了一声。
“樊均,你明天有手术,”护士说,“九点到十点,具体哪一台明天早上会通知你……术前注意事项你看了吗?”
“看了的。”樊均说。
“嗯,一会儿不要出去了,”护士往外一边走一边说,“医生晚点会过来找你。”
“好的。”樊均点头。
“我得回学校了,”邹飏看了一眼手机,“打车过去差不多正好。”
“我送你。”樊均想要起身。
邹飏一把按住了他:“待着吧,人刚说了让你别出去了。”
“好。”樊均笑笑。
“那我走了啊,”邹飏拿过外套穿上,一边在手机上戳着一边交待他,“明天早上有消息了就告诉我,我下了课过来。”
“嗯。”樊均起身,没忍住手伸进他衣服里,在他腰上摸了摸。
“均儿,”邹飏手上打车的动作停下了,看着他,“不要玩火。”
樊均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老实待着,”邹飏啧了一声,“我走了。”
“送你到电梯。”樊均说,“电梯那儿能看到医生办公室的门。”
“行吧。”邹飏往病房门口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樊均迅速地追过去,偏头在他脖子上用力亲了一下。
电梯门关上的同时,想念就开始了。
确切地说,从看到邹飏在楼下出现的时候,想念就已经开始了。
樊均回到病房,站到窗边往下看着。
没多大一会儿和,邹飏从楼里走了出来,低头拉上外套拉链之后突然转身,亲了自己手心一口,仰头一挥手,冲窗口这边儿抛了个飞吻。
樊均笑着赶紧也回了个飞吻,但病房窗户打不开,也不知道邹飏能不能看到。
邹飏转身,走了几步之后,他手机响了一声。
【邹yang】看到了
樊均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樊】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邹飏回了个语音过来:“因为我刚站窗户那儿就琢磨这个呢,我一会儿走的时候肯定要看窗户,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
樊均一直看着邹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那边,才回到床上躺下了。
回到学校,待在宿舍这帮人中间,稍微能分散一些注意力,要不邹飏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樊均。
“那明天这手术做完,”李知越问,“他就没有什么别的手术了吧?”
“嗯,”邹飏点点头,“但是康复训练那些应该还得挺长时间。”
“他耳朵还能好吗?”张传龙问。
“不知道,”邹飏转了转手机,“好像一直没有恢复。”
“操,”张传龙皱了皱眉,“我们一直也没问过你细节,他是怎么……”
“一直没问那就一直别问。”刘文瑞马上说。
“没事儿,”邹飏说,“都过去了。”
“你昨天晚上还捶床板呢,”刘文瑞说,“心理医生那儿你还去不去的?”
“一个月两次去着呢,比之前好多了,”邹飏伸了个懒腰,“我还不能做个噩梦了?”
“反正你少打听。”刘文瑞指了指张传龙。
“好的。”张传龙点头。
捶床板这事儿邹飏还真不知道,他现在睡眠还可以,基本已经恢复到以前倒头就睡的程度,晚上肯定是会做梦的,只是大多数都不记得内容。
但明天樊均有手术,虽然樊均说了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手术,晚上邹飏还是睡得不实,梦的内容倒是能记得,毕竟惊醒了两次。
两次都是梦到浑身是血的樊均。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天趴在窗台上看到的,躺在五楼平台上的樊均,起码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了。
但梦里重新看到这一幕时,他发现自己甚至还能清楚地记得樊均T恤上那一大片血迹的形状。
“邹飏?”李知越在对面很低地叫了他一声。
“吵醒你了?”邹飏重新躺好。
“我没睡实。”李知越撑起身看了看他。
“我没事儿。”邹飏闭上眼睛低声说。
“嗯。”李知越又过了一会儿才躺了回去。
邹飏拉了拉被子,不知道在镇上住的那一晚,自己睡着以后有没有做噩梦,有没有梦到什么,会不会吓着樊均了……
【樊】在等手术通知了,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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