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樊均回答,手机又震了一下,小程序提示会员邹飏约了下午两点的课。
第48章
樊均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九点刚过,去看器材需要……他又点开导航看了看,那个店在新区,导航推荐路线要开二十六分钟,来回路上需要一小时……
他换了衣服,给小白戴好嘴套,拴在了训练区的角落里,谭如挺喜欢狗,专门买了个凉垫放在这儿给小白用。
“中午帮哥喂你。”樊均揉了揉狗头。
路过舞蹈室的时候他往里看了一眼,今天舞蹈室挺热闹,蓉主席正带着几个小姑娘拍视频,跳得一脸汗。
“均儿。”身后有人大声叫他。
“嗯。”他回过头,看到是那边母婴店的老板秦姐。
“你们定了地方了吗?”秦姐招手让他过去。
“还没最后确定,不过差不多了。”樊均走了过去,母婴店上午没什么生意,就秦姐一个人坐在门口。
“你们一走,我这儿基本也就完了。”秦姐叹了口气。
“不会的。”樊均说。
“本来我这儿后面都空着了,我最后一家,”秦姐说,“全靠你们才不显得偏,现在你们这一走,仨个门脸儿的位置都空着了……”
樊均没说话,这么看的确是,武馆一走,秦姐这个店跟中间那些就断开了,孤零零地偏在一角。
“这破地方,早晚都走空。”秦姐说。
“我看一楼有招租的。”樊均说。
秦姐叹气:“赚不着钱,租这就是为了便宜,现在我连这儿的租金都费劲,还一楼呢……”
跟秦姐聊了几句,樊均下了一楼,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家奶茶店已经搬空了,门口重新贴上了招租的纸。
樊均脚步顿了顿。
这地方真是……
在后门停车场准备骑了车走的时候,他看到了正要去商场的猴儿。
“猴儿!”他喊了一声。
“樊哥!”猴儿跑了过来,“出去啊?”
“嗯,”樊均看着他,“马上期末考了怎么还往这儿跑?”
“我放松一下,”猴儿抓了抓脑袋,往他旁边凑了凑,“樊哥,有钱吗?借我五十块,下月还你。”
“你没钱了?”樊均看着他。
猴儿家里每月都给他零花钱,他平时也不太用钱,还能攒下来不少。
“借我同学了,他摔坏了人家的手机,要赔。”猴儿说。
“你妈知道吗?”樊均拿出手机。
“知道。”猴儿说,“骂了我一顿,发下月零花钱之前饿死也不给我钱了。”
樊均给他发了个红包:“一会儿我问你妈。”
“嗯。”猴儿收了红包转身跑上了电梯,“下午带我练会儿呗——”
“没空。”樊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子。
车在南舟坪的小街里穿行,樊均余光里看着不断路过的行人,南舟坪的人,像是带着特有的标记,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开上宽一些的马路之后,再往前,熟悉的景物慢慢消失,南舟坪的气息就会变淡,最后消失,变成一个陌生的世界。
看场地,看器材,这些事儿樊均做起来已经没有什么难度,偶尔会有短暂的慌乱,路边停车定一会儿就好。
今天一路顺利,他帽子都没戴,就一副墨镜。
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樊刚找到自己。
他现在只害怕樊刚先找到的不是自己。
在找到他之前,樊刚先碰到吕叔,碰到珊姐,碰到吕泽,碰到任何一个跟他关系亲近的人,那一定就是避免不了的伤害。
……碰到邹飏。
是他最害怕的。
想到就会心悸的那种害怕。
想到就会从梦里直接惊醒跳下床的那种害怕。
樊刚不知下落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安宁,他身边的人就一天不能安全。
樊刚要是这辈子都抓不住,他这辈子就只能形单影只。
这是一颗埋在他身边窒息而绝望的不定时炸弹。
他可以不管不顾去活着,就当它不存在,也许一辈子都没事。
但只要炸了,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
哪怕只是想象,他都不能接受。
“我这儿器材虽然闲置了一年多,但大部分实际使用时间两年不到,”王老板是个健身达人,很壮,走路的时候都得架着胳膊,“你看看就知道,很新,维护一下就是新的。”
基本都是健身器材,吕泽的新场地计划是武馆和健身私教结合,东西是合用的,但要不了这么多。
“打包要不了。”樊均说。
“不打包不卖,拆开我慢慢卖,价格比打包高多了。”王老板说。
“你拆开卖了一年多了,”樊均往旁边的蝴蝶机上摸了一下,手指上全是灰,“也没卖掉几台……”
“怎么说话呢?”王老板不高兴了。
“我们大概能……”樊均扫了一眼器材,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要一多半,剩下的你慢慢卖,都不用租这么大地方来放。”
“不行。”王老板很坚决。
樊均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几个月光你们这片儿健身房就倒了两家,新开的没有,”他说得很快,“都在出器材,有些比你这儿的旧,但便宜很多,反正我们开不了多久说不定也要倒,新点儿旧点儿其实也没所谓。”
请吕老板原谅。
“……什么?”王老板看着他,一时没接上话。
樊均没看他,拿出吕泽之前写给他的清单,上面列了需要的器材,他扫了一眼,递给王老板:“这些,你看看能不能行,不行我就走,我赶时间。”
“你这态度……”王老板没接。
“我们现在就在倒闭中,马上要被清场,”樊均说,“真的赶时间。”
王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接过纸看了起来。
“真难吃。”刘文瑞皱着眉,一根一根地嗦着面前的炒面。
“你非要吃的,我说了那个不好吃,”邹飏低头吃着自己的猪排饭,“给我吃干净了。”
“你一会儿真去啊?”刘文瑞问。
“嗯,”邹飏应了一声,“课我都约好了。”
“去了你也练不了,”刘文瑞挑着一根面,“你俩杵那儿不尴尬吗?”
“我就是……”邹飏犹豫了一下,“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咦……”刘文瑞撇了撇嘴。
邹飏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所以有些话哪怕是发小,也没法聊透了,很多事儿只能自己憋着慢慢消化。
“我不是人啊?我一个暑假什么都不干陪着你都行啊。”刘文瑞说。
虽然有时候发小很让人感动。
“不一样。”邹飏说。
“靠。”刘文瑞吃了一大口面,艰难地咽着。
邹飏拿过手机,重新点了一份猪排饭。
的确不一样,虽然他说不清哪儿不一样。
他跟樊均在一块儿的时候,哪怕不说话,也会很轻松,那种晒着太阳毛茸茸的安全感。
甚至是他的最渴望的家都没有给过他的那种安全感。
“就这两天我会叫车过来拉走,”樊均说,“到时麻烦王老板过来看着点儿装车。”
“嗯,”王老板叹了口气,“我亏了啊。”
“吃亏是福。”樊均转身往外走。
“那你怎么不要这个福。”王老板啧了一声。
“没享过福,习惯了。”樊均说。
一点了。
这儿谈价格清点器材检查器材,一通下来很费时间,吕泽为价格的事儿还磨叽半天,毕竟手头钱就那么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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