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腿撑着地,看着前方耀眼得有些惨白的地面出神。
老爸每周都有两天会很早去公司处理事务,这个刘巧应该很清楚。
所以一大早刘巧拎着汽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除了老爸和他那个疑似新欢的助理,公司里只有两个员工。
二姑父从在场员工那儿听来的事件经过也只有个大概,刘巧走进办公室,锁上门,在她老公的震惊中兜头把汽油烧在了他身上。
助理从隔壁跑过来的时候,她把剩下的又泼在了助理身上,接着就是点火,打开门走出办公司。
在一片混乱中坐在前台,一直等到警察来。
邹飏想象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只觉得背后发凉。
身边有喇叭响,还有人提高了声音的抱怨声。
邹飏猛地回过神,发现前方的绿灯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他的车停在原地影响了通行……
“我靠,我走神儿了,”他偏过头说了一句,赶紧拧了拧车把往前开,“你怎么不提醒我。”
“前面右转,”樊均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搂着他腰的手在他腿上轻轻拍了拍,“有个岔路,转进去。”
邹飏脑子很乱,也没问是为什么,在前面岔路转了进去。
“路边停一下。”樊均说。
“嗯。”邹飏应着,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樊均下了车,站在路边,扶住车把:“我来开,你歇会儿。”
“我为什么……”邹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话没说完,突然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像是有人用钝刀贴着胃壁刮过。
他赶紧从车上下来,扑到路边,都没来得及走到两步之外的垃圾桶,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就干呕了一下。
“我操?”他愣了。
身后的樊均把电动车停到了人行道边,到小超市里买了瓶水,回到他身边站下了。
“没吐出东西来,干呕,就……突然犯恶心了,”邹飏从他手里拿了水,仰头灌了一口,拧着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刚是在想你爸的事儿吗?”樊均在他背后轻轻拍着。
“……嗯。”邹飏顿了顿,没再说话。
但这种强烈的身体反应却不仅仅是老爸的事儿带来的,樊均没问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也许是因为樊刚的事儿过去也挺久了,大部分时间里只要不做噩梦,他似乎也不会再想起惊恐的那一幕幕。
他靠着树缓了一会儿,看了看樊均,犹豫了几秒才说了一句:“我可能还想到之前的事儿了,我自己没感觉,但可能……”
“嗯,”樊均在他脸上摸了摸,“猜到了。”
“你……”邹飏看着他,“还会想这些吗?就是……会受影响吗?”
“也会吧,次数不多,”樊均轻声说,“有时候会突然有点儿,怎么说,像回到以前的状态里,但是……很快就能好。”
“你做噩梦吗?”邹飏问。
“不太做。”樊均说。
“你别骗我啊,你晚上醒了我也不知道。”邹飏说。
樊均笑了笑。
“你根本就睡不实吧,”邹飏说,“有点儿动静你就醒了。”
“也不一定,”樊均说,“我生物钟比较准而已。”
“走吧,吃饭去。”邹飏又喝了一口水,“我那个劲儿过去了。”
土豆泥这家店,是个专门吃清水鱼的火锅店,生意挺好的,但专门为了土豆泥来的客人可能就他俩。
“先来几斤鱼片儿吧,”邹飏看着菜单,“他家的鱼都很鲜。”
“嗯。”樊均点头。
“有几种鱼,”邹飏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点单,“都尝一下吧,都没刺儿。”
“好。”樊均点头。
“素菜的话,我就随便点了?”邹飏又问。
“嗯。”樊均点头。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邹飏看了他一眼。
“土豆泥。”樊均说。
邹飏愣了愣,笑了起来:“我真服了,土豆泥土豆泥,我先点上。”
“我要单独吃一份。”樊均笑笑。
“行。”邹飏说。
这个清水鱼火锅看着的确很清水,汤底看着跟白水差不多,汤里漂着些葱段和姜丝去腥,不太有食欲的样子,但闻着很香。
不过的确很好吃,樊均涮了片儿鱼肉,没蘸料碟先尝了一口,很鲜香,汤底是有味道的,不是白水。
“怎么样?”邹飏看着他。
“好吃。”樊均说着又夹了一片。
“刘文瑞发现的这家店,”邹飏说,“他就跟个猎犬似的,发现了,就让我请客。”
樊均笑了笑:“你有小金库嘛。”
“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邹飏叹了口气,“钱那些我肯定是不会再问我爸要了,他现在这样子……”
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樊均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服务员上菜的方向,打了个岔:“土豆泥怎么还没来?”
“服务员!”邹飏一抬手喊了一声。
“不用……”樊均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哎。”服务员跑了过来。
“催一下我们的土豆泥,就为了这个来的,”邹飏说,“都快吃完了也没上。”
“……哦,”服务员看了看他们桌子上满满的几盘鱼,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催一下。”
睁眼说瞎话也挺管用的,两份土豆泥很快就端了上来。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碗糊糊,闻也闻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一吸气全是面前火锅鱼的香味。
樊均拿过小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怎么样!”邹飏胳膊撑着桌子往他这边凑了凑。
很香,说不清具体什么香,略微有点儿奶味儿,但更多的香味似乎已经融到了土豆泥本身当中,吃得出是土豆,但又远远不止土豆泥的味道。
“真的很好吃。”樊均又舀了一勺,看了看他面前那碗。
“都给你。”邹飏把碗推了过来。
“吃不下。”樊均笑了。
“不要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儿上谦虚。”邹飏说。
那就不谦虚了。
樊均吃完了两份土豆泥,要不是邹飏鱼肉也点了很多,他还想再要一份。
“我有点儿撑了。”邹飏说。
“我都还没说话。”樊均摸了摸肚子。
邹飏笑着伸手过来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哎,这可不能让吕冠军看着,你这不跑个十公里下不去。”
“明天早上就跑。”樊均说。
“明天陪你去医院,”邹飏说,“明天我们不用去七中,下午有课。”
“好。”樊均一点儿没敢犹豫。
邹飏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妈……我忘了跟我妈说一声了。”
“别说得太详细。”樊均说。
“嗯,”邹飏接起了电话,“妈?”
“你下午去医院了?”老妈有些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还有些哑。
“嗯,”邹飏应着,“没见着人,还在监护室里,你怎么了?”
“哎,你大姑给我打了个电话,啰里啰嗦说了一个多小时……”老妈叹了口气。
“她有病吧!”邹飏的火蹭一下就窜了起来,声音都没控制住,“都离婚了的,他是死是活跟他前妻说得着吗!”
旁边几桌的客人都转过了头。
樊均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小飏啊,你别气,别气,估计也是没人可说了吧,”老妈说,“你说,刘巧现在抓起来了,那个助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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