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漱完走出浴室时,樊均正站在电视机前,拿着遥控器调台。
“有东西看吗?”他问了一句,继续往床上一摊。
“正找呢,这台乱七八……”樊均回头看了他一眼,“糟的。”
“嗯。”邹飏看着天花板。
樊均没了声音。
邹飏只能听到电视机里的本地新闻,他感觉自己有一百年没看过电视了,得有二百年没听到过本地新闻的调调了。
樊均走到了床边。
“嗯?”邹飏看着他。
樊均没说话,一条腿跪在了床边,低头看着他。
邹飏也没再出声,只觉得呼吸多少开始有点儿不稳。
樊均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躺在了他身边。
邹飏想转头看他一眼的时候,樊均翻了个身,半个人压到了他身上,手跟着就摘掉了他的眼镜。
“我以为你困了呢。”邹飏偏过头。
樊均还是没说话,在他转头的同时吻在了他嘴上,手掀开他衣服,摸到了他腰上。
天花板上的灯很亮,光晕直射眼睛时有些眩晕,邹飏闭上了眼睛。
樊均的手顺着腰向后,掌心的温度像一小团火,从腰侧烧到背后,沿着脊椎向上,一直烧到颈后。
点燃了樊均移向他颈侧的吻。
喘息就在耳边,贴得很近,不断地扑在邹飏最敏感的某条神经上。
他抬手搂住樊均,很用力,是有点儿变态的,仿佛这样,用力地感受,才能抱实某种感受。
“要试一下右手吗?”樊均在他耳边低声问。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带着钝刺的小球,从耳际滚向身体深处。
没等他反应过来,樊均的手已经滑进裤腰:“或者……别的。”
瞬间传来的强烈触感像在某处突然炸开,跳动着,颤抖着,传向整个身体,带着细小的嗡鸣。
邹飏微微仰头,隐约听到了自己很低的一声叹息。
樊均下一秒就咬在了他咽喉上,齿尖划过脖子,再到锁骨,越过被掀起的衣服,吻落在了胸口,柔软和尖锐交替着向下……
皮肤之下,肌肉之间,樊均滚烫的呼吸扫过小腹,所到之处翻起一阵阵战栗……
第77章
外面的路上有车开过,车灯的光从窗口照进来,在天花板上晃过。
安静的夜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都很清晰,这屋子隔音有点儿……邹飏转头看了一眼樊均。
两人的呼吸都还没有完全平静,他能看到樊均左胸的伤痕在起伏。
他抬手在伤疤上点了一下。
“哎。”樊均抓住他的手,按回身侧,“明天有正事儿。”
“……我就戳一下,”邹飏说,“我也不是什么机关枪吧能这么连着开。”
“你……”樊均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坐了起来,“神经病……我去洗一下。”
“我先。”邹飏说。
“嗯。”樊均在床边没动。
邹飏也没动。
“要我抱你过去吗?”樊均问。
“滚蛋。”邹飏笑了笑,“我就是说完了不想动而已。”
“我现在还真抱不了,只能单手扛,”樊均起身往浴室走,“就跟扛个羊那样……”
邹飏看着他的背影,很漂亮的背,很漂亮的腰,很漂亮的……屁股。
“你不围上点儿吗?”邹飏压着声音问。
樊均停下了,转身又走了回来。
“你干嘛?”邹飏看着他。
樊均从床上扯了他的T恤往腰上一围,又转身往浴室走过去。
“你大爷的樊均你才是神经病吧!”邹飏忍不住笑了。
本来还有点儿懒得动,这么一笑,也不懒了,他也得……洗洗。
不过刚坐起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樊均的干咳声。
“怎么了?”他跳下床几步跑进了浴室。
樊均撑着水池边,冲他摆了摆手:“没事儿。”
“没事儿你咳什么?”邹飏掰过他下巴看了看他的脸,倒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就漱口的时候有点儿条件反射。”樊均说。
“为什……”邹飏说一半停下了。
樊均看着他。
“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邹飏把他脸推过去对着水池,“接着吐。”
“没吐,是咳。”樊均说。
邹飏啧了一声,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抠嗓子眼儿了。”
“哎,”樊均笑着又转回过头看着他,“没有,就是有点儿不适应。”
“我这一脸我都没……”邹飏说一半想起来,赶紧转身过去把枕头旁边的纸给扔到了垃圾筒里,再回到浴室。
“你洗吧。”樊均让到了一边儿。
邹飏没动,又啧了一声。
“……那你留着。”樊均关上了水龙头。
“滚蛋。”邹飏过去挤开了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直起身的时候,樊均从身后搂住他,低头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
“怎么了?”邹飏看着镜子里的他俩,有点儿……情情色色的,于是又赶紧往下扫了一眼,嗯,水池挡住了,还好。
“没怎么,就想抱会儿。”樊均说。
“嗯。”邹飏应了一声,没说话,往后靠了靠。
两个人就这么杵在镜子跟前儿老半天。
“睡吗?”樊均嘴贴在他肩膀上问了一句。
“起码躺着吧,”邹飏说,“我站都站累了。”
樊均笑了笑,抱着他转了个身,往前推着他走出了浴室。
“换张床睡。”邹飏说。
“嗯,”樊均松开他,过去把被子掀开了,又拿过他的包翻了翻,“这套是睡衣吗?”
“是。”邹飏打了个呵欠,接过衣服穿上了。
他其实不想穿,直接贴一块儿很舒服,但毕竟这只是个镇上的旅店……
他叹了口气,往床上一躺。
樊均虽然包里塞了一堆零食,但会在家里穿小熊睡衣的人出门自然也会带上睡衣,这次带出来的倒不是可爱风格了,是一套看上去很度假风的大花睡衣。
“你穿这身儿去湖边晒太阳吧,”邹飏说,“戴个墨镜。”
樊均笑了笑,往他身边一躺,拉过被子盖上:“你晚上睡觉老实点儿啊。”
“我不老实吗?”邹飏问。
“你在我那儿睡沙发的时候,”樊均搂住他,捏着他手腕,在伤痕上来回摸着,“腿从来都不在沙发上。”
“那是沙发太窄了。”邹飏说。
“这床睡俩人也不宽。”樊均说。
“我未必能睡着。”邹飏瞪眼儿瞅着天花板的灯。
“忘关灯了。”樊均起身在床头跟弹琴似的按了一轮,把屋里的灯都关掉了。
这旅店的窗帘看上去很久没洗了,他俩都不愿意碰,所以只关了纱帘,这会儿就算关了灯,外面的路灯和月亮透过帘子,还是一屋子清淡的明亮。
“要关帘子吗?”邹飏问。
“你想关吗?”樊均问。
邹飏犹豫了一下:“不关了吧。”
“嗯。”樊均把脸埋到了他颈窝里,“你要是不习惯两个人挤着睡,就……”
“不。”邹飏拽着他胳膊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樊均抱紧他。
“松点儿。”邹飏说。
樊均松开了一些。
“往下点儿。”邹飏又说。
樊均把胳膊移到他腰那儿搂着,在他颈窝里闷着声音:“你这是还没指挥够呢?”
“……我什么时候指挥你了。”邹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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