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吧你那个头发的长度,压不压都那样。”邹飏想也没想。
樊均抓了抓头发,笑了起来。
邹飏没再说话,他感觉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
樊均过了一会儿才低头放轻声音说了一句:“如果他真找来了,我希望他能……一眼认出我,直接找到我。”
邹飏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收了一下,这跟他猜的不一样。
一眼认出我,直接找到我。
“樊均。”他仰起头看着樊均。
“嗯?”樊均应了一声。
他伤害不了任何人,他先找到谁都不怕……
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力度,毕竟樊刚是涉嫌严重刑事案件的人,是个残暴的亡命徒。
邹飏开口之后才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樊均。
这种情况下,十秒内没有能驳倒他的理由,也就不用再开口了,太生硬。
于是他没再说话。
“谢谢。”樊均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扒拉了两下。
“客气了。”邹飏叹了口气。
酒吧街还是有些行人的,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奇形怪状的醉汉。
当然,一个坐着轮椅还要让人推着上这儿来的人,也没有多不奇怪。
“你想吃大餐还是随便一点儿?”樊均问。
“明天有大餐呢,随便垫点儿就行,”邹飏说,“我怕吕冠军跑完新场地回头一看,他的金牌教练增重十斤,他要找我麻烦。”
“嗯,”樊均笑着说,“那去前面那家海鲜炒饭,挺好吃的。”
“行。”邹飏点头。
这家小吃店人还不少,樊均把他安顿在门口的一张小桌边,然后进了店里。
说实话,樊均不戴帽子挺帅的,虽然戴帽子也挺帅,但露出整张脸和额头时的樊均,会带着几分说不清是酷还是嚣张还是杀气的气质。
不过看着他就那样走进起码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店里,从那些人或有意或无意的目光中穿过时,邹飏又有些难受。
他看着樊均的背影,无意识地摸出了手机,低头扫了一眼,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聊天界面上瑞思拜发过来的消息已经尽收眼底。
他大爷的不愧是属于汉语言文学的阅读能力。
是说你没什么喜欢的女生那次吗?
我靠,是我说你没准喜欢男的那句吗
喂!死了啊!是不是啊!
操,真的假的啊!回话,不回话我打电话过去了啊!
邹羊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记着!
我操,不会吧?樊均?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狗!邹狗!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今天晚上我怎么睡得着啊!
行
行行行
你俩睡去吧
邹飏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手都有点儿发抖。
樊均过来坐到他旁边的时候盯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邹飏摇头。
“不舒服?”樊均问。
“我看起来不舒服吗?”邹飏看着他。
“……嗯,”樊均又盯着他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嗯。”
“就是饿了,”邹飏笑笑,“我一饿就发慌。”
“等等。”樊均起身又进了店里,从一张桌子上拿了两个烤串又出来了。
邹飏震惊地看着他。
那桌还坐着两男一女正吃着呢。
明抢啊?
不戴帽子就是这样的吗?
“给,”樊均坐下,把烤串递给他,“先垫两口。”
“怎么回事儿啊?”邹飏都没敢接。
“大头鱼他哥。”樊均说。
“……哦。”邹飏松了口气,接过了烤串。
“要……”樊均犹豫着,“喝点儿什么吗?”
“啤酒吗?”邹飏问。
“随便你。”樊均说。
邹飏却突然有点儿答不上来了。
莫名其妙就觉得这会儿喝酒……像是要奔着酒后乱点儿什么去的,虽然他可以拿自己的石膏腿发誓没这么想,但还是有种樊均会不会觉得他是这么想的纠结……
“你腿现在能喝酒吗?”樊均问。
邹飏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能吧。”
“那啤酒吧。”樊均说。
“好。”邹飏松了口气。
吃完烤串,他俩的海鲜炒饭还没炒好,于是两人一块儿对着桌上的四瓶啤酒发愣。
愣了一会儿,突然两大盘海鲜炒饭被人哐哐地放到了他们面前。
“哎操。”邹飏吓了一跳,往后蹬了一下,差点儿闪着左腿。
樊均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的,但反应跟邹飏不同。
邹飏发现他人几乎没动,但手已经抓住了桌沿儿,只要有需要,下一秒就能直接把桌子掀到来人身上。
还好下一秒这人出声了。
“你听不见也就算了,”一个男人站在桌边,“他怎么也听不见!”
“谢了。”樊均笑笑,松开了抓着桌沿儿的手。
邹飏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应该就是大头鱼他哥,长得挺像的……
“我睡着了。”邹飏说。
“吃完再睡吧,”鱼哥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凉了不好吃。”
邹飏看了樊均一眼,樊均也正看着他。
“靠,吓我一跳。”邹飏笑着说。
樊均没说话,往后靠到椅背上,也笑了起来。
海鲜炒饭还可以,料还挺足的,邹飏吃得很欢,一大盘炒饭就着啤酒,没多大一会儿就吃完了,甚至把盘底的饭粒儿都拾掇干净了。
“……还要吃点儿什么吗?”樊均看着他的盘子。
“不用不用,”邹飏赶紧摆手,“只要不是太难吃的东西我都习惯吃干净。”
“嗯。”樊均于是也低头把盘子里剩下的饭渣子都吃光了。
往回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街上的人比之前更少了,月光变得亮了起来。
邹飏一直仰头看着夜空,有种微微眩晕的感觉。
像是喝了酒。
哦,就是喝了酒。
……不过就两瓶啤酒而已,按他的酒量,理论上到不了这个程度。
一路上他俩都没怎么说话,街道上已经没车了,樊均推着轮椅在车道上走着,比人行道上要平稳很多。
邹飏就那么仰着头,看着月亮,和樊均的下巴颏。
他的脑袋其实靠不着轮椅的椅背,仰着头脖子会有点儿酸,但他一直也没动。
最后是樊均伸手托了一下他后脑勺:“你别一会儿把脖子扭了。”
邹飏笑了笑没说话,活动了一下脖子:“还成。”
回到樊均那儿,已经快两点过了。
“早上……他们几点过来?”樊均问。
“十点左右吧,”邹飏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过来之前会给我打电话的。”
“嗯,”樊均犹豫了一下,“有……什么安排吗?”
“保密,”邹飏说,“也就是常规的流程,没有很特别的,时间不够,要不肯定……”
“不用,”樊均说,“就常规点儿就可以了,不用太复杂了。”
“明年吧,”邹飏靠在沙发上想了想,“明年提前点儿准备,避开考试周。”
“明年……”樊均看着他。
“怎么,”邹飏挑了一下眉毛,“明年不跟我一块儿过了吗?”
说完又赶紧摘了眼镜,随手抽了张纸巾擦着。
“不是,”樊均笑笑,又轻轻叹出一口气,“明年肯定不在这儿了。”
“在哪儿都一样,”邹飏低头继续擦着眼镜,“在哪儿都有我。”
“嗯。”樊均点点头。
手机在这会儿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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