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啊,你现在也是牛起来了,”邹飏一边用粘毛筒在外套上滚着,“你樊均哥哥买的粮这么贵你都看不上了。”
大黑很短地“啊”了一声。
“我那些遗产里没现金呢,就算要卖,也要花时间,”邹飏说,“你别想太多,咱们现在还是过以前的日子,懂吗?”
大黑舔了舔鼻子,没理他。
邹飏出了门到楼下停车棚把自己那辆电动车骑了出来。
这阵儿不是开何川的车,就是骑樊均的电动车,他这辆车都没怎么动过。
就樊均时不时去给充充电检查一下车况。
这会儿骑着车在路上飞奔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骑着这车去南舟坪时的情景。
有些感慨万千。
感慨得肚子都饿了,而且非常饿,饿得手都有些抖。
“先把这个面包吃了,”樊均捏了捏他的手,“隔壁新品,拿过来让试吃,不太好吃。”
“……不太好吃还让我吃?”邹飏看着手里的面包,长得还挺好看的。
“饿成这样肯定能吃下去,”樊均看了一眼手机,“我带你旁边街上吃碗面吧,远了怕你撑不到地方。”
邹飏笑了起来,咬了一口面包:“难道不是因为今天晚上要守在店里吗?”
“嗯,”樊均笑了笑,“何川八点半才过来。”
真是饿了,面包很好吃,吃完还饿。
隔壁街上的面邹飏倒是吃过,味道还不错,这会儿饿的时候吃着感觉要成仙。
吃完一大碗面再加一个烤鸡腿,邹飏躺在店里的椅子上,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他摸了摸肚子:“舒服了,但是有点儿撑。”
“一会儿何川来了我陪你去散散步。”樊均说。
“嗯。”邹飏看了一眼后院门边堆着的箱子,“是不是有货到了,你不用管吗?”
“明天再弄了。”樊均在茶桌边坐下,点了根何川做的不知道什么香,开始烧水泡茶。
邹飏闭上眼睛,听着那边茶具细碎的碰撞声,他伸长腿,整个人都舒展了。
还没到八点半,何川推门进了里。
“哟,邹飏来了啊!”
“嗯。”邹飏睁开眼睛,“何老板。”
“叫这么正式干嘛。”何川说。
“……我当你面儿叫过你别的吗?”邹飏说。
“叫我声何大哥就行。”何川笑着说。
“你干嘛?”樊均给何川倒了杯茶,看着他。
“拉拉关系呗。”何川说。
“你当心这个奸商。”樊均又拿了杯茶递到邹飏手边。
“什么话,奸不奸的要看对谁了,”何川坐到邹飏身边,冲他抬了抬下巴,“听说你爸之前做书画生意的,有没有给你留点儿?”
何川要说很奸的确也不算,某些时候也还挺坦白的。
比如这会儿,一点儿弯子都没绕,直接进了正题。
这要换了个父子情深的,刚听完遗嘱,他上来就这么打听,怕是要挨打。
难怪需要个樊均跟着。
邹飏看了樊均一眼。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说不知道,”何川叹了口气,“嘴严着呢。”
“何大哥有什么想法?”邹飏问。
“哎,这么叫就对了,”何川很愉快,往他旁边凑了凑,低声说,“这些东西,你要是有,想变现的话,可以找我。”
“我自己也可以变现,”邹飏喝了口茶,“我爸还给我留了个书画院。”
“小飏,不是我为了生意说这种话啊,”何川放低声音,“书画院那种……”
“这儿就三个人,说那么小声是怕我听到吗?”樊均问。
“哎你……”何川啧了一声,说话又回到了正常音量,“我这不是习惯了么,跟人谈事儿的时候这么压着点儿声音更有效果。”
樊均没出声。
“我能继续说了吗?”何川问。
“说呗。”樊均说。
“你爸那个书画院,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般就是谈事儿,办个小展之类的,”何川看着邹飏,“说真的,成交量肯定比不上我这样的,我手头客户多,而且都是真拿着钱准备花的……”
邹飏没答话,只是看着他。
“我正好也想弄个高端点儿的店,我这儿也不都是几百小千的东西,”何川指了指樊均,“他知道,我俩前两天还去看店来着。”
“你是想从我这收了东西拿去卖对吧?”邹飏问。
“对,”何川点头,“当然,你要不想卖,只想留着,就当我没说。”
“我得先看了都有些什么的,才能考虑下一步。”邹飏说。
“没问题啊,”何川声音又低了下去,“你要是……”
说到一半想起来了又提高了声音,提得还有点儿没控制住,一时间声如洪钟:“拿不准的话,可以找我。”
邹飏没说话。
何川清了清嗓子:“我也可以陪你过去看看。”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邹飏还在琢磨何川的话。
“这人靠得住吗?”他问樊均。
“赚钱上肯定有点儿小心思,”樊均说,“但是……要说有多黑也不至于,低价收高价卖,吹牛蒙不懂行的也有,不过价格也没特别离谱……”
“嗯。”邹飏闭上眼睛,“我其实还真是不懂这些东西。”
“他也未必懂,他也没卖过什么书画。”樊均还是很谨慎的。
“好烦啊。”邹飏皱着眉。
“先找曹律师问问。”樊均说。
“嗯。”邹飏应了一声。
樊均没再说话,邹飏也没出声。
他能感觉得出来,只要他不提这些东西,樊均基本不会问,跟宿舍那帮人不一样。
宿舍那帮人恨不得明天就陪他去看看别墅什么的,他要真打算变卖什么东西,这些人能比他都积极。
“到时遗产后续的事儿,分割清点什么的,”邹飏开口,“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我……”樊均犹豫着,“你觉得需要的话……”
“你自己想不想去啊?”邹飏问。
樊均没出声。
“樊均?”邹飏转头看着他。
“嗯?”樊均应了一声。
“你现在是打算开始避嫌了吗?”邹飏问。
樊均没回答,只是翻了个身,搂紧了他,腿也搭到了他腿上。
“你是怕我有想法还是怕别人有想法啊?”邹飏又问。
“……我不知道。”樊均的声音闷在他肩窝里。
邹飏听着莫名其妙地能感觉到几分委屈。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有想法了?”他摸了摸樊均的腿,“你觉得我会觉得你想图我钱?”
“什么绕口令……”樊均说,“没。”
“那你担心别人觉得你图我钱?”邹飏又问。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关心。”樊均低声说。
“那不就绕回来了!就还是觉得我!”邹飏提高了声音。
“哎哎哎,”樊均捂了捂他的嘴,“我真没有,我只是……自己有点儿别扭。”
“别扭什么?”邹飏问。
“就好像……”樊均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么追着问,我真……一下说不出来。”
“没人这么逼过你吧?”邹飏挑了挑眉毛。
“嗯。”樊均应着。
“那现在体会一下吧,”邹飏说,“说不清别睡了,我反正睡了一天一夜。”
“……操。”樊均有些郁闷地用力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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