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吗?”邹飏问。
樊均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是,保安。”
“我靠?”邹飏有些震惊,“看场子啊?”
“文明点儿,保安,”樊均又拿出块豆腐切着,“那家老板是大头鱼的朋友,新开业的时候总有人闹事……”
“那还是看场子啊。”邹飏说。
“……行吧,”樊均笑着点了点头,“看场子。”
“你还干过这么……酷的活儿呢?”邹飏有些感慨地看着他,“用动手吗?”
“不太……动得起来。”樊均说。
邹飏想了想,笑了起来:“轮不到对面的动手吧。”
“一巴掌扇疼了酒就醒了。”樊均说。
“靠。”邹飏靠在门边,把石膏腿架在轮椅上,边喝苏打水边想象了一下。
手机响了一声,接着又是好几声。
邹飏拿过手机扫了一眼。
先是老妈发过来的一条,问情况怎么样。
邹飏直接回的语音:“没事儿,正准备吃饭了。”
然后是宿舍那帮人,看完照片之后在群里闹。
刘文瑞还给他发的私聊。
【瑞思拜】怎么还喝上了也不叫我们
【邹yang】樊均做的
【瑞思拜】他情况怎么样?
【邹yang】还行
【瑞思拜】我靠那是他做的?
【瑞思拜】他还会调酒?
【瑞思拜】他看着也不像会调酒的人啊
【瑞思拜】这么牛吗?
【瑞思拜】还回来吗下午打球
那边樊均已经拿了个锅,开始把食材往里放了。
“要帮忙吗?”邹飏一边问一边给刘文瑞回着消息。
【邹yang】晚点跟你说
“行。”樊均点点头,让到一边。
“我干点儿什么?”邹飏单腿蹦到灶台边。
“把这个锅放到灶上。”樊均说。
邹飏把锅端到了灶台上,打着了火,然后转头看着樊均,等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好了,”樊均说,“去客厅等吧,得煮一会儿。”
“……这就完了啊?”邹飏说。
“嗯,”樊均把锅盖盖上,“就差这一步了。”
“行吧。”邹飏蹦回了客厅,这顿饭他也算出了一点儿力了。
“一会儿就在餐桌上吃吧?”樊均看了看他的腿。
“我喜欢你那个小桌子。”邹飏说着跳到了沙发前,他很喜欢窝在地毯上靠着沙发。
樊均犹豫了一下,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扶着他慢慢坐到了地毯上。
下一秒大黑就跑了过来,跳到了石膏上,感觉这小玩意儿早就想踩上去试试爪感了。
樊均把小桌子架好,拿了瓶咖啡,在他旁边也坐下了。
“还喝咖啡啊?一会儿吃完饭不休息一下?”邹飏喝了口苏打水。
说实话,这个苏打水做得相当牛逼,喝着跟瓶装的那些没什么区别,还因为加了蜂蜜和柠檬而更好喝一些。
“没事儿。”樊均说。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吧?”邹飏问。
樊均犹豫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嗯,不太睡得着。”
“你这两天……”邹飏看了一眼还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一直就……那样吗?”
“哪样?”樊均转头看着他,“严阵以待吗?”
“嗯。”邹飏点头,甩棍就在沙发上放着,看着就让人心惊。
“也没有,”樊均一下下捏着瓶子,“就是……听到声音就去看看。”
“你这儿是顶楼,你要说门口有人去门边看看也就算了,”邹飏说,“你跑窗口……那个耳朵还能听到楼下的声音了?别自己吓自己。”
“你……”樊均笑了,手指撑着额角看着他,“这嘴是真烦人啊。”
邹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反应太快。”
“五楼有个平台,”樊均说,“我从那儿爬上来用不了一分钟。”
“是么?”邹飏愣了愣,接着就撑着沙发想站起来,“我看看。”
樊均起身把他拽了起来,再把他半拎半架地带到了窗边。
邹飏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顿时有些无语,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樊均了。
窗台下面,五楼的位置还真是个平台,另一栋楼的楼顶。
上面各种花盆泡沫箱里种着不知名的花草和菜,横七竖八拉着的各款晾衣绳上还晾着不少衣服床单……
“其实我知道他真想找到我没那么容易,”樊均在他耳后低声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你要这么想,”邹飏看着外面的平台,“说不定他早就不记得那句话了,就算记得……也未必十几年之后还要实施。”
“他是个很享受别人恐惧的人,”樊均声音还是很低,带着细微的颤抖,“他说我和我妈……”
说到一半他停下了,没了声音。
邹飏偏过头,樊均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樊均的脸,只能在余光里感觉到。
他不知道樊均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追问一句让他说下去。
只能沉默地等着。
“他说我俩之中总得死一个,”樊均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突然哑了,“我妈……死的时候……他在打我,他走了之后,我去屋里找我妈妈,她就……挂在那里了……”
邹飏听得身上的一阵发寒,转过身看着樊均。
但樊均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他可能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如果他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就会来找我们,找不到我妈……”
“樊均,”邹飏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这样……”
樊均沉默地看着他。
“你不是当年你了,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现在有吕叔一家,有大头鱼老四,有朋友,有同事,”邹飏顿了顿,“还有我呢。”
樊均没有说话,窗帘一角透进来的光隐隐照亮了他的侧脸,能看到他唇上的伤疤,但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了很久之后,樊均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
邹飏听得出来,这些话对于有着那样经历的樊均来说,作用不大,但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
这一瞬间的心情复杂到他想“念诗”都没找到对应的句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了手,指尖在樊均脸侧停顿了两秒,然后轻轻下落,碰了碰樊均唇上的疤。
这是一道稍稍有些凹陷的,边缘不整齐的疤,轻轻滑过时有清晰的感觉,从指尖顺着掌心到手腕,再一点点顺着手臂向上,直到跟呼吸和心跳接上……
邹飏的指尖缓缓轻移,划过嘴角,接着是温热的皮肤,再向颈侧,指关节碰到樊均有些冰凉的耳垂时,他开始能感觉到呼吸。
他的,樊均的,交错着从脸上扫过。
他看向樊均的唇。
下一秒……
“邹飏。”樊均微微往后仰了仰头。
邹飏没有回答。
但瞬间就从恍惚里被拉了回来。
心跳,呼吸,抬起的手,一阵错了节拍的混乱。
“我去看看……”樊均退后了一步,转身往厨房走了过去,“菜炖好了没有。”
“嗯。”邹飏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已经站在了地上,并且似乎正在受力。
“我靠!”他吓了一跳,抬腿的同时整个人往后靠在了窗户上。
已经走进厨房的樊均几步就蹿了过来,拽着胳膊就把拉离了窗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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