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那次一样,樊均的浴室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老妈最喜欢的那种状态……邹飏两周没回家了,浴室也很整洁干净,保持着上次老妈收拾过的样子。
他拧开热水,对着脑门冲了快一分钟,身上的凉意才慢慢消散了,整个人也像一点点松弛了下来,他撑着墙,抬手抹了抹脸,轻轻舒出一口气。
洗完澡换上樊均的衣服,大小合适,感觉一会儿就要出去晨跑。
樊均没在客厅,厨房里有动静,邹飏推开门往里看了看。
“洗完了?”樊均还是光着膀子,正拿着个小奶锅站在灶台前。
“嗯,你干嘛呢?”邹飏问,他没戴眼镜,看不清锅里有什么,但闻到了生姜香味。
“煮了个姜糖水鸡蛋,”樊均说,“你刚不是说冷么。”
“……哦。”邹飏应了一声。
心里有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地像是被拧了一下似的有点儿发酸。
樊均拿了个碗,把奶锅里的姜糖水鸡蛋倒进了碗里:“你去外面吧,我弄好拿出去,你要甜一点儿还是……”
“少少甜。”邹飏说。
樊均笑了笑:“行。”
邹飏站在门边儿没有动,看着樊均。
“怎么了?”樊均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邹飏出声的时候发现自己声音居然有点儿颤。
樊均顿了顿,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了身。
邹飏靠在了门框上,莫名其妙想到了小时候站在厨房门边看老妈做饭的场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他用复习强行压抑着的孤独感瞬间翻了上来。
复习太累了。
太累了人就会很敏感。
特别是他们这种文艺青年……
“邹飏?”樊均走了过来。
“我想哭。”邹飏说。
“你……”樊均抬手,又放了下去,从旁边的厨柜上抽了张纸巾递到了他面前,“已经哭了。”
“这么离谱吗?”邹飏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眼角,湿着的头发上落下一滴水珠,冰凉的,接着指尖就碰到了眼角温热的湿润。
邹飏低头看着指尖,愣着。
紧跟着是一滴眼泪落在了手心里。
他抬眼看了看樊均,樊均沉默地也看着他。
“不好意思。”邹飏说着抬手抓着樊均的肩,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没等樊均站稳,他就一把搂住了樊均,低头迅速地把眼睛压在了他肩膀上。
第33章
樊均从有记忆起,就没怎么哭过。
小时候不敢哭,他越哭,樊刚打得就越起劲,慢慢的他也就不哭了,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痛都能忍得住,眼泪自然也是忍得住的。
往后的日子里,哪怕是在吕叔和丽婶儿小心呵护关爱之中,他也都没再哭过。
也许是他跟任何人都没有过深交,甚至他身边的人里,除了丽婶儿和小时候的吕泽,他也几乎没有再见过谁哭……
眼泪就像是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此时此刻,邹飏正在他肩膀上沉默地哭泣着。
就像上次一样,看上去永远都带着几分张扬的邹飏,哭起来非常安静。
几乎不发出声音。
哪怕是伏在他右肩上,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他看不到邹飏的眼泪,但能感觉到。
邹飏的鼻尖是凉的,压在他肩头的眼眶是滚烫的。
这次眼泪没有从邹飏脸上滑落,而是顺着他的肩膀,从他胸口上不断地轻轻滚过。
他有些手足无措,哭泣和眼泪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他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做点儿什么,来安慰哭得如此沉默和内敛的邹飏。
他的手就那么在邹飏的腰侧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收拢双臂,抱住了邹飏,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第一下拍到邹飏的背,邹飏揽着他肩的胳膊就立马收紧了,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樊均没有再动,也没再思考,就一下下轻轻在邹飏背上拍着。
……上次这样安抚的动作,还是对着小白。
跟任何人,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安静而放空的依靠。
可能五分钟,也可能三分钟,邹飏动了动,抬起头把手里的纸巾垫在了他肩上,又重新压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眼睛疼了。”
“……压的吗?”樊均问。
“不知道,”邹飏笑了笑,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樊均说,“想哭就哭了。”
“谢谢。”邹飏抬起了头。
樊均想说不客气,但想想还是没开口,只是松开了搂着邹飏的胳膊。
邹飏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又把他肩膀上的眼泪擦了。
“不用管,一会儿就洗澡了。”樊均说。
“你去洗吧,”邹飏把纸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往客厅走,“我没事儿了,这个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嗯。”樊均应了一声,往案台上的碗里放了点儿糖,端到了客厅。
邹飏抱着大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樊均还是把小桌支上了,把姜糖水鸡蛋放在了桌,然后去了浴室。
大黑这会儿很乖,团成一团趴在邹飏腿上闭着眼睛,爪子一下下虚空踩着奶。
邹飏端起碗,先喝了两大口糖水,还好哭的时间不长,糖水还是热乎乎的,带着微微的辛辣。
两口下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特别是眼眶,让他有种错觉,似乎还能感觉得到樊均皮肤的温度。
邹飏放下碗,一手轻轻挠着大黑的脑袋,一手用勺把碗里的鸡蛋慢慢切碎。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但哭完之后这种身心放松的愉快感觉还是很让人舒适的,甚至开始犯困。
樊均洗完澡出来,邹飏已经把一碗姜糖水鸡蛋吃光了,正靠在沙发上发呆。
“给。”樊均把他扔在浴室洗脸池边的眼镜放到了他手边。
“我说怎么看不清东西呢,”邹飏拿过眼镜戴上,“还以为眼睛哭肿了。”
“是哭肿了。”樊均把自己那碗姜糖水鸡蛋放到桌上,坐下开始吃。
“我以为你刚不冷呢。”邹飏看了一眼他的碗。
“是不冷,”樊均说,“我是饿了。”
邹飏笑了笑。
“看照片吗?”樊均看着他,“你看的话我投影给你看。”
“好。”邹飏点点头。
樊均起身关了灯,拉好窗帘,从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
照片被投在了对面的墙上,再一张张自动播放着。
第一张出现的是刘文瑞。
“哟,”邹飏挑了一下眉毛,“瑞哥这还可以啊!”
“都拍得挺好的,”樊均边吃边说,“蓉蓉挺会拍照的,她们舞蹈室总拍,照片视频什么的。”
“这几位平时感觉骨头都硬得发脆了,这么拍出来居然还有点儿意思。”邹飏啧啧两声,“张传龙还想光膀子拍,还好没听他的,衣服遮着点儿还能拍出点儿感觉来。”
“嗯。”樊均笑了笑。
舍友们的照片一张一张的从墙面上依次划过,邹飏看着虽然也挺有意思的,但是……
“你这个自动播放,能调速度吗?”他问樊均。
樊均没说话,放下手里的勺,在手机上戳了几下,直接打开了那个写着“樊&邹”的文件夹。
他俩和小白的照片很突然地就那么出现在了墙上。
因为足够大,画面充满了冲击力。
“我靠。”邹飏推了推眼镜,看着照片。
几张带着小白的照片过后,就是他和樊均两个人的照片,光影之间,他俩或站或蹲,看上去……说不清,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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