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吕老板去市区了,”樊均从冰柜里拿了几瓶水递给房东几个人,“他回来我让他过去找您?”
“这事儿他不见我也不行啊,”房东看了一眼樊均手里的水,没接,“我两个月前就跟他说了,也算是提前了半年……”
“说什么?”樊均把水放到了房东手边的桌子上。
房东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樊均也不再说话,沉默地靠在前台边儿上看着他。
“他没跟你说吗?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商量的……”房东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伸手准备去拿桌上的水。
但拿了个空。
在他伸手的同时,邹飏伸手拿走了桌上的水。
拧开盖子仰头正喝着。
“您要不先跟我说说。”樊均转身又拿了一瓶水,放到了房东手边。
房东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你能做主吗?跟你说你做不了主也没用。”旁边房东带来的人说了一句。
“房东能有什么事儿,无非不就是租房不租房的事儿……”邹飏走到前台后头一坐,看了樊均一眼,“合同有吗?”
樊均看着他,顿了两秒,桌子下面带锁的抽屉里拿了个文件夹出来,翻出了合同。
邹飏推了推眼镜,管他看不看得明白,先看了再说。
第22章
樊均也不知道邹飏是真懂还是装懂,反正往那儿一坐,眼镜一推,很有底气的样子,起步也得是个法学院的学生。
不过邹飏只扫了一眼就抬起了头,看着那边的房东刘叔。
“这也不是跟你签的合同啊,”邹飏手指往合同上一弹,“这是吕……老板跟之前商户签的转租合同,之前商户是直接跟商场签的,你要扯皮也应该跟商场扯吧?”
樊均看了刘叔一眼。
他没看过合同,也不清楚武馆的场地是怎么租来的。
吕泽没有跟他说过跟房东有什么纠纷,毕竟新馆是吕泽做起来的,事实上他只在这里打工,吕泽是他如假包换的老板。
“我这铺面是跟商场有合同,中间转租不转租的我不管,”刘叔点了根烟,“不过合同是八月到期,我上两个月就跟吕泽说过了,我跟商场不续了,提前了半年,够意思吧?”
邹飏没说话,只是冲刘叔抬了抬手掌,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然后低头迅速地翻到了合同上租期的那一部分的内容。
刘文瑞几个也凑了过来,一块儿看着。
“合同上跟商场的租期是到十二月,一年一签……”邹飏手指在眼镜腿儿上轻轻弹了两下,“所以您的意思是怎么样呢?”
从“你”到“您”,邹飏转换得非常丝滑。
不过语言上虽然用了敬语,但态度还是那个态度,冷淡中带着些许傲慢。
樊均并没有凑过去看合同,靠着冰柜看着眼前这个他还从来没见过的邹飏,是在他爸那儿练出来的吗?
跟珊姐在一块儿的时候邹飏没有过这样的状态。
“那就要跟吕泽谈了,”刘叔手一挥,“跟你说不着。”
“行,”邹飏放下合同,往后靠在了椅子上,正好他也没想到合同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谈了,“您等着吧。”
“我等着什么?”刘叔把手里的水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等吕泽啊,”邹飏说,“他去市区了。”
刘叔一拳落空,顿时有些尴尬,又拿起水瓶子指着樊均:“你打电话叫他回来。”
“打过了,他没接,”樊均说,“估计是忙。”
刘叔冷笑了一声:“就这么处理事情的?”
“刘叔,”樊均说,“就算按您跟商场的合同,也还没到期呢。”
对。
樊均这句话提醒了邹飏。
他挑了挑眉毛:“刘叔是不是对租金有什么异议?”
刘叔没说话,跟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沉默了几秒才说了一句:“我也是替你们着想。”
“谢谢啊。”邹飏说。
“你看,你们相当于是被前面那家和商场一块儿坑了,对吧?”刘叔说。
邹飏没出声,也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看着他。
刘叔等了两秒,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能继续往下说:“我呢,做一回好人,也是省点儿麻烦。”
刘叔说完又停下了,等着邹飏的反应。
但邹飏依旧没有反应。
刘叔有些不爽,但话头已经起了,又不能半道停下,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你们要继续租下去没问题……”
但这次却被邹飏打断了:“谢谢刘叔,所以您跟吕老板是卡在哪儿了呢?”
“……租金。”刘叔皱着眉,一脸嫌弃,“他要按合同继续交给商场。”
“其实刘叔,从法律上来说,要求继续按合同执行是没有问题的。”李知越这时开口说了一句。
邹飏没说话。
当着人的面他没法拿手机出来查一下,也不知道李知越这话说得对不对,但李知越说得倒是很有底气。
要不就的确是这样,要不就拿准了对方也不知道。
“那就让他按合同走!”刘叔提高了声音,“按合同走!我看你们能走到哪儿去!”
“刘叔,”樊均声音平静,“如果不按合同,您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刘叔哼了一声没说话。
邹飏也没说话,低头继续看着合同上的内容,如果只是换个地方交租金,不至于闹成这样,吕泽不肯跟刘叔直接租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租金不一样了,刘叔要涨租。
旁边的樊均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直接问了一句:“如果租金交给您,是按原来的,还是有变化呢?”
“按原来的我亏死了!”刘叔没好气儿地说。
果然。
这会儿邹飏也找到了租金内容,30元一平米每月。
他完全不知道租金的合理区间是多少,也不知道一个看上去快倒闭了的商场的租金应该是多少……
但刘文瑞这会儿突然感叹了一句:“现在都三十了啊大叔,还涨?”
贵吗?
不确定。
刘文瑞也是个张嘴什么都敢说的主。
“这还贵吗!”刘叔怒了,“你们懂不懂啊?这可是全包的价!要不是这个商场……”
“看来刘叔也是知道的,”樊均截住了他的话,“这个商场的确是不好做。”
“呵,”刘叔带来的人冷笑了一声,“当初可没人逼你们租这儿吧?”
“这样吧,”邹飏说,“刘叔,这个事儿我们已经清楚了,具体的跟吕老板商量过后……”
“你做不了主是吧?做不了主你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刘叔火了,“你做不了主我在这儿跟你说什么呢……”
“你跟我在这儿说的原因是你跟吕泽说不通啊。”邹飏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靠。
这话说得刘叔脸上比刚才更不好看了。
李知越出来圆了一下:“你肯定也不愿意再费时费力重新招租,商场现在这样子,还不知道要空置多久,空一天亏一天啊,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不换人。”
“凡事都得有商有量不是么,”张传龙大概这会儿才理明白了这个事儿,开始帮腔,“我们刚知道这事儿。”
“你们到底几个老板?”对面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个啊,”刘文瑞手指往四周划拉了一圈儿,“我们是股东。”
刘叔愣住了,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最终除了得知这个武馆还有五个股东之外,刘叔一行人一无所获,扔下一句“你们尽快商量好”,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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