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的名字过年的时候吕泽提过,他那会儿根本没心情记,就记着有个艺字,这会儿凑合能打个招呼。
“一会儿要查房,”吕叔说,“等他们查完房走了我们就吃饭。”
“嗯。”邹飏点了点头,看着病床上的樊均。
樊均也正看着他。
有种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这么过去。
“邹飏,”小艺姐站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你刚上完课累吧?过来沙发这儿歇会儿。”
谢谢姐!
邹飏总算在小艺姐的帮助下,走到了病床边。
听到老妈和吕叔开始讨论弹片的事儿了,他才弯腰凑近樊均:“怎么样?”
“挺好的,清醒了。”樊均说。
“你的眼罩我没带过来,”邹飏从包里拿出他路上在超市买的眼罩,“我买了个好点儿的,这个是真丝的。”
“嗯。”樊均接过眼罩,戴上试了试。
“合适吗?”邹飏问。
“合适。”樊均说。
“怎么,要睡觉?不舒服吗?”老妈马上问了一句。
“没,”樊均赶紧把眼罩拿了下来,“就试一下新眼罩。”
“邹飏买的啊?”吕叔问。
“……嗯。”邹飏点了点头。
“哦……那用吧,用着吧。”老妈说。
邹飏实在是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沙发上。
这种场面之下,就算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俩的关系,甚至可能想象中的他俩的关系比现实中的更近……但就这么同处一室的时候,还是非常尴尬。
特别是一想到在这些长辈眼里,他跟樊均没准儿已经……当然,真要这么论也差不了多少,可毕竟没有……
就更是连看樊均一眼都有种当众耍流氓的感觉。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当初樊均和他严重到要进监护室的伤也没来过这么多人。
“他这个取弹片,还是很顺利的,只有最深的那一片,离锁骨下动脉太近,”医生大概是觉得他们误会了樊均手术的严重程度,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但也顺利取出来了!顺利的,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不要担心,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出院了。”
“谢谢医生啊。”
“谢谢您。”
“您辛苦了啊……”
大家同时开口,医生一边表示不用谢一边快步逃出病房。
吃饭的时候,邹飏还好,夹点儿菜就可以退到旁边吃,但因为饭桌就是架在樊均病床上的那块小桌板,他必须在众人围观下吃。
邹飏靠在窗边,樊均尴尬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几次都笑得有些控制不住。
不过吃完饭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大家收拾好又聊了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老妈看了他一眼:“小飏你……”
“哦,”邹飏赶紧站了起来,“我……回学校。”
“那是一块儿……还是……”老妈问。
“一块儿吧。”邹飏说着看了樊均一眼,“走了啊。”
“嗯。”樊均点了点头。
出了医院大门,他拿了手机戳来戳去,假装打车。
吕叔他们的车到了,他的车也没打上。
“我车还有五百米,马上到了,”邹飏扶了一下上车的老妈,“你们先走吧。”
“那儿有个空的出租……”老妈指了指后面开过来的一辆车。
“我车已经过来了,现在取消不太好,”邹飏赶紧关上车门,“师傅走吧!”
看着他们的车往前开出去,邹飏又看了一眼手机,又往“车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确定他们的车已经开走了,他才拨了樊均的电话,转身往住院部跑。
“嗯?”樊均接起了电话。
“我回来了,”邹飏边跑边乐,“没想到吧,等我啊。”
“邹飏,”樊均愣了愣,“你……”
“不用太感动,”邹飏跑到电梯前,“我马上……”
“邹飏,”樊均叹了口气,“探视时间过了。”
“嗯?”邹飏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电梯没停啊。”
“废话,电梯当然没停,”樊均说,“楼层的那个门已经关了。”
“我不信。”邹飏走进电梯,按了楼层。
电梯打开,他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关闭了的玻璃门,门上还贴着探视时间。
“我操。”他很悲愤地走了过去,“出来的时候它也没关啊。”
“那会儿已经许进不许出了。”樊均说。
“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邹飏叹了口气。
里面护士站值班的护士看到了他,走了过来:“怎么了?不是刚走吗?”
“姐姐,我要进去。”邹飏说。
“明天啊,时间过了,不能进了啊,打扰病人休息,”护士说,“他刚手术完啊,身体再怎么好也是要休息的呀。”
邹飏还想说句什么,突然发现这好像是跟他们一块儿把樊均推回病房的那个护士,顿时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转身就走。
“你在走廊等我。”樊均在电话里说了一句。
“什么?”邹飏停下了。
“走廊那边还有个门,就是消防通道的那个门,”樊均声音有些喘,“在门那儿等我。”
“你干嘛?”邹飏听着他声音不对,“你下床了?”
“本来就已经能下床了,”樊均说,“我睡不着,活动一下。”
“我靠,”邹飏一边往消防通道那边走一边压着声音,“别了吧,你……”
“过去等我。”樊均说完挂掉了电话。
消防梯这边并不是死角,时不时还会有人经过,一个护士走过的时候,邹飏心虚得都有点儿想转身冲着墙了。
好在没多大一会儿,樊均就从半开着的消防通道里走了出来,穿着病号服,外面披了件长外套。
没扣好的病号服领口那儿还能看到纱布绷带。
“我靠,”邹飏迎上去,在他胳膊上搓了搓,“真有密道啊!能从这去病房?”
“嗯,先上一层,转半个走廊从这儿下来,”樊均笑着点点头,“但会经过护士站。”
“你出来护士没说你吗?”邹飏问。
“我活动一下呗。”樊均说。
邹飏没说话,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樊均脸色虽然谈不上差,但多少也还是能看得出疲惫的。
“冷吗?”邹飏问,“行了,你回去吧。”
“不怎么冷,”樊均看着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我什么时候……你现在难道不是不招即来,挥之不去吗!”邹飏压着声音。
“那我回去了啊。”樊均笑笑。
“嗯,好好休息吧,”邹飏看了看两边,没有人,迅速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他,“这儿有风,赶紧回病房,明天下课了过来看你。”
樊均偏头在他耳朵尖上很快地亲了一口,转身进了消防通道。
邹飏没有马上走,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电梯那儿,都没好意思往玻璃门里看,不知道护士再次看到他会有什么想法。
没所谓了。
虽然见面时间很短,也算是弥补了一晚上能看不能摸的遗憾。
甚至有一种私会的快感。
变态。
“以为你半夜才能回来呢?”刘文瑞看到熄灯前走进宿舍的邹飏,有些意外。
“探视有时间的,”邹飏说,“再说病人也要休息啊。”
“明天去吗?”刘文瑞问。
“去。”邹飏看了一眼课表,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去了,还能一块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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