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送什么礼物,他谁啊我送他。”邹飏说。
“你继父的儿子,你妈的继子,你的继兄,说起来比樊均关系更近点儿。”刘文瑞说。
“我送你生日礼物是因为你是我继子吗?”邹飏问。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懂了爸爸,”刘文瑞恍然大悟,“还得是关系够好。”
虽然这么解释很合理,但邹飏却突然有些别扭。
刘文瑞要不这么问,他也就不多想了。
但他问了。
按理说,如果一个事儿真的合理,就应该没有疑问……
邹飏点点头:“走,去逛逛外面那个集市。”
“是个什么集市?”张传龙问。
“咖啡还是什么的吧。”李知越说。
“又喝啊……”
的确是咖啡集市,还有乐队什么的。
很热闹,咖啡摊上放着音乐,乐队在旁边唱,没一首能听得出调的,大家都混一块儿。
邹飏举着手机录了一段。
点开樊均的对话框想发给他,但愣了一会儿,最后又还是取消了。
樊均的听力,似乎不太适应这种闹哄哄的场景。
其实也许不光是听力,樊均整个人似乎都不太能融进这种热闹的环境当中,人稍微多点儿,就感觉他有种要从身边消失的感觉。
樊均跟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天的转人工。
这人说是让他好好复习四级考完再约课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他。
相当干脆了。
干脆得让人有点儿尴尬。
还有点儿生气。
邹飏把手机塞回兜里。
不过看得出来,樊均对除吕泽之外的大学生有滤镜,对他的复习和考试看得比他自己都重。
想到这儿,邹飏生气之余又莫名其妙有点儿心酸。
一帮人逛到中午,邹飏请客,吃了一顿声称是本地融合菜实际就是所有的菜都不好好做的饭。
下午这帮人的逛街之魂终于苏醒,从商场里到商场外,看着有点儿意思的每一个店都要进去,衣服要扯起来看看,东西只要没写不让摸的就都要拿起来瞅瞅……
在象牙塔外浪了一天,大家才终于在意犹未尽但身体已经不允许的状态下决定回学校。
“先陪邹飏去一趟……”刘文瑞说。
“不用了,”邹飏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去吧,我怕你们死路上了。”
“这话说的,我们是那么弱的人吗?”李知越说。
“是。”邹飏点头。
刚想看看往哪边儿走能扫着车,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老爸。
他冲几个人竖了竖食指,接起了电话:“喂,爸。”
几个人同时凑到了他手机旁边听着。
“小飏,你在……外面吗?”老爸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挺安静。
“嗯,”邹飏应了一声,老爸这个电话打得有些突然,他脑子飞快地转着,“你回家了吗?”
“刚回,”老爸说完又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我……”邹飏放慢语速,“下午过去了,门卫告诉我你……们出去了。”
几个人一块儿瞪着他。
看什么看,小区四个门呢,老爸也不可能去问。
“是么,”老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一句,“今天本来是在家的,临时说……出去逛逛,我这个脑子,忘了问你是不是今天过来了。”
“没关系。”邹飏轻声说。
我操。
张传龙用口型说了一句,手在身上来回搓着。
“要不……你吃饭了吗?”老爸说,“咱俩……”
“不用了,爸,”邹飏说,“我刚下车,到学校了。”
“那明天,明天……”老爸又赶紧说。
“没事儿爸,我下月再去吧,”邹飏说,“今天也是抽空去的,马上四级考试了,这月期末,还得复习……”
“哦,”老爸想了想,“我以为你……去年考过四级了呢。”
“我们学校大二才让考,”邹飏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去年……跟你说过。”
去年他并没说过,但以他对老爸的了解,他不会记得。
“这样啊……”老爸果然轻轻叹了口气。
“我先挂了爸,”邹飏说,“同学帮我打了饭,吃完还得复习。”
“好的好的,”老爸说,“你……下月你考完试了,爸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邹飏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很低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靠。”张传龙退后一步看着他,“我是第一次听你跟你爸打电话,你真……能装啊。”
“炉火纯青,”李知越说,“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牛逼吧,”刘文瑞很骄傲,“装了十几年了。”
“走走走走走,回学校,”邹飏伸了个懒腰,“不用过去了,爽——”
说爽是爽的,但老爸这个电话,多少还是有点儿影响情绪,他本来挺好的心情,打完电话就有点儿扬不起来了。
一连好几天都有些情绪低落。
对于这个爹,他是不屑和鄙夷的,但这层之下,他的感受要更复杂得多。
他想要的完整温暖的家,他想要的宽容的父爱,十几年的时间里都只能向这个人乞求,但这个人什么都没有给他。
而在另一段平行的日子里,另一段别人的生活里,他明明什么都可以给。
邹飏大部分时间里不会多想,情绪阅后即焚,钱到手即可,但偶尔也会做不到,会恨,会想不通,会憋屈。
手机响了一声。
邹飏视线没有移动,只是伸手摸过手机:“There is a growing consensus that the government……”
扫了一眼屏幕。
【樊】
他点开了消息。
【樊】主席把你们的照片都修好了,我这几天忙着忘了跟你说
【邹yang】我明天过去
【樊】不用过来,我把链接给你
【邹yang】识字吗?把我刚说的那句话念一遍
【樊】?
“樊教练,我要对战。”何川站在沙袋旁边。
“跟谁。”樊均问。
“你!”何川说。
“那你就是一拳流。”樊均说。
“什么意思?”何川问。
“就是我一拳,你死。”樊均说。
“……死就死,我要跟你对打,我天天不是体能就是沙袋要不就是步伐步伐,”何川说,“烦死了,还上什么护具,用得着吗,都没动力了。”
“行,”樊均点点头,拍了拍拳套,“来。”
“啊——”何川立马挥着拳就上来了。
右直拳右直拳右直拳左摆拳右直拳……比起他“踢馆”那会儿,进步已经很大了,但是……樊均基本就是慢慢后退,稍微闪避了几下。
一拳也没打中。
“你回击啊!”何川说。
“……你说什么?”樊均偏了偏头。
偏头的同时,他看到了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逆着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但那种不急不慢闲散的走路姿态,能一眼看出来。
是邹飏。
分神的瞬间,何川“啊啊”着冲了过来。
樊均看着那边,左手格挡之后,顺手一个右摆拳甩在了何川的护头上。
何川“嘭”地一声倒在了训练垫上,顿时失去了战斗的气势:“我……靠。”
“你怎么来了?”樊均看着已经走到了训练区旁边的邹飏,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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