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邹飏捂住了她的嘴,“我有数。”
几个人站在老爸家门口,还是很有气势的,楼道都有些拥挤。
“一会儿进去怎么弄?”张传龙问。
“不知道。”邹飏说。
“你不说你有数吗?”刘文瑞愣了,“数呢?”
“一二三。”李知越说。
“他给你数了。”邹飏说完就按响了门铃。
“这么快?”女人说着话就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几个人时,她顿时一怔,接着就要关门。
邹飏一脚顶在了门上:“我爸呢?”
“你们要干什么?”女人又使了使劲想要把门推过来。
“警告你,我伤还没好,”邹飏看着她,“那边案子也还没结,我作为证人,出了什么问题,警察来找你的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怎么了?”老爸的声音从茶室传了出来,跟着人也快步走到了客厅。
“你的报应儿子!带着人!”女人喊。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老爸沉着声音,盯了邹飏一眼,“像什么话!让他们进来。”
女人非常不情愿地松了手,转身走到老爸身边站下了。
邹飏推开门,几个人一块儿进了屋。
“什么事儿?”老爸看着他。
“清账。”邹飏把手里的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扔。
第60章
虽然这个房子老爸重新装修过,但基于他的审美,各种家具的风格和摆放,都还是邹飏熟悉的样子。
之前每次过来,邹飏都会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错位感。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整体都很陌生。
“到茶室聊吧。”老爸说。
“可以吗?”邹飏看着女人问了一句。
女人盯着他没有说话。
“邹飏!”老爸沉下声音,转身往茶室走了过去。
邹飏也没多说,冲刘文瑞偏了偏头,跟着也往茶室走。
刘文瑞过去拿起他扔在茶几上的文件一挥:“走。”
几个人在邹飏身后走得都带起了风。
进了茶室更是往已经坐下的邹飏身后一站,邹飏不用回头,从对面落地玻璃上就能看到刘文瑞和张传龙抱起的胳膊。
进来之前的确忘了跟他们确认一下尺度,这会儿感觉戏有点儿过了。
“都坐吧,”老爸坐在对面的主人椅上,烧水准备泡茶,“喝点儿茶,慢慢聊,我跟小飏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在装气定神闲处乱不惊这方面,后头那几位不是老爸的对手,犹豫了一下就都坐下了。
尤其刘文瑞,虽然老爸不经常在家,但刘文瑞也是他有一眼没眼看着长大的,莫名就会有点儿犯怵。
就张传龙还坚持抱着胳膊。
“小飏啊,”老爸看了他一眼,“你这突然跑过来,不太像是要跟我喝个茶聊聊天的样子啊。”
“本来也不是,”邹飏说,“我说了,是清账。”
老爸笑了笑:“咱们父子俩有什么账要清的?”
“根据你跟我妈的离婚协议约定,”邹飏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他俩的离婚协议复印件,“你需要支付我包括生活费和直到大学的学费……和第……四条,重大医疗费用,单次大于五千或年累计大于两万,凭结算单…… ”
“邹飏,”老爸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你什么意思?”
“最好的情况,是你能把这些费用一次性结清,”邹飏往椅子上一靠,看着他,“不怎么好的情况,是先把我受伤住院治疗费用的一半给我,后续的治疗有需要我会再找你。”
“一次性?”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了茶室,站在门边,“邹飏,你是真把你爸当提款机啊?”
“就算当了提款机,提的也是属于我的钱,”邹飏看了她一眼,“怎么,阿姨是还指着这点儿钱吃利息么?”
“老邹!这就是你的儿子!”女人提高了声音。
老爸被她这一戳,这会儿也有点儿装不下去了,手里的茶则往桌上一拍:“邹飏,你吃错药了吗?怎么变成这种没有规矩的样子了!”
“我一直都这样,”邹飏说,“从来就这样,以前这样,以后还是这样,我这辈子都这样。”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有了种轻飘飘的感觉,耳朵里嗡嗡响着,四周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的隐隐约约。
老爸盯着他,嘴唇控制不住地有些抖。
另一只抓着壶的手也在抖,要不是眼前还有这么几个人,要不是他现在脸色看上去的确还不算健康,邹飏怀疑这个壶会扣到自己脑袋上。
老爸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可悲啊,可悲,我还想着,你就算日子过得再不堪,也总归有像我的那一部分,以后也不至于混得太难看……”
邹飏笑了笑:“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
“放肆!你还真是肆无忌惮了!”老爸吼了一声,“谁允许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哪儿学来的流氓行径!”
这一嗓子吼得实在有些扎实,在场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那边站着的女人都惊得后退了一步。
邹飏顿时觉得一阵窒息,气儿跟着都有点儿上不来。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邹飏用力倒着气儿,“我住了三个月的院,你来了一趟,走了以后我得用止痛泵,出院了还得上门来要医疗费!谁告诉你爹是这么当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能听到自己喘息声里带上了啸鸣音。
惨极了。
演都演不出来的惨。
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这份“助力”。
“邹飏,邹飏,”李知越一把抓住了邹飏的肩膀,在他背上用力揉着,“冷静。”
邹飏瞪着老爸,这个他或真或假讨好了十几年的男人,这个正满眼怒火瞪着他的男人,这个眼神里对他已经没了一丝亲情的男人……心里的滋味儿实在是五彩斑斓。
“叔叔,”刘文瑞撑着茶桌,往老爸那边倾着身体,“邹飏肋骨骨折,肺是有挫伤的,您说话注意点儿。”
“我注意点儿?”老爸震惊地看着刘文瑞。
“对。”刘文瑞点头,撑着茶桌的手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
“叔叔,”李知越抢在老爸再次暴怒开口之前,“邹飏来的本意并不是吵架,只是想争取他的权益,这事儿本来不需要弄成这样,就事论事就可以。”
李知越说完还往女人那边看了一眼。
老爸没有接李知越的话,只是看着邹飏,缓缓地松开了抓着壶的手,最后冲女人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女人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出了茶室。
“一次性付清学费和生活费是不可能的,”老爸说,“我没办法确定这些钱你会用在它原有的用途上。”
“没关系,”邹飏调整好了呼吸,老爸不会同意这一点他之前就想到了,反正现在不用装了,每月一次恶心人也就没什么压力可言,他推了推眼镜,“那就继续每月一次,治疗的费用需要我给您逐条解释吗?”
“不用。”老爸拿过了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打开拿出了那一摞单据,“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时间后悔。”邹飏说。
老爸抬眼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水烧好了,但也没谁去泡茶,老爸对着有伤情描述的那两页看得很细。
看得出来,老爸从一开始就没有关注过他到底伤成什么样了,这会儿才算是从头到尾了解了一遍。
最后重新抬起头看向他时,老爸的眼神有些复杂。
“现在恢复得怎么样?”老爸问。
“就你看到的这样。”邹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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