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邹飏嘴唇上勾了一下。
“我困了。”邹飏用力吸了一口气,长长地舒了出来,眼睛半睁着小声说了一句。
“不洗洗了吗?”樊均看了看他胸口和小腹。
“我不想动了,”邹飏闭上了眼睛,“以后你瞄别的地方开枪。”
“……是你要看的。”樊均说。
“我靠,”邹飏又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你是什么都说啊哥哥。”
樊均跨过他下了床,抽了几张纸巾:“刚怎么不叫哥哥?”
“还能每次都叫么,”邹飏笑了笑,“以后阈值高了怎么办……”
樊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弯腰给邹飏擦了擦身上的痕迹:“你不想动的话,我拿毛巾给你擦一下?”
“嗯。”邹飏应了一声。
这人虽然说不想动了不洗了,看似不讲究那么多了,但实际上支使着他来回走了四趟。
搓毛巾,擦,搓毛巾,擦,搓毛巾,擦,搓毛巾,擦……
来来回回走得在客厅睡觉的小白都站起来了,偏过头用一只眼睛盯着他。
“别看,睡你的,”樊均最后一趟把毛巾拿回了浴室,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你小飏哥哥有洁癖。”
“我在你面前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邹飏很舒服地摊开手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樊均把他手脚归置到一块儿,关灯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上了。
“樊均。”邹飏叫了他一声。
“嗯。”樊均翻了个身搂住他。
“你可以去拍视频。”邹飏说。
“什么视频?”樊均问。
“擦边儿。”邹飏说。
“……滚。”樊均没忍住。
邹飏笑着没说话,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樊均也闭上了眼睛,脸埋到邹飏肩窝里,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有些发凉的鼻尖贴在邹飏脖子上,能感觉得到他跳动的脉搏,没多大一会儿整张脸都变得很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很踏实,整个人像是藏在了安全屋里,很安心。
这一晚上睡得挺好的,因为睡得实,早上比平时醒得稍微晚点儿。
邹飏依旧是醒不过来的状态,樊均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在他腿上撑了一下,他也就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人住宿舍的时候,平时早上是怎么起来上课的呢……
十点去殡仪馆,樊均昨天就查了一下路线,不是太远,骑电动车过去大概不到一小时。
他遛完狗买了早餐回来也没叫邹飏,邹飏见习这段时间看上去一直都有些疲惫,多睡会儿吧。
他坐在床边打开手机,把那张面具的图打开看了看,虽然现在面具还只是个雏形,他已经能想象应该会很酷……如果他打的过程中没出错的话……
八点半的时候他拍了拍邹飏的脸。
“嗯。”邹飏皱着眉应了一声。
“起床了,”樊均扳正他的脸,“邹飏。”
邹飏没有反应。
樊均伸出拇指和食指,在邹飏脸上比了比,跟面具大小是差不多的,虽然那玩意儿也不是用来的戴的,但他还是希望大小跟邹飏的脸能差不多大小。
……邹飏长得真的是非常好看。
睡得完全没知觉的时候也非常好看。
他低头在邹飏微微有些皱起的眉心亲了一下。
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不能再看了。
“喂。”他又拍了拍邹飏的脸,“我直接拽你起来了啊?”
“嗯。”邹飏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就是哼一声而已。
樊均站了起来,走到邹飏身边,掀掉床子,抓着邹飏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啊……”邹飏拉长声音,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困……”
“回来再睡吧,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樊均说,“回来睡到明天。”
“去哪儿?”邹飏问。
虽然很不愿意回答,樊均还是不得不轻声说了一句:“你爸的葬礼。”
听到这句话时,邹飏靠在他身上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清醒状态:“几点了?”
“八点半,”樊均拍拍他后背,“半小时收拾吃东西,过去一小时正好。”
“嗯。”邹飏定了几秒钟,转身从床边椅子上拿了衣服慢慢穿上,往浴室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
樊均拿过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曹律师。”
“嗯,”邹飏又走了回来,“这个得接一下。”
“邹飏你好,我是曹忠,令尊邹砚清先生的遗嘱执行律师,”那边传来曹律师的声音,“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
“嗯。”邹飏应了一声。
“根据《民法典》第1145条及遗嘱条款,将本周六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进行遗嘱宣读,”曹律师的声音一板一眼的,“您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须到场……”
“哦,”邹飏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日历,“我知道了,还有谁会到场?”
“还有邹天瑞和她的监护人,”曹律师说完顿了顿,换了个不那么一板一眼的语气,“我可以以你父亲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他的兄弟姐妹有可能也会到场,我们会尽量不让他们干扰到宣读过程,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邹飏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老爸钱也不见得有多少,但这些人的架式仿佛他是个什么豪门老总。
“到时我也过去就行,”樊均骑车带着他往殡仪馆方向开着,“我在外面等。”
“准备打架啊?”邹飏凑到他右耳边笑着问。
“一般没人跟我动手。”樊均也笑笑。
“不敢是吧,”邹飏偏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其实你也没有长得多凶,就算现在再加上一条疤,也没多凶。”
“是么?”樊均问。
“我第一次看见你只觉得你有点儿拽,”邹飏说,“没觉得你凶。”
“我是听不清,再加上那天吧,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来找麻烦的,就不太想理,”樊均想了想,“之前有个跟吕泽不对付的来过,被收拾了……”
“现在想理吗?”邹飏收了收胳膊,搂紧他。
“想。”樊均说。
“有多想?”邹飏问。
“非常想,特别想。”樊均笑着说。
一路上邹飏的心情都还可以,只要不细想目的地,甚至有种他和樊均是去哪儿玩的错觉。
一直到看见大姑他们,邹飏的情绪才被打回了现实里。
不过现在他不再像昨天那么低落,所以那些复杂的郁闷的情绪,他就当它们都已经被射出去了。
biu~
啧。
邹飏你什么毛病。
大姑眼睛很红肿,也不太愿意搭理他,给身边一个挂着殡葬公司工牌的人指了指他之后就抹着眼泪走开了。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一会儿仪式的流程,然后把一朵白色的花别在了他和樊均胸口上,他胸口那朵花上还有一个孝字。
邹飏轻轻叹了口气。
工作人员再拿过一根白布条想要往他脑袋上系的时候,邹飏抬手挡了一下:“这个就不要了。”
一切都沉默地进行着,老爸家里那边的亲戚来了不少,很多远房的邹飏都不太认识,还有很多朋友。
邹飏跟着指引进了礼堂,按工作人员给指的位置站好,樊均跟他分开了,作为朋友和远房亲戚们都在礼堂大门那边。
位置还没全站好,门口传来了大姑和二姑的叫骂声。
邹飏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邹天瑞头上扎着根白布条,被几个人护着正要往里走,大姑二姑拦在门口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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