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周末回家就能看到老妈,吃到老妈做的饭菜。
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老妈越来越沉默,脸色也不太好,经常发呆,说着说着话就会走神,小视频一刷一整夜。
邹飏每次半夜惊醒时,都能听到老妈卧室里传出的视频声。
换鞋进屋的时候他闻到了菜香中夹着的焦糊味儿。
“妈!”邹飏跑进厨房,“什么东西糊了?”
“哦!我焖着的肉!”老妈就拿着铲子站在灶台前,听到他喊,才猛地打开了锅盖,小声地念叨着,“哎哟水都干了……这还怎么吃……我还专门买的肉……”
“没事儿,就我进门这会儿才糊的,”邹飏过去接过铲子,把肉铲了出来,“吃的时候咬掉就行。”
“嗯。”老妈拍拍他,“我来吧,再炒个青菜就吃饭了。”
邹飏走出厨房,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快步走进了老妈的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但总隐隐觉得能找到什么。
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看了看,有些常用药。
又打开下面的小柜子。
里面都是文件夹,邹飏抽出来看了看,都是他的,以前的病例,这回受伤的各种资料,出院之后心理治疗的各种单据,都分类放着。
把文件夹放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紧贴着柜壁的位置,竖着放着一个药盒。
拿出来飞快地扫了一眼。
草酸艾司西酞普兰。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适应症:治疗抑郁症。
“小飏——”老妈在厨房喊他,“吃饭了,来端菜——”
“来了!”邹飏也喊了一声,赶紧把药放了回去,转身跑去了厨房。
“要不要再蒸个肉饼?”老妈问,“那个焖肉糊了。”
“不用,就糊了那一点儿,”邹飏把肉端了出去,“就俩人也吃不了太多。”
“可能也是老了,”老妈叹了口气,“之前可能做习惯了大锅菜,现在份量少点儿好像就不会做了,脑子转不过来……”
“惯性,都这样,”邹飏说,“你才多大,我都才二十。”
老妈笑了笑:“明天生日跟他们去哪儿玩啊?”
“不知道呢,他们安排的,我就跟着走,”邹飏犹豫了一下,看着老妈,“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去玩玩?”
“哎哟快算了吧我才不去,”老妈摆了摆手,“哪有四个大小伙子过生日带妈妈的。”
邹飏没再说话,夹了一筷子焖肉埋头吃饭。
“你这几天晚上还是睡不好吧?”老妈问,“要不要再去看看医生?”
“不用,总得有个过程。”邹飏笑笑。
“这两天怎么老回家?”老妈看着他。
“你在家,我就想回来。”邹飏说。
“别总跑回来,”老妈说,“医生说了,多跟同学朋友一块儿。”
“嗯。”邹飏应了一声。
他很想问问老妈,跟吕叔是真的不再和好了吗,但又怕戳到老妈伤心的地方,没敢轻易开口。
吃完饭他坐沙发上愣了一会儿,拿过手机给刘文瑞发了个消息。
【邹yang】明天第一节课上完我去南舟坪
【瑞思拜】???这么生猛
【邹yang】找吕叔
【瑞思拜】我操那不是更生猛了直接找家长
【邹yang】滚
第62章
经过一个暑假的勤奋练习,刘文瑞的车现在开得不再像是个外地游客了,他现在是偷了别人车出来无证驾驶的本地人。
听说今天要去南舟坪,刘文瑞专门让他爸一早把车开到了学校。
“有点儿兴师动众了啊。”邹飏坐在副驾。
“不算,他俩都没带呢,”刘文瑞说,“就兴了我这一个师,动了我爸那一个众。”
邹飏笑了笑没说话。
“你今天是寿星,你最大。”刘文瑞说。
“没白认识你这么多年。”邹飏看着他。
“换平时我没这么贴心,”刘文瑞说,“你现在太惨了,也没法帮你分担点儿。”
“这事儿是能分担的么,你赶紧去谈一个然后分了陪我。”邹飏看着窗外。
这一瞬间,他的确有一种感觉。
在学校里看到那些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时,他会嫉妒,甚至有些愤怒。
凭什么。
烧了你们。
鸳鸯煮熟,佐我杯羹!
“李知越前几天不是有同学过来么,说出去玩玩,他都拉人去给你求签了,看你这个缘分还有没有得续了。”刘文瑞说。
“有得续吗?”邹飏心里动了动。
“他没说,我也没敢问。”刘文瑞说,“他还被他同学教育了一小时。”
“他哪个同学还能教育他?”邹飏压着失望随便问了一句。
“就思想政治教育的那个,大一的时候来过我们宿舍的那个。”刘文瑞啧啧两声。
“靠。”邹飏也啧了一声。
很久没来南舟坪了。
开始渐渐消失的绿色,让入秋了的南舟坪似乎没了夏天时杂乱但蓬勃的生机,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和陈旧。
邹飏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街道。
盯着每一个他能看清的行人。
但其实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能碰到樊均,根本不需要这样盯着看,扫一眼就能认出来。
车停在了旧馆门口,刘文瑞在车上等他。
下车的时候邹飏愣了愣,旧馆本来就因为招牌都拆到新馆那边去了显得格外破败,这会儿更是像荒废了一样。
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一眼望过去,没看到一个人,狗窝也是空的。
训练馆里灯都没开,厨房里也是一片黑。
邹飏站在院子中间,有些茫然和慌张。
“小飏?”吕叔有些吃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吕叔,”邹飏转过头,“就你……一个人?”
“啊,”吕叔笑了笑,“学员都去新馆了,就我周末在这儿带带小学员,平时没有人。”
“……哦。”邹飏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训练馆。
虽然知道新馆要搬走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有一天旧馆会变成这样,但亲眼看到时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滋味。
“你怎么……跑来了?”吕叔问。
“我……”邹飏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是为了老妈来的,但跟一个男人讨论他和自己妈妈的感情问题……对于他来说确实相当尴尬。
特别是吕叔现在这个表情,明显就已经是先入为主以为他是来找樊均的了。
“来,来,”吕叔招了招手,走进厨房开了灯,“坐会儿。”
邹飏跟着走进了厨房。
平时烟火气满满的厨房,这会儿也清锅冷灶的,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有一种已经空荡荡了的感觉。
吕泽应该是不在这儿吃了,搬到新新馆那边儿去了。
樊均……看样子也不在这儿吃……
那他自己做吗?还是叫外卖?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跟吕叔一块儿?
狗呢?
伤怎么样了?
猫呢?
找到了吗?
邹飏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就跟眼前这个厨房一样,似乎很久没有运转过了,他刻意地避开了很多跟那天有关的信息……
“喝饮料吗?”吕叔打开了冰箱。
“还有饮料呢?”邹飏笑了笑,看着冰箱里的东西,“我喝罐可乐吧。”
“都是……”吕叔顿了顿,拿了可乐递给他,“樊均之前买的,就他总嘴馋,他……不喝的话也就没别人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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