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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刑侦](63)

作者:庚鸿 时间:2025-08-01 21:27:18 标签: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我……不知道。”卢安棠摇摇头,“我以前觉得, 让罪有应得的人受到审判就是正义,后来我发现,好像法律认定的罪有应得,跟我认定的不完全一样……”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什么霍布斯、卢梭、《理想国》那些太深奥,也太远,就给你讲个我刚入职时亲身经历的。”

  卢安棠坐直了身子,石膏腿不自觉地缩进被窝。应泊轻笑一声,娓娓道来:

  “那是个合同诈骗的案子。被告人用一纸合同骗走了一个老太太的20万存款,是老太太的全部身家。一直到开庭,被告人也没有把这些钱吐出来。”

  “我们很多时候要求被告人退赃退赔,都是站在从轻量刑的角度考虑,如果不愿意退,那就老老实实把牢底坐穿。案件被告人是个母亲,家里有个住院的孩子,需要用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极大可能是她的丈夫教唆她犯案,但被告人执意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为的就是献祭自己一个,把赃款留给丈夫和孩子。再加上教唆犯很难证明,在案证据也只能指控被告人一个。虽然不退赃也可以由法院执行局强制执行,但执行阶段是出了名的老大难,能不能把钱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很滑稽的一点是,我读研时做过一个调研,在我的调研结果里,丈夫入狱后,大部分妻子都会选择坚守等待;而妻子入狱后,大部分丈夫都会选择一走了之。”他叹了一声,“这个案件也一样,自从案发,那个丈夫从来没过问任何信息,也不关心妻子的量刑,我甚至怀疑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我觉得这一案很经典,也很有代表性,从结果上来说不够正义,但能说是法律本身的问题吗?我觉得可能不行。我不想讨论什么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又或者是什么恶法亦法和恶法非法,那是学者该做的事,我只是个执行者,刑法理论界与实务界的分歧太多了,根本说不完。研究生们写论文时喜欢把‘不够正义’的罪责归结于立法,但问题往往出在司法。法律是一门权衡的艺术,除了‘正义’,我们还要考虑秩序,考虑成本,考虑我们本身的局限性。并不是我们不想要正义,而是我们暂时真的做不到。”

  “所以,就宁可放过他们吗?”卢安棠眉心蹙成小山。

  “不,是宁可慢一点。”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保护犯人的权利,他们都——”

  “因为罪刑法定,因为罪责刑相适应,你,我,我们说了都不算。”应泊盯着她的眼睛,“不论多么穷凶极恶的犯罪人,面对法官检察官,面对审判的时候,他们都处于绝对弱势。权利和权力是两个概念,权利不是恶人的礼物,是保护每个人的盔甲,而权力是枭首的刀剑。今天能剥掉强/奸犯的盔甲,明天就能剥掉小偷的,最后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袜子破了个洞就被枪毙。这也为什么我虽然不喜欢很多辩护律师的态度,但我依然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因为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是执剑的那个人。”

  “我想说的是,正义不是终点,是条地平线。你追它就跑,但总得有人盯着它赶路——不然连方向都丢了。”应泊蘸了点碘伏,在病历本背面画了条波浪线,“法律就像这条曲线,永远在修正错误,又永远造出新错误。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让波峰高一点,波谷浅一点。”

  “那要是一辈子都够不到波峰呢?”

  “那就做个合格的摆渡人。”应泊用染碘伏的指尖点在她眉心,“至少让后面的人少沾点脏水。”

  卢安棠讪讪地用手肘擦着眉心,突兀发问:“您和路队,认识很久了?感觉相处起来就像老情——”

  “老朋友一样。”她火速改口。

  “要说相处的时间,总共也不到两年,一年半吧。”应泊坦然地回答,“中间隔了十三年,算是……破镜重圆。”

  卢安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目瞪口呆:“高中?早恋?”

  “大惊小怪,你们学校没有早恋的吗?”应泊故作嗔怪。

  “没……没,就是觉得路队那种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也会早恋,挺新奇的。”卢安棠憋笑憋得伤口发颤,“谁追谁啊?”

  应泊耸耸肩,拿过一个苹果帮她削皮:“哪有那么多谁追谁,都是看对眼就腻歪到一起了。靠追才能追到手的,说明本来也没什么吸引力。”

  卢安棠八卦的兴趣却一点没减:“我听说他家里世代都是警察,家教很严的,你就这么把他拐跑了,他爸没揍过你吗?”

  “揍我干什么?他的命都是我救的,他爸谢我都来不及呢。”应泊挑眉道。卢安棠一手支着身子,问:

  “感觉应检总是温文尔雅的,家庭出身也不比路队差吧?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刀尖在果肉里陷深半寸,汁水顺着虎口蜿蜒而下。应泊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拉平一道陈年旧疤:“知识分子?呵。”

  卢安棠顿时一怔。应泊确实不吝啬笑容,温柔的、诙谐的、意味深长的,却鲜少出现这种隐隐透着鄙夷的嘲弄。

  “我只是觉得,您讲那些法理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以前中学的历史老师,满腹经纶,什么都能信手拈来。”她不太自在地摸摸头发,“我去老师家里玩过,他父亲是博物馆修文物的,家里堆满了古籍。”

  “我家可没古籍,只有——”他忽然收声。卢安棠追问道:

  “只有什么?”

  “只有旧挂历,还有用来揍我的旧拖鞋。”应泊把最后一圈果皮扔进垃圾桶,笑意未达眼底。

  很明显是在敷衍,或许有些门本来就不该叩响,卢安棠想。她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路队高中也这么凶吗?”

  “他那时候比现在还要凶一点,现在已经很温柔了,只是你品不出来而已。”应泊有意袒护。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嗡嗡地振动,来电显示是路从辜。应泊歉意一笑,起身出门: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他轻轻带上门,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刚滑动接听键,路从辜急切的声音如同一块淬火的铁,火星四溅地砸进耳膜:

  “毛俊臣死了。”

  老实说,并不意外,以毛俊臣的人脉线索,想封口的人太多了。应泊贴着冰凉的瓷砖,将手机夹在肩窝,腾出手去按太阳穴突跳的血管:“中毒?还是急病发作?”

  “冠心病,他有冠心病。在审讯室里坐了两个小时出现胸闷症状,找警员要水和药,服下45分钟后病发身亡。”

  “看守的警员呢?确定药没被动手脚吗?”

  “笨蛋一个,一问三不知,药也是审讯室药箱里的硝酸甘油。”电话中听得出来,路从辜在焦躁地来回踱步,“我问过技术科的,我被局长叫去汇报的时候,审讯室监控刚好检修。”

  “局长?他为什么突然把你拎走?”

  “局长根本不知道我今晚有任务,有人向省厅汇报‘春雷’行动出了差错,说我违规接触嫌疑人,局长被叫过去问话,才紧急找我过去。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他一个半小时,所有人都在告诉我稍安勿躁。我跟他报告了情况,他才放我走的,但还是晚了一步。”路从辜狠狠一拳砸到墙上,“肯定是有传话的人添油加醋,就是为了把我支走,我早料到的……”

  “你怀疑有内鬼?”

  “你不怀疑?”路从辜的冷笑带着寒意。应泊的脊背离开墙面,手捶着腰,打趣问:

  “不会把你停职了吧?”

  “那倒没有,把我停职了谁拉磨?刑侦支队没我盯着,那帮小子能把天花板掀了。”

  应泊不说话,只是低低地笑。路从辜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

  “你倒是够镇定,有时候我真想撕开你这张嘴,看看肚子里面藏了什么,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急有什么用啊,能把毛俊臣救活吗?”应泊心知他是有火没处发,只好一股脑撒给自己,含笑道,“何况,你不就是看上我这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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