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去卧室和你的主人一起睡。”
罗爱曜轻踢气垫床,惊醒那盘在气垫床上睡觉的小猫。玉米听得懂人话吗?橘猫真的撑了撑前爪,跳下床进屋去了。大概也许真的听得懂一点吧。玉米在猫里算聪明的。
罗爱曜刚到施霜景家时就发现这里有一处风洞。顾名思义,这里有风穿过。有时人类世界里总会有这样的未知孔隙,不过一只眼睛大小,小孩的贴纸会因为掉进风洞而再也找不见,夜里无法入眠的人听见风洞里的呼啸以为是鬼上门,老人每天打扫房屋却还是会扫到不属于此地此处的灰尘。
这样的风洞,封上即可。罗爱曜之前结法印堵住此眼,就是彻彻底底封死了,不像是只用一块布蒙住洞口,而是倒灌进去全填实了。
如今罗爱曜重新探查这风洞,发现他结的法印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那这种“有东西在动”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这大半夜的,在这刚做完爱的贤者时间,罗爱曜觉得这风洞尤其让人难以忍受,很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感觉里面滴溜溜转的是眼睛。谁的眼睛?撤销法印,神识追踪进去,这种钻隧道的形式……又像是在地铁站了。罗爱曜的怒火姗姗来迟。
他早就觉得励光厂这一地界有问题,在罗爱曜抵达励光厂之前就已经很有问题了,很难分清个时间的前后,不知是碰了巧还是故意全作堆。励光厂的选址本就有讲究,人们总说的“风水宝地”,这种特殊地区数量不少,某一特殊场域的业力流转速度加快也不是孤例,只是可能百年或是几百年才轮上一回。加快,这没什么大不了。那施霜景是怎么回事?郎放和蒋良霖说的“沙漏装置”又是什么东西?罗爱曜一看见沙漏装置就感受到的法则具体是什么样的?那么多巧合吗?罗爱曜又不傻。
神识探进风洞里,半晌没有找见出口,其幽深,仿佛是在空气里扎了无数看不见的根系。罗爱曜没耐心了,再次祭出法器,心里非常哀怨地冒出一个比喻,感觉自己在清理下水道。
罗爱曜可使用各般地狱法器,比如当初惩戒吕宏图,具现了刀轮地狱,专治杀生的罪人。那些小混混则入铜柱地狱,治犯淫邪行的罪人。对地铁之鼠,罗爱曜知道其规模众多,就选了他同样是规模众多的莲花法器,一百零八是吉祥数,象征消忧解难,优钵罗是青莲花,钵特摩是红莲花,分陀利是白莲花。优钵罗造出极寒,钵特摩加持割裂的效果,分陀利行超度,一气呵成。罗爱曜今天如法炮制,若一百零八枚不够,可九百九十九枚,甚至多如天星。绞碎,统统绞碎。
按罗爱曜的效率,不到天亮就会有个结果。然而罗爱曜硬生生等到了天亮,他的莲花众竟然还在工作。
施霜景昨晚睡觉前硬拉着罗爱曜去洗了澡,同时做“清理”。施霜景认为,他们就应该养成这样良好的上床习惯,做完就及时洗澡。如果不是罗爱曜拦着,施霜景能半夜就把床单全换了。他是个思想简单的高中生,一日不过吃饭、写作业、做家务、睡觉、起床,然后再吃饭……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查看手机银行账户,新入账三十万。昨晚的举动就更显得像是施霜景故意而为之了,仿佛有个小人在施霜景耳畔奚落:“你不就是想要钱。”
要说舒服,昨晚好像是施霜景做过这么多回里最舒服的一次。舔那里不会很奇怪吗?不,不仅是奇怪,甚至应该算有点……唉,算了,不好形容。施霜景觉得罗爱曜没有玩弄他的意思。这样就足够了。
枕边没人,倒有只猫。施霜景将脸埋进玉米的绒毛里,他好久没给玉米打针了。当初将玉米从医院接出来,医生说还要在家坚持注射药物,施霜景没坚持两天就放弃了,冰箱里的药却在减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罗爱曜在给玉米打针。这是佛子实现人愿望的方法吗?向他许愿猫猫身体健康,罗爱曜就给玉米打针。
施霜景只是有点不知道,如果罗爱曜不再和他做会怎么样。做过就踏实了。好像不再给钱也可以的。哪有人做一次给几十万的?这真把钱搞得像冥币一样了。呸呸呸。施霜景掀起被子坐起来,玉米醒转,懒散地踏出被窝。
“你怎么在客厅?”施霜景看见罗爱曜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
施霜景放下卫衣下摆,盖住赤裸的腹部。“罗老师,下个星期三、星期四要一诊,去隔壁县的高中。今天已经星期四了。我要不要做两套卷子?”
“做什么卷子?模拟卷吗?做完也就二百多分。抱着希望去考一诊,考下来也是二百多。”罗爱曜依旧嘴毒,“按部就班复习去。”
施霜景斜坐着餐桌,大方承认道:“我知道我就是二百多的水平。张国强说,考试是要练的。”
“那你按张国强教你的去练就行了。”
“佛子,你吃火药了?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卷子让我做。”
罗爱曜往风洞里投莲花法器,半个晚上没结果,就泄愤到施霜景身上。罗爱曜不说。施霜景就对此一概不知。但施霜景也不惯着罗爱曜,“白天要自习,我不和你做。你老让人猜,我又猜不中,那我也没办法。我一诊就只能考二百多,你也认了吧,佛子哥,你还是得教我这个二百多分的,少一天都够呛。”
罗爱曜深吸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不是喜欢学习吗,那就继续学。
经昨天一晚的提醒,罗爱曜今天收敛了他那些侮辱人的比喻。施霜景已经复习到第二本数学必修课本了,不管做题正确率如何,施霜景一直在按罗爱曜给的方法做,这无可指摘。施霜景小心观察,大胆求证,终于在傍晚得出结论:罗爱曜好像是干什么事失了手,这件事应该跟施霜景无关。
到第三天,是周六,罗爱曜清点了自己的所有莲花法器,一枚都没少,但一枚也没用上。他往风洞里投了这么多法器,既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消灭个一只半只的“老鼠”。这些莲花怎么去就怎么回,原路返回。这风洞背后仿佛接连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施霜景,你都会做数列题了??”杨玲玲偷看施霜景的课外辅导卷,十分惊讶。
“嗯,这道跟书上例题差不多。”
周末来家里补习的女家教名叫李婉萦,当初罗爱曜回酒店面试的周末家教。李婉萦这是第三次来施霜景家,她的任务就是研究高考卷,根据罗爱曜的复习进度来给施霜景按题型补课。
杨玲玲接到施霜景电话的时候非常惊讶,她还以为施霜景的“表哥”在开玩笑。做“表哥”的时候穿皮衣牛仔裤,做“舅舅”的时候穿风衣戴眼镜,杨玲玲没去问这抓马背后的原因。施霜景复述罗爱曜的意思,反正就是让杨玲玲每周六来一起补习,先补到明年二月份吧,给五百块就行。杨玲玲背着书包就来了。
李婉萦是全科家教,虽不是清华北大毕业,但她是从更贫穷的地方自力更生考上来的,知道这些高中的水平和德行,也明白该从哪里入手教这些基础不好的学生。
罗爱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闭门不出。李婉萦在客厅的小黑板上边讲题边做板书。
“马上要元旦了,年级的元旦联欢会你来不来?”课间,杨玲玲问施霜景。
“我不知道。”
“你元旦还补课啊?”
“嗯,我没有假期。”
“你现在应该不用出去打工了吧。挺好。”杨玲玲说,“就之前厂里很多葬礼那阵,之前我妈在城里不回来,那段期间她突然决定回来陪我考试,家里的棋牌室也不开了。我也挺好。”
“你妈在城里的时候,你也要开棋牌室吗?”
“还是要开吧,不开就没钱啊。”杨玲玲锉着橡皮,头也不抬道,“挺烦的,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来……算了,不说这个。元旦联欢会,去不去?你不是喜欢唱歌吗?高中三年我们都没听你开过口,你最后一年总要上台唱一唱吧?”
“我唱歌不好听。”
“谁说的?我关注了你的账号,你唱得很不错啊。不行,你一定要来。”杨玲玲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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