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得偿所愿,成为了不起的大英雄,创造一个崭新的时代,不仅亳丘,五州所有人族,都能不再活在恐惧当中,时刻担忧自己丧命黄泉。”
“让我们先从亳丘做起吧,我、太一神和宴雪,都会帮你的。”
姬宴雪自然听到了谢挚的许诺,宴雪这个称呼让她心间一动,颇为舒服,但她并不想管帝朝阳的事,尤其她还不是真的,挑眉道:“这是你说的,我并没有答应。”
朝阳在这里看着,谢挚不好叫她摇光陛下,只能用眼神示意她:“你才说过要听我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谢挚站起身,在别人看来,她们只是很亲密地靠在了一起而已,但只有姬宴雪知道,她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个星星。
她指尖柔软,动作轻且快,竟让姬宴雪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那颗星星,也画在了她的心上。
再开口时,声音已不自觉软化了许多:“……好吧,我答应你。”
并不是怕谢挚说出她的秘密——实际上,比起真正重要的事来,那算什么秘密?她不在意。
只是谢挚主动亲近她的举动,却让她心情很好。
“谢谢你们,姬大人,我……可以也叫你姐姐么?”朝阳眼睛明亮,羞涩而又期待地看了过来。
“不可以。”
姬宴雪板着脸答。这个绝不行,她这次要坚定,就算谢挚开口求她,也绝对不——
谢挚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像是无声的央求。
神帝近乎对自己有点恼怒地发现,她竟然拒绝不了她,不得不不情不愿地改了口:
“……我是说,在别人面前,不可以。”
第340章 建商
在亳丘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亳丘城的生活十分困苦——不如说,这个时代,除过神圣种族之外,几乎所有生灵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神圣种族垄断了一切,甚至特意建造起来庞大的阵法,吸取五州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入九重天上,将九重天打造成了一片人造的仙土,仿佛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更光明,更洁净,也更公平——但这公平,只对神圣种族有效。
在神圣种族无知无觉地沐浴在天珍地宝中时,五州的土地浸满了各族痛苦的哀叹,攥起来一握,甚至能挤出淋漓的黑血;
在神圣种族刚诞生便被称为“幼神”的时候,其他种族的孩子甚至得不到降生的机会——他们的父母,早已僵硬地伏倒在饥饿与战乱之中。
竞争激烈的五州万族里,人族能得到的资源稀薄得可怜,除此之外,还会把许多时间与精力花费在无穷的卜算与祭祀当中,这种祭祀极其盛大虔诚,往往掏空一个方国的物力,也不能得到天神赞许的一瞥。
至于亳丘,也不例外。
朝阳无疑是一个聪明能干的首领,在她的带领与谢挚几人的帮助下,亳丘不断发展壮大,渐渐在中州东部有了名气,成为了一个蒸蒸日上的新兴方国,与刚建立时不可同日而语。
如朝阳曾经期望的那样,至少在亳丘城里,大家能吃得饱饭——虽然食物仍然非常简单粗糙,但毕竟是能叫人活下去了。
人们的脸上有了亮光,眼里有了神采,亳丘城也修缮了好几次,占地扩大了几倍。
谢挚与姬宴雪站在路上,经过的人无不对她们深深鞠躬,面上满是热忱,谢挚也对他们回以颔首微笑。
在亳丘城的几年里,她们帮了民众许多,赢得了整座亳丘城的尊敬与爱戴。
对于帮助亳丘城,谢挚之前在北海早有经验,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倒是姬宴雪,竟也做得很好,真叫谢挚颇有几分意外。
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意外,反倒是姬宴雪自己察觉到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好好做,你莫不是觉得我会敷衍了事么?”
姬宴雪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淡淡道:
“谢挚,你总是把我想得很坏。”
姬宴雪自认并不是什么好人,可她觉得,她比谢挚想象中的“摇光大帝”,要好很多。
每当这个时候,姬宴雪心底总会冒出一个声音,想对谢挚说,若她再多了解她一些,便不会这样想,但她的骄傲让她永远也不会将这话说出来。
解释是最无用、也最没必要的,她从不解释,宁愿别人误解。
感觉到姬宴雪的淡淡不愉快,谢挚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小声道歉:“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真的,摇光陛下。”
保证似的,谢挚拉住女人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她本以为,以姬宴雪的性格,并不会耐下性子,和她一起做这些繁琐吃力的小事的。
更何况,姬宴雪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帮忙,只是经不住她央求,这才勉强应下。
姬宴雪做了几千年神帝,习惯了高高在上,谢挚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对她期望太高。
“说话就好好说,不要撒娇。”
姬宴雪嘴上这样说,但心中的不高兴已经减淡了许多。
其实她很喜欢谢挚这样,但她绝不会承认。
谢挚大窘,赶忙将姬宴雪的手放开,从脸红到了耳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这种举动驾轻就熟的,大概是因为发现姬宴雪很吃这一套,便会无意识地使出来,“我没有撒娇……”
刚与亳丘民众接触时,一见姬宴雪的金发,他们总是吓得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生怕得罪了她,惹得神族不快。
谢挚这才知道,这时候连直视神圣种族的眼睛都是一种罪孽,会被直接抹杀。
怪不得,她之前和那个男性神族交谈时,他会那么不可思议,而又隐隐压抑着被冒犯的怒气,然而碍于姬宴雪,又不能伤害她。
谢挚花了好多功夫,才艰难地让人们平复下来。
为了不让大家害怕,她只得让姬宴雪暂时站远一些,之后再徐徐图之。
善意需要时间与耐心来证明,见多了,知道姬宴雪与其他神族不同,想必人们才能改观,慢慢鼓起勇气,敢于接近她。
但一件事大大加快了她们的进程。
有一天,谢挚和姬宴雪照例出去,帮亳丘人捕鱼,两人乃是修士,自与凡人不同,稍一出手,恐怕整条河里的鱼虾都将不存,因此她们刻意克制,只是略显神通而已。
即便如此,每次施展术法时,满身鳞片的大鱼哗啦啦挣扎着破水而出,四溅的水滴折射出道道小彩虹,仍激起欢声一片。
亳丘已近东夷,自然多水,谢挚自幼生长在大荒,难见溪河,更没有捕鱼捉虾的经历,一时之间还十分新奇。
一条大鱼在惊慌失措之下,竟跃起来,一头直直撞进了谢挚怀里,这银闪闪的鱼足有一人来长,滑溜溜的来回挣扎,谢挚手忙脚乱地将它抓住,开心不已,回头叫不远处的姬宴雪看。
“摇光陛下,你看!好大的鱼!”
午后清澈的阳光下,谢挚抱着犹在活蹦乱跳的银鱼站在水中,衣服和头发都打湿了不少,脸颊微红,衣袖挽起,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腕,眼中是纯粹的兴奋快乐,姬宴雪一时竟觉得,她似乎比阳光还更耀眼些,叫人不敢久视。
但她却偏偏迎着这耀眼的光彩,看不够似的,更加仔细专注地久久凝望她。
姬宴雪忽然感到惋惜:
昆仑山上没有河水,只有冰雪,因此也就不能取来鱼送给谢挚,再看一看她此时的笑容。
清点收获时,因为众人惧怕,姬宴雪向来不过来,而只是一个人远远站着。
谢挚每次总会尽快赶回她身边去,还会为她带一些猎物或者果子——虽然姬宴雪多次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但谢挚觉得,姬宴雪也出了一番力,总不好让她白辛苦一场,什么都没有,因此即便姬宴雪拒绝,也还是依然如此。
人们席地而坐,将鱼开膛破肚,在河水里洗涮干净,架在火上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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