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听了他的想法,顿时眼前一亮,突然咧嘴一笑,撑着驴车边沿跳了下去!
“喂,你做什么!”
“当然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格子衬衫举着胸口的相机晃了晃,兴奋道,“我准备近距离接触那些牦牛和绵羊,好好拍几张照片!”
“这方法不错!”
其他几个人听他一瞬,眼睛纷纷亮了起来,立刻效仿他从驴车上跳了下去。
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相机,大老远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摄影,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根本忍不住。
见有个人打头后,立刻纷纷响应,随口和赶车的老头交代了一句,便奔向了牦牛散步的地方。
只有那个一开始关心沈慈的女生,见状咬了咬唇,有些担忧的望向沈慈,犹豫道:
“队长,我们从学校离开之前,校长嘱咐过我们,藏区现在不太平……”
“没关系。”
沈慈注视着几个人,淡淡道:“他们想拍照,就让他们拍,你就不要下去了,我去盯着他们。”
女孩抿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好,那队长你小心。”
这个跟着他们一路的队长,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是温和却没什么主见的一个人。
然而在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从队长的眼睛里,竟然看出来些许的淡漠和沉静,让人不由自主的退缩。
沈慈没有在意女孩究竟想了什么,他瞥了一眼胸口的相机,随手带上,翻身跳下了驴车。
望着远处那一群正在不停拍照的年轻人,见他们越来越接近一座雄伟宫殿的山下,沈慈眸色不由得闪了闪。
他不需要去阻拦这些人的举动。
从只言片语中大概可以推断出来,他们是一群有拍摄任务、被学校派出来的人。
身份没有异样、所处的地方也没有异样,所以目前为止,他们如果按部就班的拍摄,遇到的一切都会很正常。
但他们现在离开了驴车,也就偏离了一开始的行动路线。
那么根据景区一贯的情况来看,很快,真正的异样就要在意外中发生了——
“啊!救命——!”
沈慈身形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那原本正在拍牦牛的格子衬衫,此刻竟然扔下相机,不要命一样、飞快的向驴车跑来,面上满是恐惧和焦急。
在他身后,是一头消瘦的牦牛,满眼通红,直直向他冲过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撞翻在地!
“是潘龙!他怎么走了那么远,到牛圈前面去了?”
女孩被呼救声吸引,立刻抬头,在驴车上看到了这一幕,焦急的指着格子衬衫喊道:
“是那头牦牛发狂把栏杆撞翻了,怎么办,潘龙离它最近,一定会被踩死的!”
就在几句话之间,那牦牛已经距离潘龙越来越近,打了个响鼻,前蹄重重抬起,已经够到了潘龙身后。
这一蹄子下去,潘龙绝对会没命!
沈慈微微皱了皱眉,想要上前,余光瞥见什么东西,步伐却突然一顿。
“咻——”
风声乍起,一道冷光闪过,猛的没入了牦牛的身体里。
落在潘龙头上的蹄子落了空,潘龙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在他身后,血迹从牦牛的胸膛中渗透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草地上。
那头牦牛满眼通红,眼球充血,不甘的试图再向前跑几步,蹄子却一软,沉重的倒在了地上。
很快,这头牦牛便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这都什么情况!”
潘龙跑的鞋子都掉了,吓得破音,一把攥住眼镜男的胳膊,惊魂未定的看着牦牛的尸体。
“我刚刚只是跑到牛圈前面,想拍照而已,没想到牛圈突然破了,然后就见到这么一头牛跑了出来……这是野牛吗?”
眼镜男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喊:
“喂,你们没事吧!”
只见一个穿着藏袍的人从牦牛尸体后走出,手拿着弓箭,略微歉意的向潘龙喊道:
“这头牛是我们养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疯了一样从圈里跑出来,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是什么人啊,”潘龙拽着眼镜男,刚刚经历生命危险,有些气愤道,“你养的牛差点把我撞死了,你知不知道?”
眼镜男闻言心头一跳,急忙拽了拽他,示意他不要乱说。
离开之前老师嘱咐过,藏区很乱,而且贵族的权力极大,万一冲撞到贵族,他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人却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收起弓箭道:“不好意思,这里最近不太平,连牛也跟著有些躁动。”
“几位远道而来,却受了惊吓,我只是这里看管牛羊的下人,不如我去禀报老爷,好好给几位赔罪如何?”
眼镜男闻言一惊,“老爷”这个词让他不由自主的敏感起来,下意识问道:
“老爷?你们老爷是谁?”
那人笑道:“拥有这么大一片牛羊,我们老爷当然是普陀罗宫的主人,赞普大人。”
第345章 浑浊含泪的眼球
“赞普大人?”
眼镜男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赞普”一词在藏语中意思是“强悍、强烈、猛烈”,但“赞普大人”,指的却不是强悍的人,而是一个特殊的位置。
《新唐书·吐蕃传》云:“其俗谓雄强曰赞,丈夫曰普,故号君长曰赞普”,“赞普”一词,主要是取其宗教上的含义,强调他的权力来自上天。
也就是说,这个牧牛的藏人,他的主子有吐蕃帝国统治者的头衔,是吐蕃、也就是藏区的最高领袖!
他们只是在草原上拍了拍照,怎么会误打误撞闯进了赞普大人的地盘?!
眼镜男下意识不敢相信。
然而在这级别森严、刑法残酷的藏区内,不可能有人敢冒充赞普,开这种大不敬的玩笑。
那个牧牛的藏民还在他面前从容不迫的微笑,眼镜男却已经快晕倒了。
他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膛,只觉得一阵眩晕,用力一扯潘龙的袖子,示意他赶快道歉。
然而后者却误会了他的动作,见眼镜男拉扯自己,还以为是在催促他,于是干脆一口应道:
“好啊!”
“正好我们现在还没吃饭呢,”潘龙一脸的清澈愚蠢,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太好了。”
藏民立刻笑了起来,收起弓箭,给身后赶来的几个藏民打了个手势,对两人道:“我先去回禀老爷,您几位在这里等等,很快就有人来接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指挥着几个人去处理那头牛,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雪山之下。
直到藏民的身影彻底消失,眼镜男才浑身松懈下来,差点软倒在地。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后狠狠的瞪向潘龙,怒道:“你在做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吗?!”
潘龙一脸无辜:“我怎么了,我不就接受他的道歉吗。”
“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道歉?”眼镜男紧紧皱着眉头,冷声道,“以他背后那个“老爷”的身份,根本不用跟你道歉,你知不知道赞普是——”
“我当然知道。”
意料之外的是,潘龙竟然打断了眼镜男的话。
他自如道:“赞普大人,是藏区的最高统治者,而且很快,我们就要去那座海拔最高、最雄伟的宫殿普陀罗宫里,参加宴席了。”
眼镜男闻言一愣,难以置信道:“你都知道,那你还……”
“就是因为我知道,才会答应的。”潘龙一抬下巴,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潘龙的脸上已经不再是那副蠢钝的模样,他眼底闪烁着精光,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低声道:
“文建华,你不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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