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问的这些问题,把整座渔屋彻底和主人公的身份挂上了钩,那么接下来在渔屋里发现的任何东西,都会与主人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哪怕只有一丁点蛛丝马迹,也够了。
苗云楼伸手柄一把药瓶哗啦啦全摆在桌子上,依次扫过药瓶上的名字:“这些药是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是】
“这些治疗心脏病的药被服用的时候,是不是至少有三次在渔屋里?”
【是】
苗云楼眯了眯眼,道:“主人公或主人公的亲密之人,是不是有心脏病?”
【是】
很好,又一个关键节点出现了。
——心脏病。
苗云楼知道,实际上心脏病并不是什么绝症,心脏病分为很多种,最极端的心脏病也不像癌症一样药石无医。
然而在他观察渔屋的时候基本已经发现,渔屋整体的布置和江岸的渔屋几乎没有差别,只在一些细节上要更加先进。
这至少说明,在这屋渔屋修建的时候,两者所处的发展水平并没有相差太多。
江岸的发展水平让尹晦明都修下水道了,而渔屋总体发展水平相差不大,渔屋的主人又家境贫寒,想来即便心脏病不算绝症,对他来说也并不好过。
从这些空瓶子来看,苗云楼也能推测出来,渔屋的主人或主人公想治心脏病,却实在是囊中羞涩。
既然如此……
“从现在开始,我将把主人公的亲密之人,称为渔翁。”
苗云楼脑海中滑过一抹思绪,指腹摩挲着小药瓶,轻声道:“笔仙笔仙告诉我,渔翁或主人公患有的心脏病,是不是不好治?”
笔杆顺从的滑向一边。
【是】
苗云楼指尖敲着药瓶,换了个说法:“这个心脏病不仅不好治,是不是光靠吃药,还治不好?”
【是】
“既然治不好,那么理论上来说,主人公或渔翁活不到寿终正寝,会因为心脏病而死,是不是?”
【是】
“好,那我问你。”
苗云楼微微往前倾身,长发垂落在面颊两旁,乌黑发沉,犹如毒蛇蜷缩在草丛里准备攻击时的蓄势待发。
他两只手捏着毛笔,手肘撑在木桌上,木桌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被苗云楼的长发扫开,纷纷扬扬的飘在半空中。
在这扑簌簌落下的灰尘中,苗云楼的脸挡在后面,在跳动的火光中忽明忽暗,时隐时现。
他看着每一粒灰尘,轻声道:“截止到现在,主人公或渔翁,他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已经死了,是,或不是?”
【是】
笔仙最终回答道。
“……”
还是“是”,还真是“是”。
苗云楼看到答案,面上神色不变,停顿了一会儿。
他一点点放松下来,弓起来的背缓缓扯开,往后靠回椅子上,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真是治不好。”
主人公或渔翁,因为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个答案没有超出他的想像,心脏病不好治,落后的年代,更是治不好,富人如此,穷人更不要说了。
可是一提到心脏病,又提到治不好,苗云楼胸膛中那一颗心脏,就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砰砰直跳。
砰砰,砰砰
好像小鹿乱撞,好像猎枪炸响。
这感觉像是恐惧、害怕,又像是一种更酸涩可怖的情感,让他猝不及防,从喉咙深处骤然涌出一股烧灼的苦水。
“唔——!”
苗云楼用力掐住脖子,后背往前一拱,面色一瞬间惨白。
他骨节突出的手腕死死遏制着挣扎的喉咙,黑漆漆的喉口里好像有一颗心脏即将跳出来,一口呕在木桌上,染红整片黄纸。
“呃——呕呕咳咳咳!”
【你还好吗?】
系统的声音在空中突兀的响了起来。
“……没事。”
苗云楼紧闭双眼,面如金纸,一手扣着桌面,保持着向前弯腰的姿势,摇了摇头。
那股喉咙中的灼痛似乎只是他的幻觉,在血管中游动着燎起剧痛,又悄无声息的转瞬即逝。
就好像从未存在,如同苗云楼一片空白的记忆一样。
然而有些事情靠记忆存储,有些东西却已经深入骨髓,流淌在每一根血管里,支撑着一具森森白骨,一裹薄薄皮囊。
“你怎么出来了。”
苗云楼掀开半阖的眼皮,心脏不住的往下坠,扯着嗓子短促的笑了一声:“好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一下,我感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的状态不对,这不是笔仙游戏的一部分】
【而且,我也不是关心你,我来是有任务要告诉你,或许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好消息】
系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看到你已经找到了渔屋主人和故事主人之间的联系,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如果你能确认渔屋主人和故事主人的关系,我将再次发放一个任务线索】
【你可以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机会】
苗云楼笑了一声,表情很疑惑:“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需要考虑吗?”
【当然需要,因为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当你接受任务后,提问的时间只有一分钟】
一分钟。
一分钟,让他从这间毫无生活痕迹的渔屋中,找到主人公在渔翁身边的位置。
一分钟,让他从父女、母子,亲朋好友、爱人情人等等无数关系中,挑选出一个,并且只能对,不能错。
苗云楼闭了闭眼。
“足够了,”他说道,“我接受。”
【叮,一分钟计时开始!】
苗云楼重新拿起笔:“渔屋里主人公留下的痕迹并没有人刻意掩盖,是不是?”
【是】
没有生活痕迹——“主人公并没有住在这间渔屋一年以上,是不是?”
【是】
家境贫寒,又只有大型渔具,没有女性可用的渔具——“主人公住在这间渔屋时的年纪没有进入中年人作用域,是不是?”
【是】
屋内摆设陈旧,细节处却多有不同——“渔屋的主人比主人公年纪更大,和她不是同龄人,对不对?”
【是】
还剩四十五秒。
苗云楼继续道:“渔屋主人给主人公做过饭,是不是?”
【是】
“渔屋主人照顾过主人公,是不是?”
【是】
“主人公花过渔屋主人的钱,是不是?”
【是】
“渔屋主人是两人中赚钱更多、承担两人中更多开销的人,是不是?”
【是】
“主人公在渔屋居住的时候,没有为两人生活状况带来大幅度改善,是不是?”
【是】
苗云楼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很快开口道:“渔屋主人和主人公没有在亲密接触的情况下睡过一张床,粗俗点说,没在屋里做过爱,是不是?”
【是】
不错,苗云楼心说,不管怎么样,排除了一个爱人情人的选项。
第511章 【观棋烂柯】
渔翁给主人公做饭、照顾, 主人公还花过渔翁的钱,说明两人至少不是陌生人,甚至相处过一段时间, 有一定熟悉度。
而渔翁囊中羞涩、家境贫寒, 明明已经熟悉了, 却没有准备适合女性使用的渔具, 没有让赚不到钱的主人公帮忙一起打渔。
这其中有很多种原因,或许主人公身有残疾,或许她的身份不能见人等等等等。
然而联系种种细节,如果是上述情况,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东西,就必须在这座渔屋中有存在的痕迹。
苗云楼用余光扫过渔屋那小小的、简陋的卫生间。
——里面没有用来处理月经东西。
那么或许、或许主人公根本就还没到来月经的年龄。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主人公曾经住在这里, 一整间渔屋里都没有多少女性特有的生活用品或能够证明性别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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