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融瞳孔瞬间紧缩!
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烧上手臂,下意识缩了缩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那火焰……没有温度?
齐融心头一动,不由得抬眼望去,却见遮挡住视线的那一片纯白火焰,突然被一抹尖锐的黑色撕裂开来。
沈慈漆黑的蜘蛛腿如利刃出鞘,从纯白火焰中贯穿而过,没有任何停顿,直直刺向齐融的面门!
齐融几乎听到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嗡——!!”
火焰剧烈的烧灼起来,那一瞬间,旅客中心大厅彷佛被一道雪光贯穿,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随后回归了平静。
那只尖锐漆黑的蜘蛛腿,没有穿透齐融的面庞。
它停留在温热的血肉上方,与薄薄的皮囊只隔着一根发丝的距离,再微微用一丁点力气就能穿透这具皮肉,却迟迟没有动。
纯白色的火焰慢慢褪去。
火焰背后,沈慈的面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盯着自己那只迟迟无法向前的蜘蛛腿,开始微微发起抖来,三对漆黑的眼睛几乎睁到撕裂,随后瞬间留下两道血泪!
“你敢动他。”
沈慈盯着蜘蛛腿尖锐的尖端前、仅仅一根发丝的距离的苗云楼,怔怔的重复道:
“你敢动他——”
雪白的蛛丝剧烈震颤起来,几乎发出嗡鸣之声,那种神仙压制性的力量终于显露出来。
什么主位神,什么代理人,在这种本源的力量下,所有人的脊背都会瑟瑟发抖,从骨缝中渗出惊慌失措的恐惧!
“呜——!”
墙壁外的主位神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顿时发出一声哀鸣。
霎时间,无数条黑蛇从洞口爬进来,飞快的爬向沈慈,试图缠绕住他的四肢。
齐融心脏彷佛被什么紧紧攥了起来,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然而下一秒,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面色,把拽在身前的苗云楼紧紧贴着自己,挡住关键部位,盯着沈慈冷冷道:
“是,我动他了,那又如何?”
“苗云楼现在在我手里,你只要再敢动一下,我就立刻撤掉那团黑雾,让他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沈慈,”齐融紧紧盯着沈慈的一举一动,慢慢道,“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他说完便不再看向沈慈,把苗云楼拽起来一点,伸手从那团黑雾中直直的穿过去,看上去就像要捏碎那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不!”
沈慈立刻开口,望着奄奄一息的苗云楼,闭了闭眼,一点一点垂下眼睫。
那一瞬间,纯白色的火焰消失殆尽,所有蛛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八只尖锐的漆黑蜘蛛腿尽数收回。
沈慈额头上那三对红线,也慢慢闭合起来,融合进皮肤中,逐渐平整。
只有那两行血泪,仍在他苍白的面庞上,摇摇欲坠的露在外面。
没有了蜘蛛腿的支撑,沈慈落回了地面,他下意识向苗云楼那里走去,却在看到那团黑雾时,堪堪停下了脚步。
“我随你们处置,”沈慈冷冷道,“放了他。”
“放了他?怎么可能,”齐融道,“最恨的人就在我手里,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为了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他叹了口气,拽着手中昏迷不醒的苗云楼,用力掐着他的脖子,不解道:“苗云楼啊苗云楼,你做你的旅社长不好吗?为什么要弑神,为什么要革命?”
“我受过那么多苦,才达到今天的位置,我只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有什么错?”
齐融镜片下闪过一道暗光,他按住心口,喃喃道:“只有神能帮助我,他让我坐上最高位置,他让我获得一切、让我保护我能保护的一切顺利。”
“可是你非要打破这一切。”
他皱着眉头,掐着苗云楼的脖子,把他提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轻声质问道:
“苗云楼,你为什么偏偏要害死它,为什么偏偏要害死我?”
齐融专注的盯着苗云楼,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滚声,彷佛有什么扭曲的力量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他动了动耳朵,笑了一声,松开了掐着苗云楼脖子的手。
“啊,我忘了,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感受,”齐融笑道,“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还有一个爱你超过自己生命的人。”
他说到这儿,突然变了个态度,把奄奄一息的苗云楼小心的放在身前,摸了摸他青紫一片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你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你也不会有任何悔过之心。”
“可是你这样的疯子,居然有个如此让你恐惧的弱点。”
齐融停顿了一下,微笑道:“真是太可爱了。”
他拽着苗云楼,让他直直面向沈慈,随后伸手按住苗云楼血肉模糊的赤/裸胸口,控制着一团黑雾放进去。
“呃——!”
苗云楼那张苍白的面庞上,瞬间冒出无数冷汗,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却因为失血过多,只能半阖着疲惫的眼皮。
“苗云楼,跟他说。”
齐融盯着死死掐着自己指尖的沈慈,凑到苗云楼耳边,轻声道:“说你不想死,说你要他救你,让他心甘情愿的吞下那块尸骨。”
第408章
……
旅客中心内,除了齐融轻声引诱的声音外,已是一片死寂。
在齐融说完后,三束含义天差地别的目光,在这一刻,顿时全部凝聚在苗云楼身上。
齐融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沈慈即便远远看着两人,也听到了齐融的要求。
他闻言神色一晃,在片刻的诧异后,便是一阵庆幸的释然。
还是原谅云楼吧,沈慈心想,原来他平日里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是有用处的。
至少现在,齐融以为苗云楼是个不会痛不会疼的假人,提出的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要求。
其实苗云楼很怕痛,痛感能延停很久,少年时在苗寨受过的剧痛,直到现在,他也依旧没有释怀,仍在夜晚时不时静静的睁着眼睛睡觉。
这样隐秘的习惯,只有每晚睡在一起的枕边人才会知道。
也幸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你的要求既然跟我有关,又何必问他,”沈慈开口道,“难道不该问我这个当事人吗?”
他眉眼间依旧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对齐融道:“你让他亲口说出来,就不怕我会由爱生恨,和他反目成仇?”
齐融镜片上的冷光一闪而过,似乎是思考一会儿,很快便无所谓的慢慢笑道:“你愿意自我了断,也不是不行。”
“反正,让他亲眼看着你去死,也是一出好戏,”他微笑的推了推眼镜,“我不挑。”
“好。”
沈慈闻言颔了颔首,手指一动,那对莲花佛手便出现在半空中。
他垂下眼睫,一眼也没有看苗云楼,轻轻碰了碰那对佛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这是最后一块尸骨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他吞下这块尸骨后,这具躯体将完全进化为神仙,他的意识将会沉睡,而活了上千年的沈慈将会苏醒。
他没有感受过自己曾经的意识。
但只听苗云楼的只言片语,就能感受到自己缺席的那十几年里,那个沈慈对他照顾的有多好。
这样最好。
他不用担心齐融不守信用,因为沈慈苏醒后,自然会将苗云楼保护的更好。
至少苗云楼不会再像和他相处时一样,动不动就戳心戳肺、吐血割肉,几次在生死间徘徊,却孤立无援。
吞下吧。
吞下吧。
只有这样,苗云楼才能活下来。
沈慈盯着那对莲花佛手,慢慢闭上了眼睛,像从前每一次做出牺牲时一样,露出了一个心甘情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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