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后不是什么悬挂着红灯笼的古代府邸,也不是四处反光的水晶欧式吊灯,甚至不是任何一间卧室。
里面只是一个方正的空屋。
整间屋子呈长方体、通体漆黑,顶部雕刻着兽首蛇身的纹样,侧边也刻着一丛丛的花纹, 透着一股诡异的精致。
然而奇怪的是,整间屋子里没有任何摆设。
桌子、椅子、灯, 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床都没有。
苗云楼仍然微微低着头, 余光看到一个人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大约就是病人, 然而病人身下只有冰冷冷的地,显得诡异至极。
一个病人,不躺在床上养病,跟尸体一样直愣愣躺在地上?
苗云楼垂下眼睫。
他迈步向病人走去,然而刚一动,眼前便掠过一阵风,一个女孩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猛的扑进他的怀里。
“大夫!”
女孩仰头张了张口,一句话还没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先开始扑簌簌的掉眼泪。
这女孩相貌平平,眉眼间却有些柔弱的清秀,这幅梨花带雨的哭相,实在是让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苗云楼眼睛里的泪刚憋回去,此时眼睛酸的像水,心冷的像铁,看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全然是无动于衷。
“别哭了,”他道,“好好说话。”
女孩呜呜哭泣:“我……我忍不住,我妹妹要死了,她受伤了,现在已经快没呼吸了,我好害怕,我怕她活不下来!”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女孩带着泣音哽咽道,“我妹妹她还这么年轻,她不应该得病啊,我还没跟她在一起多久呢,您一定要救救她!”
苗云楼道:“节哀。”
“可是、可是,”女孩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抽抽搭搭的哭道,“我不想她死,我不想跟她分开,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苗云楼回答道:“你也去死。”
“你……你不想帮我吗?”女孩茫然道,“但你不帮我,你是出不去这里的。”
“三二一跳。”
“什么?”
“我跳楼,”苗云楼道,“我也死。”
“……大夫,”女孩道,“您不是来帮忙治病的吗?”
【注意!】
【请参与者注意,不要脱离自己的身份,时刻谨记医者仁心,不要说不符合身份的话,完成救助病人的任务!】
“不想符合,”苗云楼笑了一声,“不符合身份的结果不就是死吗?我就想死,你满足我吧。”
【不要意气用事】
“我想断气。”他回答。
【你何必非要为难自己?娲泥生遇到了神仙,神仙救了她;你遇到神仙,神仙也救了你,你们是一样的】
苗云楼扯了扯嘴角,垂着眼睛懒懒一笑,没有说话。
关你什么事,他心说,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都是狗屁。
娲泥生是什么人,她凭什么和他一样。
他爱神仙,娲泥生不爱;他把神仙当成唯一,娲泥生不是;他愿意为神仙爱这世上的所有人,娲泥生享受过无私的爱,最终却选择杀尽天下人。
他们付出的天差地别,凭什么最终得到的一样?
【你确定不想完成任务了吗】
“确定。”苗云楼言简意赅道。
【如果我告诉你,神仙选择救活娲泥生,和你有关呢?】
“你有毛病吧,”他笑了一声,“神仙救活娲泥生的时候,我们还互不认识呢,你为了让我完成任务,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
当然不信。
苗云楼扯了扯嘴角。
这种毫无逻辑、立不住脚的谎话,有什么可让他相信的。
“大夫,大夫?”
女孩听不见他和系统讲话,见他长久的没有应答,急得连忙拽他衣服:
“你别发呆了,你帮帮忙啊,我妹妹的生命垂危,时间紧急,你快救救她!”
“别吵。”
苗云楼不耐烦的把她拽开,大脑皮层上滑过系统的话,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原则,没拽的太用力:
“着什么急,病人的治疗需要时间,先跟我说一下病人的情况——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吧?”
“呜……是的,我就是家属。”
女孩赶紧点点头,不仅没有感受到苗云楼不着痕迹的推拒,反而一声呜咽,更紧的抓住了苗云楼的衣服。
她睁大了眼睛,那两行泪就像是串珠一样,顺滑的流淌下来,几秒钟就沾湿了苗云楼的衣襟。
“谢谢您愿意来救人,”女孩抽泣道,“其他大夫一听说是一种怪病,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我妹妹她真的很可怜,明明她人很好,性格内向、品性又善良,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一直被欺负,把她都欺负病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我听说您的医术是最好的,专治疑难杂症,您一定能治好我妹妹,是不是?”
话音刚落,女孩倏地抬起头来,用那双泪水盈盈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苗云楼。
苗云楼瞬间眯起眼睛。
那双眼睛里绿莹莹的发著光,细细的扩散着可怖的冷线,一层柔弱的泪水内,根本没有丝毫人类的痕迹。
“别医闹。”
苗云楼伸手一拽,把她从身上一把扯下来:“能不能治好,要看病人的具体症状,你别在这里拖延了,赶紧带我去看病。”
那女孩猝不及防被人扯下来,微微一怔,一个趔趄,眼睛里的泪都有点憋回去了。
“那个躺着的不就是病人?”苗云楼往前看了看,眉头一皱,“怎么能让病人躺地上?你这家属怎么当的,一点也不上心。”
他拍了拍衣服,伸手一卷袖口,没看女孩的脸色,径直朝着躺在地上的病人走去。
在这奇怪的黑方房间里,病人的家属不像家属,病人倒是很有病人风范。
躺在地上的这位绝症患者一张小脸面无血色,仅有微弱的呼吸,半张脸上爬满了虫子,密密麻麻,看着很是可怜。
“大夫,”女孩从苗云楼身后走来,“我妹妹的病,是一只虫子引起的。”
“她胆子小,被同学欺负到一个废弃的洞里,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一只虫子咬破了脸,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一只虫子?”
苗云楼从病人脸上摘下一只小虫子,眯着眼端详起来。
在微弱的暗光下,能看到虫子通体发青、身体畸形,薄翅贴在身侧,密密麻麻的副肢蜷缩着扭曲在一起。
“这虫子有毒无毒?”苗云楼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抽泣道,“但是这只虫子好像伤害到我妹妹的神经了,她现在不能睁眼、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行走坐卧,连心跳声都很弱了。”
女孩俯下身来,摸了摸妹妹的脸,啜泣道:“我可不能离开我妹妹,怎么办啊大夫?”
“……”
苗云楼吐了一口气。
“大概情况我知道了,”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我有办法治,但我需要你准备一些东西。”
“真的?”女孩立刻擦了擦眼泪,满怀希望的抬起头。
“你说,”她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准备!什么我都能找得到,求求你,大夫,求你治好我妹妹!”
“很好。”
苗云楼点点头,比了个手势。
“虫子咬人,实际上是人的身体里缺少东西,”他徐徐开口,“虫子属阴,人体属阳,而你的妹妹长年累月性格内向,是阴中之阴,原本就容易招惹虫子。”
“而这只虫子通体发青,正是最为阴毒的虫王,你妹妹被它咬上一口,五脏郁结、血流不通,当然动弹不得。”
“什么?”女孩一听,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喊道,“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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