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总是骗他?
对他说一句实话很难吗?
诚实地告诉他在做什么,是什么绝对不可以的事吗?
兄弟间就一定要隔着这么多秘密吗?
“赖栗。”戴林暄的声音就像一根细而韧的线,从左到右地穿过赖栗的耳腔,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
“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路上还有很多车,别给人制造麻烦。”
赖栗目光垂向时速表,慢慢松了些油门。
现在晚高峰,很多上班族疲惫了一整天急着回家,加上下大雨,市区路特别堵,平时十分钟的路程硬是翻了两倍多。
戴林暄问:“晚饭吃了吗?”
赖栗说:“没有。”
戴林暄打开地图看了看,现在这个点恐怕订不到什么好餐厅了,赖栗嘴又刁得很……
他刚准备打电话,赖栗就制止道:“别找了,我不想出去。”
戴林暄依着他:“这家酒店的餐厅也还不错,不想下楼吃就让他们送到房间里。”
赖栗早中饭都没吃,现在饿到心发慌,可他想吃的不是那些死物。
戴林暄退出地图,打开其它软件筛选明天早上的机票,输入身份证号码时,赖栗突然开口:“除非你明天早上也回去。”
“你打算逃课?”
“我请过假了。”赖栗掐着方向盘,“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戴林暄忽略了后半句:“我怎么没听辅导员说?”
赖栗反问:“为什么要和你说?”
没成年之前,戴林暄算是他的指定监护人,可成年之后,不在一个户口本且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自然就自动解除了监护关系。
学生请假这种小事,辅导员本就没必要告知家长,何况戴林暄还不算家长。
戴林暄偏头看向窗外,他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雨水模糊了其中的人影。
过了会儿,他才轻声开口:“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当然可以管。”赖栗猛得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他偏头看着他哥,“——明明是你不想管了。”
戴林暄一怔。
车内的氛围寂静到了极点,酒店的服务生撑着伞过来,为他们挡住倾斜的雨幕并拉开车门。
戴林暄轻拍了下赖栗的手背:“先下车。”
钥匙给了服务生,戴林暄便带着赖栗去办理入住。
戴林暄说:“再开一间套房。”
赖栗立刻说:“不用。”
戴林暄坚持:“再开一间。”
赖栗的喉咙涌上一股热烫的滋味,几乎快压不住某些喷薄的欲望了。
他们谁都没说话,乘着电梯来到二十几楼。一直进入走廊,戴林暄才开口:“套房只有三个房间,李觉他们各占了一个。”
赖栗猛得转头:“你和他们一起睡?”
戴林暄心平气和地问:“一人一个房间有什么问题?”
赖栗的眼神陡然阴沉,突然意识到,戴林暄并不是和两个助理睡一屋,他今晚很可能就没打算回酒店。
戴林暄刷开门锁,将房卡插进旁边的取电开关里:“我去2306拿两套衣服。”
身后传来砰得一道关门声。
戴林暄眼皮一跳,刚转了个身,就被赖栗用力推向了玄关墙。
“小……”
赖栗死死地抱住了他,胳膊的力道就像绞住猎物的蛇一样,越挣扎收得越紧,有种骨头都要被勒断的错觉。
戴林暄艰难抬手,拍了下赖栗的腰:“不是躲你才不回去,真的有事。”
赖栗眼里只有戴林暄一张一合的嘴唇,因疲惫显得有些苍白,他缓缓靠近,轻轻地唤道:“哥……”
戴林暄意识到距离有点太近了,他微微错开脸:“松开。”
“松不了的,哥。”赖栗的嘴唇停在了戴林暄下颌处,“我做不到。”
戴林暄闭上眼睛:“……我去拿衣服,你晚上就这么睡?”
赖栗充耳不闻,又靠近了些,他用侧脸贴着戴林暄的侧脸,亲昵地蹭了蹭:“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你有答案了吗?”
“……”不过几秒的时间,戴林暄脸上的凉意就被赖栗炙热的体温所驱散。他垂下目光,对面的铜色铁墙倒映着四条交错的腿,几乎分不出你我。
赖栗盯着墙面,几乎想咬穿唇边的耳垂:“你根本没当回事,根本没好好想,是不是?”
“别闹了。”戴林暄叹息着睁眼,眼底的挣扎不再,“我不会找别人,男人女人都不会找……可以放开了吗?”
赖栗胳膊没松,只是拉开了脸的距离,他看着戴林暄的眼睛,微笑了下:“晚了,我改主意了——”
“哥,你现在没有选择。”
“什……”戴林暄第一个字音刚落,剩余的话就被尽数堵了回来。
嘴唇相触的那一刻,他都来不及错愕,身子猛地颤了下。
一颗巨大的石头砸进空荡的心谷,迸裂出的并非喜悦,而是一股无边的心悸,溢满了涩与苦。
完了。
彻底回不去了。
哪怕忘记了两年前的晚上,赖栗还是被他引向了一条畸形扭曲的道路。
察觉到戴林暄的挣动,赖栗抬手禁锢住他的下颌骨,更加用力地撕吻上去,不给一丝喘|息的空荡。
赖栗在梦里有过无数类似的经验,此刻的侵略几乎可以用娴熟来形容,他很快尝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于是带着满满的不悦亲吻得更加凶狠。
他们的呼吸很快粗重起来,推拒与迎合间,身体离开门板又撞上去,发出了数道沉闷的撞击声。四条腿交错地贴在一起,挤压得越来越紧,不同材质的裤子布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几乎能直接感受到对方拔地而起的、无法忽略的炙热。
赖栗拉出戴林暄的衣摆,顺着摸了进去,握住了他哥的腰。
戴林暄艰难握住赖栗的后颈,几乎本能地往自己的方向摁了下,随后才轮到理智归位,捏着他后颈往后拉开距离。
只是这个姿势终归使不上力,收效甚微。
戴林暄只能仰起脖子,迫使赖栗的唇舌离开。他将手插进两人之间,掐住赖栗的下颌猛得推向对侧的墙壁。
“赖栗!”
赖栗后脑勺撞进了戴林暄的掌心,他盯着他哥的眼睛轻声问:“哥,你不想要我了吗?”
戴林暄呼吸不匀,酝酿到嘴边的训斥全都显得极致虚伪。
他目光落在了赖栗唇上,又快速挪开,挫败地用额头抵着墙,将赖栗半圈在怀里,几乎是垂死挣扎地闭了闭眼睛:“别闹了,小栗……算哥求你。”
赖栗舔了下嘴唇:“——可我想要你。”
从戴林暄又说话不算话开始,从知道戴林暄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开始……
不,还要更早,从知道戴林暄喜欢自己开始,从戴林暄说“改不了”开始,某种阴暗的心思就如带着尖刺的细长藤蔓,随着心脏的鼓动疯狂生长,沿着黏湿的血管长至四肢百骸,扎出了一路鲜血淋漓,用这样的疼痛叫嚣着——
如果他哥此生一定要有这么一个可能存在的污点,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理应是他。
只能是他。
戴林暄将赖栗的手从腰上抽出去,往后退了两步,带着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去开门:“我是你哥。”
“那又怎样?”
赖栗一把抓住戴林暄的手腕压在门上,断绝了戴林暄唯一的去路,他勾起嘴角,眼底染着疯狂——
“别说你不是我亲哥,就算是又怎样?”
戴林暄错愕地看着他,被这句大逆不道震惊得无以复加。
赖栗凑近,亲昵地蹭了蹭戴林暄的鼻尖:“哥……别忘了,你先招惹我的。”
第52章
酒店隔音极好,任凭窗外的狂风暴雨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屋内都安静得如同默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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