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他转身就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戴林暄:“回来!”
赖栗却走得更快了,他握住门把手,就要推门离去的时候,背后传来“嘶”得一声抽气。他猛得回头,看见戴林暄弓下腰撑着桌子,好像又犯病了。
赖栗顿时顾不得其它,立刻转身:“胃又疼了?我去拿药——”
“骗你的。”戴林暄扣住赖栗的手腕,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赖栗心跳猛得漏了一拍。
“……哥。”他眉眼间染上了几分郁沉,“你总学坏。”
戴林暄拉着赖栗坐到沙发上:“特殊的人总得用点特殊的手段,真跑了我上哪哭去?”
赖栗任由他抓着,烦躁道:“我不会跑。”
“躲着我也受不住,一天都不行。”戴林暄双标道,“我心里脆弱得很,你要是躲我两年,我可能真的会想死。”
“……”赖栗心里躁闷得厉害,又伴随着些许难以言说的痒意。
戴林暄:“我还说不说了?”
赖栗僵硬着没出声。
戴林暄捏捏他的掌心,继续道:“你当初和我走,是觉得我很眼熟,像你见过的一位面具客人,对不对?”
赖栗猛得咬下舌尖,却被戴林暄眼疾手快地抵开牙关,被迫张开嘴巴。
“不是说你是我的?总咬我的人做什么?”戴林暄亲了下赖栗的嘴角,又克制地撤开,抵着赖栗的额头。
他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才轻声问:“你在面具客人里看到过戴家的谁?”
赖栗;“……”
戴林暄:“戴恩豪?戴松学?还是那几位叔叔?”
戴家基因很好,没有丑人,一来本身底子就不差,二来择偶对象要不就是门当户对,要么就样貌出众,祖祖辈辈都长得很有记忆点。
当年某一场平平无奇的定制比赛里,也许是处于一个很私密的昏暗包厢里,也许是觉得小孩子构不成威胁……那些人欣赏着比赛,渐渐摘掉了不怎么舒适的面具。
有位客人突发奇想,看着胜利的小蟋蟀,指着倒地不起的那位说:“把他赏给你,怎么样?”
只会比赛的蟋蟀什么都不懂,不知所措地看着客人们。
“他,赏给你。”那人喝着酒笑道,“去吧,把他身上的血舔干净。”
胜利的小蟋蟀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一味麻木地照做。
“你恶不恶心?”突然,一位客人冷淡地开口,“脏成这样也能引起你的兴趣?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要玩私底下玩去,别脏我的眼睛。”
最开始提议的客人只好悻悻作罢,和组织者要走了胜利的蟋蟀,而战败的小狗被提溜着胳膊带离了包厢。
门关上的前一刻,包厢的光线略微亮起,小狗扫见了所有人的脸,一眼记住其中最出挑的那位——
他隐约听到别人低唤:“恩豪,最近上面好像有点动作,最好还是疏通疏通?”
…………
戴林暄从赖栗的反应中猜了出来:“看来是戴恩豪。”
赖栗倏然惊醒,猛得握住他的手:“你生我气了?”
戴林暄哑然了好一会儿:“我还想问你呢,恨我吗?”
赖栗猛得提高声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恨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戴林暄贴了下他的鼻尖,长叹一气,“可总是会害怕。”
赖栗呼吸都开始发抖:“害怕什么?怕我至今都别有用心?”
戴林暄睁开眼睛,温热的呼吸洒在赖栗脸上:“怕如果那天我没去,未来某一天你真的会因我…因戴家而死。”
十二年前的贫民窟存有那么多鲜为人知的罪恶,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问题。这追诉起来就太漫长了,甚至要到上个世纪……起初这只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地区,慢慢被人看出了其中潜力,做起了一些非法勾当,一环连一环地编织出一张巨大的利益网。
为了满足猎奇的恶欲,也为笼络权势与人心。
普通人很难想象,贫民窟地表昏暗潮湿,赤贫如洗,地下却聚集着达官显贵,觥筹交错,声色犬马。
最底层人的“肮脏”与艰苦成了上层人寻欢作乐最好的保护色。
戴家便是其中之一。
十岁的赖栗见到戴林暄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和那个面具客人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他们长得太像了。
也正因如此,赖栗从没怀疑过戴林暄不是戴恩豪的孩子。
胃里的食物排山倒海似的翻滚作怪,酸水不断上涌,戴林暄竭力压住反胃的恶心:“你之所以愿意跟我走,是想……”
是想借戴林暄来报复,想成为最大的魔鬼。
他想要颠覆观众与斗兽场上的角色,想把那些高高在上、戴着面具的看客全都丢到擂台上!让他们厮杀、搏斗!血如泉涌!即便跪下痛哭,磕得头破血流哀求结束比赛,他也不会赦免,直到唯一的决胜者出现。
他会以唯一的裁判、唯一的观众身份,予以对方最高的嘉奖。
……可戴林暄的怀抱太温暖,小狗渐渐忘了初衷。
他本想让那些人替代黄坤成为自己的新玩具,可很快就发现,哥哥更好玩。
哥哥的声音,哥哥的气味,哥哥的体温与眼神,都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东西。
第85章
靳明从审讯室出来,冲同事们摇了摇头:“老赵,你要是撑不住就赶紧回去休息。”
老赵没搭茬,示意自己还行:“我认为洪雪应该全都交代了。”
“我知道,她心理素质没这么好。”靳明拧着眉说,“就是希望她能想起交易人的更多细节。”
洪雪便是谋杀戴家大公子车祸案肇事方的护士,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据她所说,交易人是尾随到了她回家的一条小巷子里,浑身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目测一米七八左右,男性,骨架不宽不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刻意压低加粗的假音色。
对方拿出她孩子的照片作为威胁,同时她孩子患了重病,急需一笔钱和肾源,对方把她查得一清二楚,又留下一箱现金进行利诱。
尽管当天他们就拍人前去查了周边监控,走访了商店与住户,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那一片街巷特别密集,并且连着商场后街,不仅监控死角多,还人来人往,好不容易找到几处可能拍到嫌疑人的监控,结果早坏八百年了根本没人修。
靳明看向旁边的女人:“丹姐这边呢,怎么样?”
“当初贫民窟‘火灾案’里已经明确身份的罪犯,我们已经对所有远近亲属进行了dna采样,只要他们一露头就能确定身份。”丹姐说,“——司机就是当年已经确认火灾丧生的A级通缉犯山金宝。”
十二年前技术有限,程序也不是那么严谨,确定尸体身份基本还靠身上携带的身份信息,以及失火楼栋的房东指认。当然,不排除一些内部“放水”的可能。
实际上,那些被火烧焦的尸体基本都是罪犯的替死鬼,大概率是当年游荡在贫民窟附近的一些流浪汉。
靳明对于司机的身份并不意外,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利用这个信息跟戴林暄套话,电话拨出去的前一刻才想起来被拉黑了。
他啧了声,把手机揣回兜里:“你们感觉车祸和戴老二有关系吗?”
“如果不是怕司机泄露更大的秘密,杀人灭口的做法太多此一举了。”丹姐皱眉,“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因为谋杀未遂慌了神,突然犯蠢也不是没可能。”
“太莽了。”靳明若有所思,“我昨天去看了戴老二,他给我的感觉老奸巨猾、心思缜密,不像是会突然冲动的人……”
靳明有种奇怪的直觉,从一开始的车祸,到后面买通洪雪杀人灭口,都不是戴老二能做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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