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人皮肤都白,哪怕老了,皱纹满面,皮肤也会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透出一股油润的光泽。
而今天的戴松学明显不一样,即使他刻意染黑了头发,也掩盖不了那股将要入土的腐朽气息。
戴林暄咽下喉咙的胀痛,心里远没有面上那么平静。
他是在戴松学身边长大的,被父母漠视的那些年,戴松学是唯一真心护他关心他的人。
万般复杂的思绪都只在瞬息之间,戴林暄起身唤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戴恩为跟在老爷子身后,眼里隐隐透着幸灾乐祸。
戴松学提高声音:“让,让不相、不相关,的人,离开公司!”
赖栗把游戏音量调大了一节。
戴松学气得嘴更歪了:“林、林暄!”
戴林暄不紧不慢地说:“小栗,声音调小点。”
他只字不提让赖栗离开,更没逼赖栗打招呼。毕竟对于赖栗而言,戴家都算是仇人。
戴松学手都在抖:“溺、溺,溺爱无度!”
“爷爷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戴林暄走过来,接替了黄老的位置,将戴松学推到落地窗边,“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也好提前接你。”
戴松学转了下浑浊的眼神:“你、三叔说,你和他,最近,形,形影不离?”
戴恩为脸有点绿,虽然明摆着是他说的,但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直白地把他卖掉。幸好,没复述他的原话。
原来没证据。
戴林暄笑了笑:“车祸的事给小栗造成了不少心理阴影,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
“……”戴松学大半张脸的肌肉都无法控制,只有眉间的褶皱层层叠起。他知道车祸是赖栗救了戴林暄,可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厌恶。
戴松学并不是白手起家,祖父那辈家里底子就很好,只是年轻时候因种种原因落魄过一段时间,又很快东山再起,回到了上流阶层。
他骨子里流淌着孤傲、清高,表面说“做人要有良心,识大体”,实际最看不起出身卑贱的人。
戴松学最初以为赖栗就是戴恩豪信里的私生子,一边认为他玷污了戴家的风气,一边又因为对儿子的愧疚容忍了赖栗的存在。
后来发现赖栗不仅不是戴家血脉,还离经叛道、荒唐至极,就此更加厌憎。
如果不是大师说林暄气运太盛,刚极易折、慧极必伤,需要赖栗的中和,他根本不会容忍这个混不吝的东西留在戴家。
戴林暄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心里漫起一片寒意。
戴松学道:“晚上,回去,谈谈。”
“很急的事吗?”戴林暄说,“我们晚上和寻章有约。”
戴松学枯败的指尖动了动,退让道:“明天。”
戴林暄欣然同意:“我明晚过去吃饭。”
黄老看了他一眼,笑着接过轮椅,推着戴松学离开了办公室。
戴恩为完全没想到,戴林暄和赖栗的苟合会这么轻易被揭过,只能按住忿忿不平的情绪,安慰自己肯定要等明晚再爆发。
戴松学也是个体面人,不可能在公司里教训自己的孙子。
赖栗扔开游戏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明晚我和你一起去。”
戴林暄不打算带他:“我不留宿,吃完饭就回家。”
赖栗盯着他:“你不是要看我吃药吗?”
“老宅晚饭吃得早。”戴林暄揉了把他头发,“我回到家估计也就六七点,再陪你吃一顿。”
赖栗握了下拳,忍着脾气道:“如果他再打你——”
戴林暄:“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赖栗退了一步:“回到家脱了给我检查。”
戴林暄好脾气道:“行。”
赖栗:“你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掐死他。”
戴林暄:“那你现在赶紧数数。”
“我没跟你开玩笑。”赖栗顿了顿,“你们聊了什么要告诉我。”
戴林暄:“好。”
“你带个录音笔——”赖栗还没说完,额头就被弹了下。
戴林暄:“给你根杆子就开始上天了是吧?”
赖栗摸了摸脑门,冷哼了声:“又想瞒着我。”
戴林暄又弹了下他手背:“把又字去掉。”
赖栗一字一顿:“你,就,是,想,瞒,我。”
戴林暄心里发软,弯腰亲了亲他嘴角:“还难受吗?”
明知他哥在转移话题,赖栗还是不受控制地入套:“好多了。”
反正手是不怎么抖了。
他们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下午赖栗小睡了一觉,被脸上发痒的感觉弄醒了,一睁眼就对上戴林暄的目光。
“几点了?”
“五点半。”
傍晚睡醒容易让人产生孤独感,可赖栗向来不知道孤独是个什么东西,再者一睁眼就看到坐在身边的戴林暄,心里愉悦得不得了,药效带来的不适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把头挪到戴林暄腿上枕着:“贺寻章定的几点?”
戴林暄说:“他早就到了,小宇他们正在路上,刚给你发了信息。”
赖栗脸埋进他腹部,拱了下:“我们等会儿再去。”
戴林暄手指卷着他头发:“不然我们去车上?我不走,外面不敢下班。”
他刚进戴氏,和员工没那么熟。
“你管他们。”虽然很不满,但赖栗还是坐了起来,被他哥拉到门口穿上外套,一起离开了公司。
他们驱车前往贺寻章发来的定位,路上顺便买了包炒栗子。赖栗剥好喂到他哥嘴边:“这山庄是贺家的吗?”
戴林暄微微低头,含住栗子:“应该不是。”
赖栗指尖抖了抖,强忍住捅他哥嘴里的欲|望,拿出手机查了下山庄的老板,姓温。
他扫见了一行字,微微皱眉:“温泉业务为主?”
戴林暄:“可以不下水。”
“你也不许下。”赖栗阴着脸,“你想被他们看光吗?”
戴林暄:“……”
赖栗要是在女生面前说这种话,分分钟得挨抽。
戴林暄心平气和地问:“我上次和你还有唐阅他们泡温泉穿的什么?”
“……”赖栗自觉自己不可能让他哥只穿平角内|裤,于是笃定道:“浴袍。”
“是长袖泳衣。”戴林暄轻笑了声,“健忘的小混蛋。”
赖栗耳朵动了动:“这家山庄你去过?”
戴林暄:“没。”
赖栗皱眉:“那你哪来的泳衣穿?现买的不干净。”
戴林暄:“李助给我们准备好了,放在了后备箱里。”
赖栗放下了心。
他并不为身上的瘢痕感到自卑,但这代表了他的一部分,不想被他哥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景得宇和经子骁好像看见过。
要不灭口吧。
第92章
经子骁自己开车来的,一路上都在嘀咕贺寻章怎么会联系自己。他家境还算富裕,但跟豪门还是没得比,何况他们这一代人是三十岁前后那一批根本不熟。
下车的时候,他刚好碰到从副驾驶下来的赖栗,两人四目相对了会儿,经子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又犯什么病?”
戴林暄看了他一眼,打开后备箱拿泳衣:“小宇呢?”
“他应该和霍斐他们一块儿,我刚从隔壁市回来。”经子骁冲赖栗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撒手掌柜,那酒馆开业这么多年你管过吗?昨天有个男的在酒馆里闹自杀你都不知*道吧?”
老板本人跟条狗似的天天屁颠屁颠地黏着他哥,自然是没有时间,经子骁还能怎么办,任劳任怨地跑一趟呗。
赖栗看向他哥:“我昨天有接到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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