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楼的窗边,贺书新要疯了,跟催促自己出门的朋友咆哮:“赖栗那狗东西在楼下堵我!”
“人是没看见,他那台限量版SUV就停在我楼旁边!那么显眼我又不瞎!”
“这楼就三个出口,万一他都找人蹲好了怎么办!?”
“没用,你带人来有什么用,他哪次想打人没打着?”
从下午一直熬到晚上六七点,家里没保姆,贺书新连外卖都不敢点,生怕被下毒。他鬼鬼祟祟地拨开窗帘瞄了眼,那辆SUV他妈的还在!
贺书新怒从心起——
拨打110。
十分钟后,警察敲响了赖栗的车窗:“笃笃。”
现实的敲击与耳腔里的呼唤重叠在一起:“小狗……”
赖栗过了会儿才撩起眼皮,摘下耳机,起身降下车窗:“什么事?”
警察出示了下证件:“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吗?”
赖栗的目光穿过警察身侧,几米外,贺书新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不敢离赖栗的车太近,也不敢离警察太远。
怂货。
赖栗收回目光:“不是,怎么了?”
“你一直把车停这儿干什么?”
“有哪条法规不准我停这?”
警察一噎:“没有,不过这片小区不允许外人长时间逗留。”
赖栗反手托着下颌,微微歪头:“这种事叫物业不就行了,有必要浪费警力?”
警察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下意识点头……只怪身后那位报警人描述得太夸张,活像楼下蹲了个恐|怖|分|子。
赖栗说:“而且我约了中介来看房,提前跟物业打过招呼。”
警察一愣:“……你和中介约的什么时候?”
赖栗:“明天。”
警察嘴角一抽:“距离明天早上还有十几个小时,你准备在这过夜呢?”
“嗯。”赖栗垂眸,“家里人不想和我一块住,只能先将就一下。”
警察顿时脑补了一通被赶出家门、只能睡车里的可怜戏码,不过瞄见车前盖上的图标,一秒清醒——
人家睡的这辆车价值八位数,就算被家里赶出门也有钱买豪宅,还轮不到他来同情。
警察又简单问了几句,明里暗里地提醒不要恐吓别人,随后感觉赖栗不像什么干坏事的人,带着些许不耐转身走向贺书新,说明情况:“他什么都没做,我们也没权利请他离开。”
“没关系,我坐警车出去。”贺书新本来就没指望警察把赖栗请走,压低声音说,“五百米外的海棠公园把我放下就行。”
警察:“……”
值班就够烦了,还遇到这俩玩意儿。
赖栗勾起嘴角,冲贺书新露出一个微笑。他“轰隆”一声启动车子,猛地一个大转弯掉头,贺书新大惊失色,差点以为赖栗胆大到要当警察的面撞他,直接窜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警察无语地喊:“诶!你干什么?”
赖栗只是点火阵势大,车速却很慢,悠悠地停在警察旁边:“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哄一下家里人。”
警察:“……”
哄?什么家里人,女朋友差不多。
他敷衍道:“嗯,快回去吧,小两口有什么不能摊开来好好说?在车里过夜算怎么回事?”
赖栗眼里划过一丝隐晦的愉悦:“您说得对。”
*
庄园。
戴翊靠坐在沙发上吃葡萄,听见财伯乐呵呵地喊了声:“林暄回来了?”
她瞥了眼,喊了声大哥:“赖栗呢?”
戴林暄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俩和好了?每次见我都得问他一声。”
“我和他什么时候好过?”戴翊幽幽道,“你回国才一个多月,赖栗就失去新鲜感了吗,周末都懒得搭理你?”
戴林暄:“……”
身后突然出现一阵脚步,随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辈子都新鲜不完,你少挑拨离间。”
一只温热的手虚虚搭上戴林暄的侧腰,乍一看像亲昵地揽在怀里,其主人的语气也带着刻意的软:“哥,帮我拿下鞋。”
戴林暄一顿,弯腰抽出一双拖鞋,没有回头:“不是说没空?”
赖栗低低地说:“你在就有空。”
戴翊收回视线,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兀自哼笑了声:“狗东西。”
第44章
庄园入口,蜿蜒的道路上驶来一辆低调的黑车。
和赖栗他们平时动辄上千万的豪车相比,这辆落地一百多万的SUV确实算得上低调又普通,并不衬戴氏当家人的身价。
不过到蒋秋君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外物映衬自己的身份了,随心就好。
黑车缓缓停在昏黄的路灯下,蛾子扑棱扑棱地跃过打开的车门,蒋秋君弯腰下车,落肩的薄发扫过清冷的下颌线。
她走进奢华的门廊,身后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乍一看,倒是很有回家的味道。
戴林暄握住赖栗的小臂,未卜先知地说:“别在家里冷脸。”
赖栗:“……”
他偏开脸,不怎么情愿地嗤了声。
蒋秋君走进玄关:“都刚回来?”
戴林暄顺手接过她的外套,和自己的一起交给财伯:“路上有点堵车。”
两人的态度都很平和,完全没有上次办公室里失控的影子。
“人终于齐了。”戴翊抻了个懒腰,站起来,“快吃饭吧,饿死了。”
她离开起居室,走向餐厅的方向。
晚饭很丰盛,圆桌摆得满满当当,倒是显得餐椅有点空落,每人之间都隔了一段距离。
赖栗把椅子拖到戴林暄旁边,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家里常年就他们几个,蒋秋君不像戴松学那么苛求小辈的礼仪规矩,只要不把脚翘桌子上,怎么坐都随意。
戴翊提前醒了红酒,阿姨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赖栗还没来得及接,就被一只修长的手半道截胡。
“……”
戴林暄把他那份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杯子递给阿姨:“你别喝。”
赖栗想喝又不吭声的样子看得阿姨忍俊不禁:“小栗好乖。”
“在家里都不给喝酒,大哥也太严格了。”戴翊夹了口菜,细嚼慢咽地吃完,冲赖栗挤了挤眼睛,“别慌,等大哥和双双姐结婚就没空管你了。”
赖栗不以为然:“没影的事。”
戴翊哎呀一声:“大哥不会没告诉你吧?霍叔叔今天去老宅拜访爷爷,谈双双姐和大哥的婚事,中午还一起吃了顿饭。”
赖栗手一紧,在筷子折断前夹了块五花肉飞她碗里。
戴翊笑得花枝乱颤:“谢谢二哥的投喂。”
蒋秋君隔着桌子看向戴林暄,平淡道:“结婚和并购霍氏海运的事我都建议你再想想,股东大会没几天了,我不希望需要到当众驳斥你的地步。”
听蒋秋君的意思,戴林暄好像已经同意了婚事。
赖栗面无表情地吃着菜,眉眼微垂。
桌下,戴林暄微微张开腿,贴近赖栗的膝盖。暖热的体温隐秘地交融成一片,像不经意的触碰,又像有意的安抚。
赖栗下意识想喝点什么安抚干涩的咽喉,然而手边唯一的杯子装着戴林暄的酒。
戴林暄说:“这是进入海运行业的好机会,几乎所有董事都同意。”
霍家愿意松开这个口子对他们来说百利无一害,所以前些天的董事会上只有两人反对,蒋秋君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她给出的反对理由并不够服众,戴林暄拿出来的方案最终还是通过了表决。
蒋秋君眸色微动,刚要说什么,阿姨就端着托盘从侧门走来,先往蒋秋君餐位上放了一例佛跳墙。
赖栗下意识想拉开距离,戴林暄往后一靠,轻轻踢开拖鞋,在赖栗抽身之前踩住了他的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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